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不由一臉懵逼地問道:「你誰呀?這麼囂張!」
趙魚頭正要回應,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爺爺」喊來。
趙魚頭年紀大了,因為昨夜營內折騰影響了睡眠,今日倒有些貪睡。不過依照張順的了解,估計太陽出來以後,趙魚頭也該起床了。
黃守才不由懊惱道:「早知今日,當初我率領船隻前去燒那鐵鏈好了,以致趙老弟下落不明。若是實在找不到趙老弟,我去給趙老爺子當孫子,替他養老送終!」
如此這般,趙鯉子帶著曹文詔拖一路,灌一路,好容易才靠兩條腿走回了大營。
「好!好!好!」張順不由笑道,「當初神宗在位,光宗與福王俱為庶子,朝中袞袞諸公可是以『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祖宗家法說事。」
曹文詔不由失聲喊道:「變蛟?你沒死?」
曹文詔啞口無言,只好耍無賴道:「昔日之事,我尚年幼,不曾聽聞。如今曹某唯知忠義罷了,不知其它!」
張順見趙鯉子還活蹦亂跳,不由暗自鬆了口氣。他走近一看,
和_圖_書只見此人雖然身上一團污泥,好歹還能看出來銀亮的魚鱗甲出來。
趙鯉子也早在水中失了武器,哪裡戰的過他?只好又把他撲入水中,灌了個痛快,方才干休。
出了水面,趙鯉子才發現自己距離義軍和官兵交戰之處頗遠。那趙鯉子雖然擅水,究竟還攜帶一位身著重甲的將領,體力消耗較大。
「避重就輕!」張順也不惱,反倒笑道,「光宗庶長,福王嫡長,何以光宗即位,福王就藩?」
「如今,神宗駕崩之前,立福王母妃鄭氏為皇后,此乃天下人所共知之事。這神宗的聖旨怎麼又不好使了?」
張順一看黃守才難以啟齒,便一咬牙走過來說道:「趙老爺子,我有話和你說。」
黃守才尷尬的回答道:「大獲全勝,義軍一舉燒斷了義軍浮橋!」
張順哪裡不明白此人便是曹文詔,不由高聲笑道:「好!好!好!如今『大小曹』相逢,正是一樁喜事!」
趙鯉子好容易在河底淤泥中尋了他,見他已經奄奄https://m.hetubook.com.com一息了,連忙便把他帶出水面。
魚鱗甲與一般扎甲相比,甲片更為細小。更不要說此人身上的魚鱗甲片片磨洗的明亮,如同一面面小鏡子一般,定然不是普通士卒。
到時候,若是趙魚頭問起「我孫子哪裡去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兩人連忙派人去尋,可是河水茫茫,又能去哪裡尋找得到呢?
「叔叔?」曹變蛟聞言抬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叔叔如何在此?」
「這麼大歲數的孫子,倒也少見!」張順苦笑道,「你還是算了吧。反正我已經認了一個『爹』了,再認個爺也無所謂了。要養老,還是我來養吧!」
更何況他身著一身四五十斤鐵甲,落了水中猶如石頭一般,撲通一下就沉到底了。
張順不由讚許地看了趙鯉子一眼,笑道:「不可意氣用事。既然此人不肯說話,咱們就找個可以說話的過來認認!來人吶,把曹變蛟帶上來!」
「放屁!」曹文詔聞言不由破口罵道,「簡直是胡言亂語和-圖-書
,熹宗無子,兄終弟及,天經地義,何來嫡庶之分?」
趙鯉子若真是因為這點私怨報仇,恐怕路上早把曹文詔解決了。
「那可是義軍損失較大?」趙魚頭更奇怪了。
不是曹變蛟,又是哪個?
在趙鯉子一路收拾之下,曹文詔只當是賊人戲弄自己,不由大怒道:「士可殺不可辱,賊子敢耳!」
等到趙鯉子拾掇完畢,那曹文詔也醒了,張順這才帶著眾人審問道:「汝何人也?」
趙魚頭不由笑罵道:「你這兔崽子,瞧把你身上弄得?要是你爺娘在此,仔細你的皮!」
「哼!」張順冷笑道,「軍中大小曹,賊寇聞之搖,真是好大的口氣。本王念在你叔侄二人尚知忠義,我也不讓你曹家全滅於此。你二人今日只能一人生,一人死,請自決耳!」
原來當晚,曹文詔一炮擊穿了趙鯉子的坐船。趙鯉子萬幸,沒有被炮彈擊中。
張順連忙問道:「此何人也?如何落入了你的手中。」
趙魚頭這才看到,孫子身後還拖著一大團東西。眾人連忙走近一看,這www.hetubook.com.com哪裡是一大團東西,這分明是一個人。
「感情是祖宗家法與我有利,便用祖宗家法;先帝聖旨與我有利,便用聖旨。真是一個赤膽忠心的忠臣義士呢!」
曹文詔一聽,不由瞪大眼睛望去。不多時,只見只見一位少年英豪五花大綁,被士卒壓了上來。
曹文詔扭頭不答,趙鯉子見狀不由大怒道:「主公,此賊用炮殺我兄弟,不如用大刑伺候,也可以為兄弟們出一口惡氣!」
「那這是為何?怎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打了敗仗似的?」
那曹文詔雖然也是個英雄,只是他是個馬上英雄、陸上英雄,平日生活在乾旱的山西大同,不甚擅長水性。
「雖然有所損傷,也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趙鯉子乃是趙魚頭家的獨苗,又是黃守才的救命恩人。張順和黃守才發現趙鯉子失蹤以後,不由大驚失色。
兩人正在說話期間,那趙魚頭果然打著哈欠出了帳篷。他見眾人面面相覷的站在那裡,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麼了?難道昨晚偷襲浮橋失敗了?」
趙魚
m.hetubook.com.com頭一扭頭,正好看到自己的乖孫子才河邊走了過來。他渾身上下的衣服都黏在身上,臉上塗抹了幾塊淤泥,頭髮亂糟糟的塌在頭上。
趙鯉子撓頭一笑,討好獻寶似的喊道:「爺爺你看,您孫子捉了條大魚!」
他連忙跳出船來逃生,正好看到曹文詔落水,盛怒之下,趙鯉子便遊了過去前去捉他。
「我也不瞞你,我便是舜王張順。如今我立了福王的正統,要把京師寶座上的庶子趕下台來,換福王上位!二位皆是忠臣名將,何不投靠我軍,討伐偽帝。將來也能封侯拜將、光宗耀祖。」
反倒他身邊的一位少年,直接被那炮彈打成了兩截,黏黏糊糊的鮮血糊了他一身。
他只好,就近把曹文詔帶到了岸邊。沒曾想那曹文詔也是剛烈之輩,到了岸邊醒了,知曉了自己被賊人所捉,便赤手空拳來戰趙鯉子。
「那是因為光宗被先皇立為儲君,儲君即位理所當然!」曹文詔絲毫不懼。
兩人皆知趙鯉子擅長水性,即便失了船隻也早該遊了回來。如今此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