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順大張旗鼓,一路沿河向西北出擊的時候,早有河對岸的官兵看得明白,連忙將此事報告與總兵曹文詔。
張順這邊與總兵張全昌打得火熱,那邊曹文詔和蕭擒虎等人也沒有閑著。
曹文詔聽了,不由驚道:「如此,張全昌危矣!」
睦自強知總兵曹文詔已經不看好張全昌下場,但也只好懷一線希望,連忙帶領麾下士卒趕往白鶴渡口。
難道我張全昌這一次要淪落到曹變蛟那樣的下場嗎?
這一刻張全昌畏懼了,他回身望去,只見一直來回輸送士卒的船隻接近了岸邊。
張全昌這一走不要緊,官兵哪裡還有戰心?將乃軍之膽,膽破軍潰散。他們頓時紛紛棄了武器,高聲喊道:「我等願降,還請舜王饒我等一命!」
原來由於夜間視野不好,劉成為了避免一次失誤導致騎兵全軍覆沒。他把麾下五百騎兵分為三隊,進行波次衝鋒。
官兵連呼了三五次,張順聽得真切,這次連忙命hetubook.com.com
令趙鯉子、賀錦和劉成停止攻擊。
但是,賀錦並不戀戰,他深知劉成反應迅速。在漆黑的夜晚,義軍看不見彼此的情況下。
賀錦的這一次突擊,雖然是一次盲襲,卻打官兵一個措手不及,一下子擊穿了官兵三四層的防禦。
「自古以來勝敗乃兵家常事,兄弟休要自責,且隨我返回營地,再從長計議吧!」
「如今我倒想了一條穩重之計,定讓人賊人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我軍渡過黃河!」
甚至他親眼見到過有義軍因為撤退不及時,被下一個波次衝鋒而來的騎兵,把他連人帶馬一起用長槍穿死當場。
「左金王」賀錦賭對了,官兵由於總兵張全昌慌亂之中下達的變陣命令,引起了更大的混亂。
好在河岸邊水並不深,張全昌一腳深一腳淺的跑到船隻跟前的時候,河水才剛剛漫到腰間。
這下子張全昌終於面露絕望之色。義軍太狠了,且不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夜間衝鋒,看不清道路容易折了馬蹄;就是這樣一波又一波次的衝鋒,一個不小心便是自相殘殺的結果。
等到運輸船隻到了岸邊,張全昌顧不得船隻靠岸,連忙踏入水中拚命的向船隻跑去。
只是等到收攏了官兵的所有武器以後,張順才上前接受了投降。
張全昌這才悚然而驚,後背嚇出來一身冷汗。他連忙拱了拱手,低聲應道:「謝謝哥哥提醒,大恩不言謝,兄弟日後定有重謝!」
「如今官兵一奪孟津渡口不成,本來就只能指望張全昌奪取白馬渡口了。可是如今這偷渡黃河之事,已經被賊人發覺。那張全昌離營不久,當來不及全軍渡河,我恐怕此戰已經凶多吉少了」
睦自強連忙主動請纓道:「既然如此,我願帶領麾下人馬,前往支援總兵張全昌!」
光著兩隻沾了泥污的腳丫,下半身全部濕透的總兵官張全昌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狼狽m•hetubook•com•com的下令道:「事不濟矣,且回河北岸!」
騎兵一波接一波的撕裂這官兵陣型的「傷口」,誓要將官兵陣型撕裂開來。
等到士卒和舟子拚命把他拉了上來,他腳上的靴子早被河裡的淤泥吸走了。
他若是不能及時撤退,說不得就會被劉成疾馳而來的騎兵,把自己和身前的官兵一起「串葫蘆」了。
於是,他顧不上奮勇作戰的官兵,連忙跑到河邊,那些船隻呼喊道:「我乃總兵張全昌,速來救我!」
張全昌囁喏了半晌,蹦出來一句:「那咱們這常事也太多了吧?」
不等官兵變陣完畢,賀錦等人一馬當先殺入敵陣。鋒利的長槍,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輕鬆的刺入了面前官兵的身體。
睦自強聞言一愣,連忙看看左右,見其餘士卒都沒注意,這才低聲訓斥道:「兄弟何意?難道還想指責曹總兵不成?如今兄弟戰敗,責罰與否,全在曹總兵一念之間,兄弟姑且慎之!」
哪怕有些騎兵m•hetubook.com.com因為視線原因,未能夠刺死當面之敵,僅憑戰馬的撞擊踐踏,亦能夠撞開了官兵的陣型。
等到睦自強、張全昌返回到孟津渡口營地,曹文詔早迎了上來,將這兩人迎入營地,這才笑道:「兩位總兵莫要喪氣。只因賊人佔據了地利,是曹某剿賊心切,才讓賊人半渡而擊,佔了上風。」
睦自強只好安慰道:「兄弟勿憂,當曹總兵得到賊人發覺兄弟渡河的消息的時候,就預料到有了今日,定然不會怪罪與你。」
「你姑且帶兵前去一觀,若是真是上天助我,已經佔據黃河南岸,你便及時渡河支援。若是已經戰敗,就助他收攏潰兵,盡量減少人馬損失。」
張全昌帶領麾下刀斧手死命抵上,用血肉之軀好容易抵擋了第二波衝鋒。結果劉成前軍剛去,后軍又來,第三波騎兵衝鋒再次呼嘯而來。
睦自強等了片刻,那張全昌才狼狽的從船上跳了下來。他見了睦自強,不由失聲痛哭道:「哥哥,咱們哪裡打過這等憋
和-圖-書屈的仗啊!」
「這也是我們離了宣府以後,日夜兼程的原因。只是沒有想到賊人反應比我們想象要快,戰鬥力也比我們想象的要高。我侄子曹變蛟的領兵能力我是知道的,雖然他手中只有三百人馬,換作一般的賊寇恐怕早已經被他擊潰了,更不要說打不過賊人,反倒被賊人捉去了!」
曹文詔搖了搖頭,嘆氣道:「我們三人本來因為戰敗,犯了重罪。陛下開恩,著我們前往河南府剿匪,奪取洛陽城。本意就是要趁賊人立足未穩,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賀錦所料不錯,果然這邊他麾下騎兵剛脫離和官兵的接觸。那邊劉成的騎兵便呼嘯而至,如同一把錐子一般,猛烈的再次釘進已經混亂的官兵陣中。
官兵自東側攻來,右側便是滾滾的黃河。賀錦所帶騎兵沒有辦法向左右兩側撤退。他只能儘力讓麾下士卒向左側殺去,一邊殺一邊向左側橫向撤退。
睦自強麾下皆是步卒,等到他趕到的時候,河南岸的戰鬥已經接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