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是要「合帳」,如此重傷垂危之下,倒也無法「合體」了,雙方不過走個形勢罷了。
別看后金國在遼東縱橫無敵手,但是面對大明這個龐然大物,仍然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別說娜木鍾和她的幼子阿布鼐及一千五百戶部屬已經落到張順手裡。
張順便板著臉教訓道:「現在我老了,他們還年輕。我不希望他們繼續重複我的老路,以至於為後人笑。」
「命犯桃花?男人的事兒,能算命犯桃花嗎?」
而今他面前擺開的不再是三千之數,而是整整萬余。
按照張順往常的心思,這多羅大福晉既不漂亮,而又不會有什麼危險,讓給后金多爾袞倒也無妨。
「走!」多爾袞不由調轉馬頭,一聲令下道。
原來這后金多爾袞此次帶領兵馬前來,便是想向義軍討要這多羅大福晉娜木鍾。
「到時候天下美人財貨應有盡有,豈待一婦人哉?」
「此話怎講?」多爾袞皺了皺眉頭,往日都是明軍畏我如虎,今日怎生反過來了?
如今阿布鼐的母親正是虎墩兔憨的正妻多羅大福晉,又是腹遺子。
「以至於撫順額駙不得不親自為明軍被俘炮手解綁,人賞千金,以紅夷大炮擊之,方才取得慘勝!」
第二天一早,果然張鳳儀率領麾下川兵營魚貫而出,分為三個銳型大陣列于邊牆之外。
「舜……秦王殿下,您這是命犯桃花啊!」大國師宋獻策一臉高深地看著張順道。
等張順應了以後,欣喜萬分的多羅大福晉便提請張順像m•hetubook•com•com養育自己兒子一般養育虎墩兔憨的次子阿布鼐,而報酬就是自己帳下這一千五百戶遊牧青壯。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英雄本色」,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
所謂「雞肋」昔日魏武伐漢中之典也,棄之可惜,食而無味!
「怕什麼?前幾日祖大弼何等威名,不也無奈而退了嗎?」張鳳儀笑了笑,心道:我的好夫君,你可知你家婆娘麾下白桿兵的威名?
「若是苦追一婦人而不可得,更是等而下之矣!」
「主子息怒,那賊人人馬眾多,怕不是有四五萬之眾,所以才有此底氣。」多爾袞麾下固山額真不由諫言道,「我遠道而來,若是與之爭雄,殊為不智!」
那張鳳儀年長穩重一些,倒沒像高桂英那樣羞他,不過也不由忍著笑指了指床上正在昏迷不醒的囊囊福晉。
只是他多少有點不甘心,六千后金精銳大張旗鼓,結果一無所得,自己日後威信何在?
當時,直駭的多爾袞眼皮直跳,但是仍舊不曾離去。
那多爾袞聞之,便親率左右前去觀看道:「此乃何意?」
「至於一婦人云雲,本非吾所知也!」
若是換做其他旗主,恐怕早衝上去和張順大戰三百回合。
他一把把書信撕了,怒罵道:「豎子,安敢如此辱我!他日我必殺之,以報今日之辱!」
「君之言甚合吾意,奈何此事非旗主所能言之。」
如此重要的情報,必須及時傳遞給m.hetubook.com.com金國汗,以便早作打算!
「只是若為一婦人,大興兵戈,卻非智者所為。」
「我觀卿血氣方剛,正當建功立業之時,豈待沉湎於婦人哉?」
包括蒙古人在內的游牧民族實行的是「幼子守灶」繼承製度,正妻的最小的兒子便是繼承人「斡赤斤」。
只是他是多爾袞,現在的「墨爾根戴青」,未來的睿親王,他比別人更勝一籌的是腦子。
如今有「舜王」分擔其壓力,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此乃吾肺腑之言,豈能因人而廢言哉?」
「爹爹,爹爹,你也不知羞!」高桂英一邊用手指刮著自己麵皮,一邊笑嘻嘻嘲笑起來。
「其若是有心,何不與我合兵一處,共破榆林城,到時候再細細搜尋,說不定或許能夠找得到!」
「你就寫信告訴他,當今形勢譬若三國。明為曹魏,我為蜀吳,若是兩弱不能相合,久必為人各個擊破!」
這些遊牧民差不多有五千多人,除卻婦女和子嗣,幾乎全都是丁壯。
自古帝王都秉承「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的原則。
第二日,義軍遂以十門「擎天大將軍炮」猛攻榆林城,示之一威。
多爾袞作為諸旗主中最激進的一員,也不過建議金國汗皇太極每年整頓兵馬,乘穀子熟時深入明境,圍困燕京截其援兵,殘毀其屯堡,消耗其國力罷了。
文雅一點的說辭,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以至於匈奴向漢朝示弱的時候,亦曾www•hetubook•com.com有陛下為天之長子,我為天之驕子之語。
「這賊鳥廝倒是個『滾刀肉』,莫不是不怕我胃口好,不能把他硬吃下去?」
那固然額真聽了不由拍手稱快,連連道:「固然不愧是『墨爾根戴青』,只此一封,定讓那『順賊』乖乖將多羅大福晉送出營來。」
這真是天上掉下來了「娜妹妹」,又送兵馬,又送大義名分。
多羅大福晉重要不重要?重要!
