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裂土建制
第一百九十三章 陰差陽錯

於是,這才有了令「蝎子塊」拓養坤疑惑不已的「惠登相提前發動詐城」之迷。
「登將?登將!」惠登相連喊兩聲,眼見他不活了,這才反過來尋那「七哥」。
正當拓養坤在平涼城外想起惠登相的時候,惠登相同時亦想起了拓養坤。
「拓養坤啊,拓養坤,此事須怪不得我!天不遂人願,吾亦徒呼奈何!」
雙方一追一逃,等到趕到平涼西面城外的時候,連夜靠兩條腿逃命的義軍筋疲力盡,便被官兵圍住走不脫。
找了半天,惠登相不由面色灰暗,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聞聲打了激靈,翻身坐了起來,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兒?現在什麼時辰了?」
好死不死,當夜「混天星」惠登相的人馬就被官兵發現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雙方竟然拼了個同歸於盡,若非如此,恐怕自己早已經見十殿閻羅去了。
他連忙披上衣服,掀開帳簾走出去一看,只見外面天色有幾分發白。
他便應道:「我也和-圖-書不知,只聽見廝殺聲響起,便聚集了族人,前來尋你。」
「掌盤子還請跟著我速走,明日再作計較!」
那張應昌輕鬆佔據了三關口,發現並無「賊人」,暗自鬆了口氣之餘,便一邊安營紮寨,一邊派遣夜不收探查義軍動向。
惠登相心裏一寒,頓時有不好的猜測。
話說那「蝎子塊」拓養坤與那「混天星」惠登相分工合作,一人佯攻,一人詐城。
原來昨日惠登相便在平涼以西三十里,三關口以東二十里處紮營歇息。
當晚便有士卒回報,信使哄騙十分成功。
寅時五刻差不多相當於後世凌晨四點,如今正值四月天,距離天亮差不多還有半個時辰。
惠登相打了個激靈,翻身下床,取了腰刀便出營查看。
惠登相聞言哪裡還待的住,連忙尋了幾匹劣馬,趁著混亂便往東面逃去。
拓養坤多年的流竄經歷,造成他十分警惕。
他連忙藉著火光,低頭仔細一看,只見帳門口橫七豎八的倒著十來個兄弟。
這一晚官兵剛好趕到瓦亭關https://www.hetubook.com.com。從這瓦亭關順著涇河河谷而東,十余里皆是峽谷,其出口附近便是三關口。
他如今正和一具屍體滾在一起,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眼見要不活了。
惠登相便逐個查驗過去,直到第九個,他才發現一個活口。
「老兄,我怕……怕是不成了!七……七哥造反,勾結……勾結官兵……」說著說著,那人就沒氣兒了。
拓養坤話音剛落,正有一人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緊著腰帶,嘴裏喊道:「舅舅,蘇鵬在此,尋我何事兒?」
「回稟掌盤子,寅時五刻了!」士卒連忙應道。
他大口喘著粗氣,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動著。
他是想要搶功,準備率先入城劫掠?還是突發意外,不得已而為之?為什麼你就不能按照計劃行事呢?
「混天星」惠登相這才心安,便安排好士卒沉沉睡去。
他連忙下令道:「你速與我挑選五百精銳,猛攻平涼東門!」
原來這事兒也合該「混天星」惠登相倒霉,那三邊總督梁廷棟hetubook.com.com得到平涼被圍的消息以後,決心要打狠打一仗,震懾一下陝西的「賊人」。
那平涼知府和韓王朱亶塉皆信以為真,回信說:定備下酒水、牛羊以饗士卒;備下美酒、羔羊和美女若干名以款待為三邊總制梁廷棟。
惠登科哪裡知道惠登相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我的護衛呢?既然遭遇敵襲,為何無人喊我!
「惠登將,你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這是他一個近支族人。
三邊總督梁廷棟擔心義軍佔了三關口,堵著官兵的出路,便派遣臨洮總兵張應昌前去爭地。
那「蝎子塊」拓養坤裹著條被子,還在迷迷糊糊的睡著,突然聽到士卒喊道:「掌盤子,掌盤子!城那邊打起來啦!」
「惠登相啊,惠登相,你到底想幹什麼!?」眼看著外甥遠遠的去了,拓養坤不由喃喃自語道。
原來經過他查驗以後,赫然發現「七哥」和其他三五個兄弟居然真的要劫殺自己,結果被自己族人惠登將阻止了。
於是他便讓臨洮總兵張應昌帶領五千士卒打頭陣,自己和甘肅總m.hetubook.com•com兵柳紹宗帶領一萬五千人馬壓陣而來。
惠登相抵擋不住,只好一路向東逃去。
如今的他正騎著一匹劣馬,在幾十個騎手的護衛下,狼狽不堪的向東逃去。
他不要鬆了口氣,連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惠登相夢到了官兵突然襲營,自己猝不及防,被官兵殺了個屍橫遍野,自己也深陷絕境,幾乎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掌盤子,掌盤子,你沒事兒吧!」惠登相來不及后怕,忽然聽到有人呼喊自己。
你道怎地?
而在那平涼城后,有隱隱約約的廝殺聲遙遙傳來。
而此時官兵亦不肯甘休,亦跟在後面驅趕著潰敗的義軍追了上來。
臨洮總兵張應昌當機立斷,棄了三關口連夜進行突襲,頓時打義軍一個措手不及。
平涼城將是他野心的起點,亦是他爭奪天下的第一步,容不得半點意外。
只見帳外一片火光,慌慌張張從營帳跑出來的義軍迎面遇到衝殺進來的官兵,頓時被如殺雞一般,被官兵砍殺了一地。
哪怕如今他已經醒了,仍然心有餘悸,廝殺之聲似乎就在耳邊和-圖-書回蕩……不對,是真有廝殺聲!
原來這蘇鵬正是他的外甥,都是自家人,作戰也算盡心儘力。
「末將領命!」雖然蘇鵬沒少給他闖禍,終究是自家人。
在天色的映照下,那平涼城猶自一團漆黑,猶如潛伏在黑夜裡的一頭巨獸一般。
「如今被官兵得手,沖入營中,見人就殺,見營就燒,營地一片混亂。」
他連一句為什麼都沒問,顧不得腰帶沒有繫緊,便轉身前去挑選士卒去了。
從惠登相營地往東三十里,正是平涼城。
想了想軍中已經不多的糧草,以及昨晚粗糲難以下咽的黑豆野菜粥,他一咬牙下令道:「蘇鵬何在?著他攜帶人馬,趕快與我發起進攻!」
「早了!」拓養坤聞言皺了皺眉頭,原本他和「混天星」惠登相約定為卯時,怎麼提前了半個時辰?
拓養坤有心派遣外甥帶幾個騎手趕過去探查,又怕失了時機,反倒讓城中有備。
也不知睡了多久,惠登相猛然噩夢中驚醒過來。
他連忙將腰刀橫在面前,抬頭一看,原來打頭的是自己另一個族人惠登科,他身後幾乎都是自家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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