第三卷 峰巒疊嶂
第八十一章 一石二鳥

這山長又有洞主、堂正、院長別稱,乃是掌管院務的最高執掌人,頗為類似後世的校長身份。
「本來我打算親自去嵩陽書院一趟,拜一拜『二程祠堂』,訪一訪書院山長,以示尊敬之意。如今既然際遇兄有如此雅興,不妨代我走這麼一遭,為我請來書院文人學士,當計一大功。」
不知幸也不幸,歷經千載滄桑,如今這嵩陽書院又成了清凈之地。
及至唐高宗、武則天之時,又曾先後兩次以嵩陽觀為行宮,進行改建營造,並更名為奉天宮。
李際遇生怕張順懷疑自己不盡心儘力,又連忙一邊命令士卒前去尋找,一邊準備拷問書院的書生。
這些文人墨客雖然沒有幾分武藝,卻多是又臭又硬的骨氣。此番過去,少不得動用武力,到時候恐怕他李際遇在這嵩山地界的名聲和那余大忠一般無二,逆風尚且要臭十里。
待至五代,方為太乙書院,后又更名為嵩陽書院,盛極一時。
而堂長則類似後世班長之職務,負責學子督課考勤、課堂記錄、收集諸生問題等閑雜事務。
「與其如此,不如我等先把嵩陽書院的學子請到主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麾下做事。一來保全嵩陽書院的讀書種子,以便將來再復書院之盛。二來他們也可以混個從龍之功,立德立言,省卻了科舉之苦。」
巧言令色,那李際遇哪裡是陳金斗的對手,一時間反倒訥訥不語。
「只是老先生,您這無恥有點多,能不能稍微少攜帶一二?」
言畢,竟然東張西望,直到尋得一處可藏身之處,方才爬了過去。
「那陳金斗做事太過粗鄙,我意屬其人,又生怕他驚擾了諸位學子。唯有際遇敬重讀書人,此番前去我才放心。你若是做的好此事,足以證明你堪當重任,可獨領一方兵馬。到時候,駐守嵩山之事,亦非你莫屬也!」
那山長已經六十多歲了,鬚髮皆白。他讓眾人幫他尋了半天,方發現纏繞在頭髮上的幾根蜘蛛網。
那山長早已年邁,夏日睏乏,不知不覺之間迷迷糊糊起來。正要入夢,突然聽到書院內一陣喧嘩,他一個激勵怕了起來,怒罵道:「堂長何在?怎生不督促學子讀書,反倒聒噪起鬨?」
那堂長驚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連https://www.hetubook.com.com忙問道:「山長,如今人心惶惶之時,還請你前去主持正道。你如何往床底下鑽了過去?」
那山長聞言益怒,當頭喝道:「我往日如何教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若是遇事不能平心靜氣,如何能夠養吾浩然之氣,行煌煌正道?」
也難怪李際遇怒氣沖沖,當時百姓對讀書人還是非常尊敬,以為是「文曲星」下凡,將來都是出將入相的人物。
其下又設「講書」「經長」和「堂長」等職,講書多有教師擔任,負責講解經書之事。經長則在學子中選取精熟經籍者擔任,負責為生徒解疑釋惑。
張順聞言倒是對陳金斗刮目相看,不曾想這廝這些日子倒也有這般進步,難能可貴,竟然說出這般言論。
「如今任辰起兵于禹州,戰火早晚也要燒到這裏來。那任辰你我皆知,他本是兇殘蠻橫之輩,豈能如我們主公這般愛民如子,不擾百姓?到時候,恐怕那嵩陽書院才是毀於一旦。」
陳金斗見張順踟躕起來。畢竟天下無論誰人坐江山,都離不開讀www.hetubook.com.com書人幫忙治理天下。他生怕自家主公聽信了李際遇的「妖言」,拿自個祭旗收買人心。
遂后,那李際遇便點校五百精兵,明刀精甲沖向了那嵩陽書院。
好容易忙活了半天,這才從山長床下把這兩人拖了出來。
只是片刻之間,李際遇便控制了這幫文人。只是前後清點一番,共計七十一人,除去請假及外出未歸者,獨獨少了書院的山長和堂長。
這嵩陽書院倒也傳奇,最早為嵩陽寺,乃是僧人居所。等到隋朝大業八年,此地又改名嵩陽觀,反倒成了道士煉丹之地。
這一日,天氣炎熱,山長正卧在席上假寐,隨便聽一聽學堂里的讀書聲。
好傢夥,先是熱炕頭沒了。再後來孩子沒了,到現在甚至連嵩陽書院都要沒了,也難怪李際遇和陳金斗急了眼。
「蠢材,你給我小聲點。聖人尚且說:大杖則走,小杖則受。面對父親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土匪呢?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
張順見此倒是心生一計,便笑道:「這一回倒是陳金斗有幾分道理,李際遇你也不必生氣。」
不多時,只見一個年輕的後生慌慌https://m•hetubook•com•com張張的跑了進來,大呼小叫道:「不好啦,山長……」
如果當初興盛的嵩陽書院還在,家鄉在此地的李際遇、陳金斗等人多少也能沾點光。甚至如果能稍有家產,家裡孩子再有點天分,未必不能藉機入院讀書。
嵩陽書院正位於嵩山南麓、太室山腳下。其地坐北朝南,東、北、西三面峰巒環拱,溪水圍合,唯有南面開闊平緩,為學子出入之地。
山長,即山中長老之意。因為書院多依名山大川所建,故曰山長。
日後若想做下大事,哪個肯跟隨與他?幸好李際遇志不在此,他尚有其他事情要做,便一口應了。
這書院內都是些文人墨客,倒也沒有幾分本事。即便有幾個精於弓箭武藝之徒,沒有組織,也擋不得什麼事兒。
話說,那李際遇帶了精兵,輕輕鬆鬆便攻入到嵩陽書院院內。
山長之名,起於五代,肇于宋代。宋代以山長為學職,故而流傳至今。
待到他整理完畢衣冠鬚髮,這才鎮定地笑道:「人已經都齊了吧?齊了咱們就出發吧!」
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駐守嵩山的重任,只是需要他前去把這嵩陽書院的山長、教師及學子「勸過來」和圖書一大批為主公做事。
那堂長聞言眼睛一亮,連忙應道:「山長教訓的是,學生這便記下了!」遂后,他竟也撩了衣服,一同鑽入到山長的床底下。
那堂長咧了咧嘴,有幾分畏懼的指著外面說道:「山長,院里來了一夥土匪,要把我們綁過去做幫凶!」
李際遇聞言暗自苦笑一聲,哪裡不知道這是主公對他是又打又拉,又拉又防。
李際遇最早的願望倒和明太祖朱元璋差不多,老婆孩子熱炕頭。他甚至都計劃好了,若是妻子誕下男孩,他一定竭盡全力送他去嵩陽書院讀書,將來好做個大人物。
言畢,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麼,連忙低聲向李際遇問詢道:「大王,不知是否還需要我等攜帶點什麼?」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相顧無言。那李際遇也覺得事情有點出乎意料,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我義軍應有盡有,倒不須攜帶其他物件。」
前後千余載,竟然先後歷經釋儒道三家和帝王行宮的變遷,也是一奇。
他連忙解釋道:「際遇老弟誤會了,我這不是要毀掉書院,反而是保護書院吶!」
那山長聞言一愣,不由打了個哆嗦,低聲訓斥道:「事急從權,你何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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