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其他兵馬魚貫而出,便在義軍面前開始布陣。
義軍果然如陝西總兵官左光先所料,當天早上吃罷早飯,便展開了轟轟烈烈挖壕堆牆工程。
「張總鎮,非是我軍不努力,實在是無土可挖啊!」早有士卒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連忙彙報道。
只這一次,登時都打死打傷了四五十官兵。
「好,來的好!」這一次輪到「過天星」張天琳防守側翼壕溝土牆,不由大喝一聲道,「直娘賊,這一回也合該老子開開葷了!」
而步卒這邊就沒有這麼好的命運了。
「沒的事兒,肯定是我家的婆娘又想我了……阿嚏……啊……阿嚏!」張順又一連打了好幾個,不由不好意思的對眾人致歉道,「家裡婆娘比較多,估計打十個八個就好了……啊……阿嚏!」
張應昌話音未落,第二輪對射又結束了。
而官兵亦毫不示弱,也同樣拉出火炮來進行對轟,一時間炮聲和硝煙再度瀰漫了整個戰場。
而張順手下徐全、溫廷枟和張師樊三人雖然領兵打仗未必能行,但是基本上都經歷過完整的基層歷練。
等到和*圖*書
官兵靠近壕溝百余部,義軍的火炮就開始響了起來。
所以這四萬人的組織管理,也是一項十分困難的工作。
黑洞洞的鳥銃口被對手互相指著,大滴大滴的冷汗從各自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為了表示自己很努力,雙方還是派遣出小股的騎兵互相追逐、炫技。
「嗵嗵嗵~」又是一陣鳥銃聲響起。
而與此同時,賀錦的兩千騎兵和張天琳手底下的千余騎兵也出現在壕溝土牆之外,覷視著對面的官兵。
不過聊勝於無,無關大局。
不多時,官兵營門大開,有探馬疾馳而出,在營外站住陣腳。
你道如何?
於是,雙方同時點燃了火繩,然後端起了手中的鳥銃。
可怕的實心彈,在官兵隊形之中深深的犁下了幾個血路,殘肢斷骸飛濺了一地。
「這……這特么誰這麼缺德!」張應昌見狀,再也忍不住了,不由破口大罵道。
這一次輪換到義軍正面的將領正是「活曹操」羅汝才,他便直接命令營中的炮手推出火炮來,對剛剛出營的官兵進行轟打。
「啊……阿嚏!」張順猛www•hetubook•com.com地打了一個噴嚏,不由下意識揉了揉鼻子。
「滾被?」張天琳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
但就人數來說,這四萬丁壯已經和張順這一次帶領的人馬持平。
只是這種殺傷雖然可怕,但是相對霰彈來說,殺傷範圍卻是小了很多。
只是這些人好容易來到壕溝跟前,卻傻眼了!
剛巧這些填充壕溝的官兵又夾雜在對面官兵人群之中,大大提升了義軍的鳥銃命中率。
「換實心彈!」張天琳冷冷一笑,立即下令道。
很快,官兵和義軍隔壕溝土牆相對,幾乎面對面一般。
官兵當場傻了眼,義軍可沒有傻眼。
而賀錦和張天琳手底下的千余騎兵這一次出戰,一則是為了覷視官兵的破綻,以待可乘之機;二則為了鉗制對面的番騎,以免對方步騎並進,給「過天星」張天琳的防線造成過大的壓力。
其中何人挖土、何人挑擔、何人燒水做飯,又有何人送水送飯,何人進行人員輪換等一系列瑣事,不一而足。
無數的霰彈像沒頭的蚊蟲一般,噼里啪啦迎面襲來。
當和*圖*書然,「明演」還是不成的!
「不成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張應昌忍不住了,不由主動請纓道,「賊人會挖溝掘壕,我等有腳有手,如何不會?」
隨即義軍的火炮聲再度響起,這一回無論滾被也好,盾牌鎧甲也罷,再也無用武之力。
在這一系列操作一下,義軍進展非常迅速,不多時又向前掘進了半里。
特別是溫廷枟和張師樊又擔任知縣數月,已經具備一定的組織管理能力,管理起這些丁壯來也頗為得心應手。
「嗵嗵嗵~」鳥銃突然噴射出火舌來,雙方不約而同的如同倒栽蔥一般,瞬間倒下了一片。
「混賬,還不趕快去填壕溝!」臨洮張應昌見狀不由大怒道,「用袍澤身家性命換來的機會,豈容你們如此耽擱!」
當然這玩意兒也不絕對,威力較小的鉛彈可以擋得住,若是威力較大的鉛彈,該怎麼死還是怎麼死。
「啊,舜王殿下,您沒事兒吧?」「整齊王」張胖子見狀不由連忙問候道,「是不是昨夜沒有營地,中了風寒?」
只是面前小小的壕溝、土牆卻是如同天塹一般,和*圖*書
官兵根本無法渡過。
原來這義軍丁壯挖掘壕溝的時候,並沒有把殘土堆在外面,反倒堆在了壕溝裏面。
不少人仰面倒下,有的人則一頭栽進了壕溝裏面,卻是省卻了充填壕溝官兵的許多功夫。
由於雙方營地距離不過二里,官兵這才一出門,幾乎就在義軍火炮的覆蓋範圍內。
那西納族大國師班著爾領真和西寧衛掌教冶秉乾上次吃了「漢兒」的虧以後,不復往日的猖狂。
而張順亦派遣人手,小心翼翼的看顧著這些人,生怕一旦遭遇到官兵襲擊,這些人亂跑亂竄,亂了義軍陣腳。
「請軍門與我五千人馬,我定然在賊人右翼掘開缺口,讓其不得寸進!」
既然見對面番騎沒有出戰,他們也沒有和對面搏命的興緻。
「好,一會兒我會親自督甘肅總兵柳紹宗、陝西總兵左光先和副總兵葛麟等兵馬為你掠陣!」那梁廷棟正頭疼如何應對官兵,聞言不由大喜道。
然而這一次官兵並沒有應聲倒下,反倒站在前排的官兵紛紛撐起了一個物件,阻擋了大量鉛彈。
而今他們的任務又是保護張應昌五千精銳的側翼,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以並不急著進攻。
不過這一次,大家暫時都沒有拚命的打算。
這就導致拚命衝上來的官兵,其實並無殘土可以充填當面的壕溝!
不過由於諸義軍為了裹挾這些百姓丁壯,其實也已經對他們做了簡單的編製。
「怎麼回事,你們想死了不是?怎生還不動手!」張應昌在後面見到官兵發懵,不由大聲呵斥道。
誰的命不是命?
所謂滾被,即人家所用之棉被也。
而張應昌和葛麟手下的番騎也藉機偷偷摸摸的鑽了出來,前者只奔義軍右翼而來,而後者則遊盪在戰場之上,為其遮蔽側翼。
得到了張應昌的命令,後面有數百個官兵,手持這鐵鏟、鐵鍬紛紛在鳥銃手用性命掩護下,擁了上來。
只見面前橫亘著一條寬大幽深的壕溝,而原本壕溝的殘土都堆成了對面的土牆。
「什麼?」張應昌聞言一愣,不由偷偷爬上前去,伸著腦袋一看。
第一排退下,第二排有義無反顧的前進了幾步。
和義軍發現用棉被可以擋子彈一樣,官兵作戰這麼多年,顯然也有人意識到這些棉被用水浸濕以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禦彈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