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峰巒疊嶂
第一百四十六章 力排眾議

「其餘兩千訓練未完『毛葫蘆』皆託付與張公負責,我準備調來趙鯉子輔助你左右,率領我麾下一百親衛,彈壓異動之輩。那張都督、高一志和韓霖皆是大才,正合可以參与城防,以試深淺!」
張順不由臉色一肅,當機立斷道:「大亮可還能返回否?」
「最近我思考了很久,我覺得我們要想勝利,不能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要以先勝,以速勝。」
「如今根據我聽到的零零碎碎的消息,可以知道后金的兵在宣大已經撤退了。那麼朝廷一定會騰出手來,對付我們。我們的錢糧兵馬,與官兵相比,無異於乞丐與龍王比寶也,不戰自敗。」
張慎言和紅娘子不由面面相覷。好半晌,那紅娘子眼淚滴答嗲便下來了。
「如今洛陽城守備一修,城池已固,城中有萬石米可食,城外有精兵銳卒可憑,我軍只需固守數月,官兵不戰自敗矣,此其三也。」
過來片刻,紅娘子和張慎言皆氣喘吁吁地的趕了過來,驚聞其故。
將勇伐其志,將智伐其情,張順萬萬沒想到一向以端莊大方示人的紅娘子,會突然來這麼一套。
紅娘子和張慎言雖然還驚hetubook.com.com魂未定,卻依舊連忙反對道:「洛陽富甲天下,城高池深,金銀錢糧眾多,又居天下之中,乃帝王之業也。主公豈可輕棄之,而擇抱犢寨耶?」
李大亮聞言只好抱了抱拳,道一聲:「將軍保重,大亮去也。我定將軍令及時告知夫人李氏和陳將軍!」
「既然知道有京營前來,當知亦有其他精銳一時俱進。夫戰之法吾盡知矣,不過分進合擊罷了。數路大軍向心而來,約定時間、地點,齊頭並進,以求合力一擊。」
「如此再加上蕭擒虎麾下諸將兩千一百士卒,賀錦、賀一龍麾下一千騎兵及我親衛,合計五千四百人,一併西征。」
「如今張三百麾下一千『毛葫蘆』和魏知友麾下五百『毛葫蘆』皆已經訓練完畢,只是惜乎那一千『毛葫蘆』缺少鎧甲防禦。曹文詔麾下七百人,以家丁為骨幹,勉強也可以一用。」
話說那張順得到魏從義麾下幕僚麻布投敵的消息以後,頓時頭皮發麻。
她用手抹了幾下,越抹眼淚越多,乾脆直接抽泣了起來。紅娘子一邊哭,一邊指著張順罵道:「好你個和*圖*書沒良心的!我跟著你,為你做牛做馬,任勞任怨,營中里裡外外,哪一點做得不好?」
一時間不由神情愕然,手足無措,他連忙掏出手絹來,一邊喊著「乖,別哭!」,一邊給紅娘子擦拭眼淚。
張順見李大亮身體確實無礙,這才下令道:「我命你即刻返回寨中,通知李三娘和陳長梃做好抱犢寨守御之事。」
李大亮見張順面色沉重,當知有大事發生,連忙應道:「但凡有馬馱著,不要說三四百里,就是千里之遙我也能去得。」
相對於處於漩渦中心的洛陽城而言,那抱犢寨才是張順根基所在。
「我意已決,若是官兵攻打抱犢寨,則陳長梃諸人為正兵,我為奇兵。若是官兵伺機順流而下攻打洛陽,則我為正兵,陳長梃為奇兵。」
「這……」李大亮不由被張順大胆的想法嚇呆了,半晌才問道,「如今官兵敵情不明,將軍豈可輕動?」
「甚至為了堅定士卒防禦洛陽城之心,我還特意帶著李香她們來到此地,以示必死之心。現如今你卻做出這種行徑來,難道我們這些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和一座城池加在一起,還不如一個李三和圖書娘嗎?」
「如今義軍興于陝西,與官兵往來糾纏數月而不分勝負。我軍可坐觀成敗,積蓄實力,此其四也。」
張慎言說的是句句在理,可是張順沉吟了片刻,依舊對他們說道:「兵貴先,不貴后。如今官兵形勢皆勝於我,我之所以能夠佔據洛陽者,是因為我能夠『趁其不備,出其不意』罷了。」
自從魏從義自立失敗,再度返回張順麾下以後,張順便對此人將信將疑。
張順不由哈哈一笑,將李大亮傳來的消息,仔細敘述了一遍。然後他才說道:「我意欲盡起義軍精兵,逆洛水而上,征討京營倪寵、王朴之輩!」
那魏從義一時間倒也老實,沒有惹是生非。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張順本來準備視情況再給予他一些任務來做,沒想到就出來這檔子事兒。
張順這才高聲喊道:「悟空,速派人請紅夫人和張公!」
「兵法曰:途有所不由,軍有所不擊,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此乃用兵之法也。主公何必捨棄必勝之法,而行險惡之策?」
「是!」李大亮知道這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摻和的了。他便拱了拱拳,轉身離去。
結果不曾想這不和-圖-書擦拭還好,才胡亂擦了三五下,手絹便被紅娘子一把奪了去。
往日張順不得已行險,兩人雖然有心反對,卻也無能無力。如今事情並沒有到非冒險不得的時候,焉能如此?
且不說這麻布是為了與那魏從義穿針引線,還是自作主張。那麻布久在義軍之中,哪怕沒有接觸核心機密,至少也能夠知曉抱犢寨所在。
「此事非汝所能知也,依令行事便是。悟空,派人給他取來一日乾糧,重新換上三匹駿馬,供大亮驅馳!」
此人這種行為就好比捲走了原老闆讓他辦理業務的款項,自個偷偷另立公司去了,屬於職業道德有虧的大節。
只是這一次魏從義自立則是過線了。他麾下二百騎兵,有一半本是張順給予他的兵,更何況那戰馬亦是張順撥付與他。
「所謂以速勝者,追之不及也,其餘義軍皆是此法。所謂以先勝者,識微知著,後人發先人至也。」
李大亮轉身便要走,張順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連忙喊道:「路過嵩縣,同時通知劉成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且待在嵩縣城等待軍令。告訴我義兄,不到萬不得已,嵩縣兵馬不可輕動!」
「其破解之法甚易,千和*圖*書言萬語不過『任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罷了。」
不待張順反應過來,淚流滿面的紅娘子便抖落著手中的東西質問道:「這又是哪個騷蹄子的東西?我說怎麼這麼香!」
所以,一直以來,張順只打發他去盧氏縣城監視城中大戶和白知縣。
這兩處根基本來一明一暗,一陰一陽,本來可以相輔相成,相互轉換。如今一旦暴露了,後果不堪設想。
特別是張慎言,連忙勸諫道:「如今義軍上下性命皆繫於主公一身,若有個萬一,袁紹便是前車之鑒,此其一也;如今敵情不明,不知其所往,不知其所欲,此乃兵家大忌,此其二也。」
原本他數易其主,張順倒也不甚介意。「君擇臣,臣亦擇君,不合則去」,只要不損害故主,也算不得什麼。
「若有官兵來攻,且給我守死了,我將親率大軍,四日之內必到!到時候前後夾擊,一舉破敵。若是官兵依舊沿洛水而下,我將率大軍阻其前,陳長梃攜山寨全部人馬襲其後,定要一鼓作氣,全殲敵軍!」
「自從擊敗總兵官曹文詔以後,我日夜憂慮,只恐官兵大軍來襲。如今終於聽聞官兵前來,我心中的石頭才開始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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