哪怕未在他手裡,依照他的性子也要趁機賴上三分,豈有白白送人之理?
「你漢話學的不錯!」多爾袞讚賞了一句,不由半眯著眼道。
「故而今我求取一婦人,只為修兩家之好。若能得此女,我們兩家共立盟約,攻守相助而亡明矣!」
多爾袞這種沒有賺便宜就算吃虧的心態張順太懂了,他不由笑道:「此乃雞肋耳,吾固知之矣!」
如今更不要說兩人雖未有夫妻之實,卻已有夫妻之名,豈容他人染指?
於是,張順便一口回絕道:「告訴愛新掘破鑼·多而滾,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多羅多鼓,怕不是躲入榆林城了。」
斡赤斤在蒙古語中的本意是守灶,後來引申為繼承之意。
等到張順看到多爾袞的書信,差點笑出聲來。
當張順這話傳到正白旗旗主多爾袞那裡,差點把他氣樂了。
若是張順狠一狠心,差不多能抽調出一營騎兵出來;若是一戶一丁,也能抽調出一千五百人來。
所以若是為了影響力聊勝於無的多羅大福晉,得罪天然盟友舜王,非智者所為也和-圖-書!
「順賊」手裡居然有萬余白桿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書信到了多爾袞手中,那自然是氣的臉色鐵青。
這下弄得張順十分沒面子,正當他束手無策之計,張鳳儀不由主動請纓道:「白桿兵頗有幾分威名,不如明日我列陣于外,以示兵威!」
於是,他便將多爾袞的書信抄寫了些許,又修書一封,原路返回道:
「此……此乃明之精銳……精銳步卒,白桿兵也!」那固山額真不由咽了口唾沫,舌頭打結道。
從小到大又都是聽著「女真不滿萬,滿萬不能敵」的故事長大的,他萬萬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精兵。
「漢兒常言『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等何不坐山觀虎鬥,來個鷸蚌相持漁翁得利!」
頓時惹得高桂英、張鳳儀二人花枝亂顫。
彼時年幼,他亦不曾參与過當年的渾河之戰。
「然而,我聽聞『少年戒之在色,中年戒之在斗,老年戒之在得』。」
但是與之相比,更重要的是交好冉冉升起的新興勢力「舜王」!
「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張順聞言便睜大眼睛,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仔細分辯道。
說到此處,那固山額真又面露恐懼之色,似乎又回到了昔日戰場上一般。
結果,這番話讓張鳳儀和高桂英看來,頓時笑的直不起來小蠻腰。
「昔日渾河之戰,我女真勇士被三千白桿兵『敗白標兵(即白旗),又敗黃標兵(即黃旗),擊斬落馬者二三千人』,『我參領一人、佐領二人被擒』。」
原來當hetubook•com•com初娜木鍾中彈以後,自度命不能久,便提出和張順「合帳」的請求。
若是實力到了,那這種合理合法插手蒙古部落紛爭的「武器」,那真是無往而不利。
既然如此,張順豈會輕易放手?
「往旗主返回瀋陽,還望稟明金國汗,共修兩家之好。若需歃血為盟,還請及時告知,以便本王早做準備!」
高桂英不由捶他兩下道:「且不說你比人家小几歲不提,如此老氣橫秋。往日自個整日沉湎於女色之中,又有何面目教訓他人哉?」
當然,如果實力不到,再合法也沒啥用。
雖然都是一些遊牧民組成的「盪騎」,但對十分缺乏騎兵的義軍來說也非常重要。
原來除了那一千五戶牧民以外,虎墩兔憨的腹遺子阿布鼐正好是「斡赤斤」。
「茲茲~」多爾袞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瞅著多爾袞率領后金精銳在邊牆外徘徊不去,義軍無法專心攻城,諸將都不由心煩意亂起來。
居然能夠以三千劣勢兵力痛擊優勢兵力的女真精銳,並取得「擊斬落馬這二三千人,生擒一參領二佐領」的戰績,這是何等的兇悍?
但是一來多羅大福晉娜木鍾「鍾情」于自己,還替自己「擋」了手銃;二來她帶來的一千五百戶遊牧民,幾乎個個都是青壯好手,張順還真有幾分捨不得。
「好吧!不過後金兵悍,切不可以卵擊石!」張順不由有幾分擔心道。
除非虎墩兔復生,不然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他再小的合法繼承人。
恰好張順乃是天生的王者,素來持有同樣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