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峰巒疊嶂
第二百零三章 農事

「我見湖廣深山之中多有耕種,往日廢棄之地,不能重稻麥者,皆可種此物。這玉米產量差可與粟米齊,而甘薯產量最高可達千斤!」
「若是來年繼續大旱,那怎麼辦?」張順提出了一個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畢竟現實不是玩遊戲,能夠存檔重來。若是來年繼續大旱,田地顆粒無收,自己不等官兵圍剿,士卒便會自行散去了。
張順見此事已成,便一口應了。不曾想,張慎言卻繼續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主公這番倒提醒了一事兒。」
「這……百姓不會如此不幸吧?」張慎言有點不確定的說。
張順見目的差不多達到了,這才繼續說道:「此事先試著耕種一番,看看效果如何再說。」
感情是一來張順要捧一下李百戶,二來估計此事張順也剛剛得知,來不及和自己商議。
於是,張慎言便站起來諫言道:「民以食為天,食以糧為主,糧以農而產。是以春不種,則秋不收;農不耕,食則無!和*圖*書臣請言農事,以備不虞!」
言畢,竟然命人抬進來兩個荊條編製的大筐出來。
張慎言聽了點了點頭,應道:「主公這倒是老成之言,那麼回頭我盡量命人雜種小麥、粟米、玉米、紅薯等物,以備飢荒。」
其實李百戶當時倒沒有將這甘薯、玉米看得太重,只是因為這兩種糧食價格便宜,又屬於稀罕物,才買來充當軍糧。
張慎言不由問道:「這事物好到是好,只是農夫不懂耕種,為之奈何?」
誰曾想,自家女婿不但將他提拔到管理王府子粒徵收,催交銀兩諸事上來。還要把他帶回來的稀罕物,大力推廣出去,他只好硬著頭皮鼓吹了一番。
「一則是不佔用現有良田,可以在山間水溝耕種;二則耐旱,不懼久旱不雨!」
「如此也好!」見張順若有所指,張慎言便姑妄觀之。
更何況,他隱隱約約想起好像明末本就是天災不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吶!
有識貨之人和_圖_書不由驚叫出來道:「這是番薯和御麥!」
「自古以來,大旱之後,來年必有蝗蟲。我欲以動員附近義軍、百姓,準備除蝗之事,還請主公恩准!」
張慎言一愣,這個兩人倒沒仔細商議過,便依照原本想法回答道:「河南之地,所種麥子,耕于秋末,熟于兩年五六月份,謂之『秋小麥』。」
「今年天氣反常,不可不慎!」張順皺了皺眉頭,提出了自己的擔心,「在座諸位皆是大才,不如集思廣益,想一想辦法!」
「依我之見,這農事務必謹慎,萬勿不用單種一種為佳。如今年景不好,多有旱澇。若是一旦老天爺不給面子,豈不是束手無策?」
李百戶聞言一笑,這才繼續說道:「若是論產量,這兩件事物倒也一般。只是它們有兩樣優勢,卻是其他莊稼無可比擬!」
甚至已經和李百戶有些熟識的「亂世王」不由笑道:「老李,你就別賣關子了,一驚一乍的,小心我們心肝受不了hetubook.com.com!」
「為之奈何?」張順連忙做好捧哏。
「前些日子我前往湖廣之地,倒見了兩件新奇之物,便購來讓大家嘗嘗鮮。」
果然李百戶聞言不由站了起來,笑道:「既然如此,那少不得我拋磚引玉一番。」
此事本就依照二人計劃行事,張順如何不準?
「若是補種,可於春天播種,五六月份再收。只因沒有過冬,卻是難以入口,謂之『春小麥』。」
張順聽了,不由心中一動,連忙問道:「那不知以張公之見,應道補種何種莊稼為佳?」
李百戶聞言不由笑道:「你倒是見多識廣,沒錯!此物分別名為番薯和御麥,湖廣之地又有人喚作甘薯、包米!」
既然耕地之事已經決策完畢,那就該輪到耕種之事了。
眾人心算了一下,若是以四當一,畝產千斤也不過相當於兩石有餘,這才長鬆一口氣。
「長久之計,莫過於興修水利,灌溉施肥!」張慎言繼續應道,「只是如今火燒眉毛,不和-圖-書得不急。依我之見,過往年當及時補種方是正理!」
呂維祺聞言暗道不好。自古以來起家者,首重農事。昔日宇文黑獺均田地而立府兵,西魏失其權柄;曹孟德設屯田而置青州兵,東漢名存實亡。
「什麼?」李百戶一言竟是語驚四座,眾人皆坐不住了。
李百戶見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笑道:「奈何此物卻是不頂餓,大致以四當一,以五當一罷了。」
言罷,李百戶伸手抓起一根棒子,笑道:「有的地方又稱之為玉米!不管究竟如何稱呼,總之就是這兩件事物。」
「不僅義軍要進行補種,連治下百姓亦當組織起來一併補種,來年方無乏糧之虞!」
念在女婿、女兒或許口叼,想吃點新鮮的玩意兒。他才花了點錢,聘請了十來個人回來,種點稀罕物罷了。
自古以來,畝產二三百斤已屬高產。至於南方稻米,畝產三五石已經是奇事兒,世上焉有如此高產的莊稼?
張慎言到這來才明白張順是何心思,更和*圖*書是明白為何沒和自己商議,便突然提出「耐旱」之事。
「此事倒是無虞!」李百戶連忙保證道,「此次回來,我早已經帶了十余善種之人前來,可以教授眾人耕種!若是人手不足,我尚可前往湖廣之地,再行聘請!」
那張慎言便侃侃而談道:「河南久旱,逾年而無雨,臣乃出城觀之,禾苗多死!若是坐視不理,吾恐明年顆粒無收矣!到時候,民無所食,軍無所餉,大事不濟矣!」
眾人看士卒的吃力的樣子,頗為好奇,連忙圍上去一看。只見一個筐中放著一頓紡錘型的食物,好似大號的芋頭一般;另一個筐中則盛滿了一紮多長的棒子,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小指頭大小的顆粒。
「麥畝產兩石余,低於稻米,高於粟米,正可補荒年之不足!」
此二者皆奸臣梟雄是也!今張順亦如此,其不臣之心可知矣!
張慎言搖了搖頭道:「若是耐旱,也不會有禾苗枯死之事了!」
張順沉吟片刻,突然反問道:「不知這麥子耐旱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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