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峰巒疊嶂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陳奇瑜的心思

兵戰凶危,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自己最終會不會翻船。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趁機穩妥的奪取洛陽城呢?
其他人一聽,也連忙紛紛跪下請命道:「還請督師早做決斷!」
如今崇禎皇帝反應過來,他吃了陳奇瑜的啞巴虧,豈能善罷甘休?
總督陳奇瑜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副總兵柳國鎮、參將賀人龍和劉遷,反問道:「當然是和京營匯合,然後前後夾擊賊人!莫非楊總兵有不同看法?」
不多時,一個士卒慌慌張張的掀開帳門而入,大聲喊道:「不好了,兩位總兵大人,賊人用炮轟營了!」
楊化麟摸著自己的頭盔嘿嘿一笑,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督師莫惱,老楊我性子直,說話難聽!」
陳奇瑜老奸巨猾,當他得到倪寵和王朴拖住張順的消息之後,哪肯再帶著麾下將領和張順死磕?
「莫非你覺得本官這次失了五省總督之位,就斬殺你不得了嗎!」
這副總兵楊化麟真是和-圖-書哪壺不開提哪壺,河南總督陳奇瑜聞言臉色一黑,不由拍案而起,破口大罵道:「你這賊鳥廝,莫非要嘲笑本官不成?」
陳奇瑜聞言一愣,下意識說道:「這樣不好吧?」
這兩人先人祖宗和家中家眷被對方辱罵個遍,由不得王朴和倪寵不生氣。
「車廂峽」之事已了,崇禎皇帝倒是不便再提。可是誰又能頂得住帝王死死地盯著自己,尋找可乘之機呢?
「車廂峽之事,若非你們不肯賣力,早把那『闖賊』、『獻賊』的骨灰揚了,還要有他們今日囂張之時?你這個楊副總兵也是吃的腦滿腸肥,如今卻翻臉不認人了!」
既然如此,相對而言,與安安穩穩「收復失土」的大功相比,風險較高的「剿滅賊寇」就有點不夠看了。
那倪寵聞言也應和道:「到時候,還請王兄將那『順賊』留給我殺,我要好好出了這口惡氣!」
雖然對大明來說,剿滅了賊寇就等和圖書於收復了失土。但是對實際執行者來說,其中未必沒有可以上下其手的地方。
王朴聽著外面的叫罵聲,不由憤恨地罵道:「但讓爾等猖狂三日,等到督師大人率領大軍趕到,前後堵著殺將起來,定然一個不饒,統統殺盡!」
楊化麟連忙「咚咚」的給總督陳奇瑜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說道:「既然圍剿賊人風險如此之大,即便圍上了,將士也未必用命。我等何不避實擊虛,趁機收復洛陽城?」
「一聽到這河谷啊,我就想到了那山谷。即使現在把那『順賊』堵在南崤道的河谷之中,比起來『闖賊』『獻賊』諸人被我們堵在車廂峽如何?」
不是今天前去營前叫罵,就是明天派人給王朴、倪寵送上女人衣服。
王朴、倪寵本就氣憤難平,不由破口大罵道:「且給我滾進來一個人。到底是何人膽敢在營中喧嘩,依律格殺勿論!」
那副總兵楊化麟本來就是陳奇瑜的親信,雙方故意和*圖*書在眾人面前上演了這麼一場好戲。陳奇瑜就是要保證自己進退自如,成功了是自己力排眾議,失敗了便是自己受到眾將蠱惑。
「正所謂『困獸猶鬥』。哪怕是一隻蛤蟆,你要捏死它,它還要蹬一蹬腿,更何況一群大活人呢?若是『順賊』發起瘋來,咱們官兵又肯填多少人進去,換來這份大功呢?」
陳奇瑜見眾將皆無異議,便下令讓劉遷攜帶偏廂車、火炮、輜重等移動緩慢的物件,輕兵急行直奔洛陽城。
陳奇瑜的想法十分簡單,無論是奪下洛陽城也好,剿滅掉「順賊」也罷,第一重要之事便是堵住崇禎皇帝的嘴,讓自己能夠安安穩穩全身而退。
副總兵楊化麟見總督陳奇瑜發火了,哪敢硬懟?他連忙「撲通」一下跪到地上,求饒道:「督師大人饒命,非是老楊揭你的老底,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說得明白!」
那楊化麟連忙高聲喊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機不可失,失hetubook.com•com不再來。收服洛陽城,剿滅賊人就在今朝,還請督師早做決斷!」
且不說陳奇瑜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算計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副總兵柳國鎮和參將賀人龍、劉遷聞言不由眼睛一亮,連忙接話道:「督師大人顧慮太多了,楊總兵所言甚是,等我等拿下洛陽城,再分潤給總兵倪寵和王朴一些便是,又不會真讓他們白忙活一場!」
兩人商議已定,但等數日再找張順算賬。正當此時,突然只聽得一聲晴空霹靂,隨即京營營地開始喧嘩起來。
河南總督陳奇瑜這才勉為其難的應道:「既然大家執意如此,老夫少不得秉持眾意而行。只是若要有個萬一,希望大家不要怪我才好!」
京營倪寵和王朴正在那裡苦苦等待、望眼欲穿,自己等人反倒趁機偷了賊人的巢穴,立了大功,有點不像話啊!
那副總兵楊化麟聞言便連忙問道:「依督師之見,我軍當如何行事?」
自己的姻親兵部尚書張鳳翼hetubook.com.com傳來的信號非常危險,說明當今聖上已經起了動了自己的念頭。
且說那張順自從擊敗王朴和倪寵的京營以後,日日變花樣派人去京營營地前去挑釁。
「還敢狡辯?」陳奇瑜氣的差點喘不上氣來,稍微穩了穩心神,他這才冷聲喝道,「你且說來我聽,若是說不出一二三來,老夫定然斬了你的狗頭,以正軍紀!」
王朴和倪寵倒是好氣量,任憑義軍如何辱他罵他,就是龜縮營地不出,張順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誰都不是傻子,更何況登基大寶的一代帝王。即使陳奇瑜騙的過一時,亦不能騙的過一世。
「不行!」王朴聞言便一口拒絕道,「老子也有出這口氣,到時候城外那幾個嘴賤的潑才,留給你殺吧!」
如此雙方僵持了三天時間,王朴和倪寵估算著日子,自己等人派去的信使應當已經趕到了總督陳奇瑜營中。
陳奇瑜見麾下將領紛紛表態,便攆著鬍鬚沉吟了片刻,趁人不注意連忙又給副總兵楊化麟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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