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徵不由解釋道:「自鳴鐘雖好,實際每日偏差十五分以上,是以大多不設分針。」
當然,因為功率所限,這些玩意兒大多數都不實用,但是既然能夠推陳出新,也能夠從側面證明他徹底掌握了「鍾錶」的原理。
「只是其內容皆系用泰西文書寫而成,我中國人難以辨識,只能望洋興嘆!」
甚至其中還包括基督教禁書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和天文學家開普勒的最新研究成果。
他連忙拒絕道:「秦王客氣了,其實這玩意兒就是圖個新奇,奇技淫巧,無甚用處。」
其實張順還不知道金尼閣這七千余部經典都是他遊歷義大利、法國、德國、比利時、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精挑細選的精裝圖書,內容幾乎涉及到歐洲科技、文化、哲學、藝術等方法方方面面的最新成果。
張順聞言不由一愣,不得不嘆息「天意如此」,若是這近七千部書籍全部翻譯成中文,讓世人勤加學習,那將會創造出多少輝煌的m.hetubook.com.com成果出來?
「只是有一樁事,我想與先生商榷。」張順猶豫了一下,不由張口問道,「不知這鍾錶可否再設一針,再分分時,不知可否?」
「泰半在北京天主教堂,余則分散在揚州、杭州、上海等教堂之內!」王徵聞言不由應道。
如今王徵自己也六十有五,筋骨漸衰,只能徒呼奈何!
「當然,在這個紐倫堡蛋上是不成了,必須需要重新設計。」
「即便設了分針,也算勉強可用,唯有秦王殿下所言這秒針,恐怕誤差不可以道里計也!」
「哦,這金四表原名金尼閣,字四表,系遠西傳教士。」王徵聞言不由面露崇敬之色道,「其人學識淵博,曾攜遠西經典七千余部,其間天文立法、機械器物、哲學文藝、天主經典等無所不包,無所不有。」
他上了上發條,那個精巧小玩意兒的指針又幾乎肉眼難見的轉動了起來。
「秦王殿下若是想更精細一些,其和-圖-書實我也可以為你加上刻針,或者稱之為分針也行!」
原來這王徵精通力學和機械學,不但自製了「輪壺鍾」,還依據相應原理製作了「自行車」、「自行磨」等器物。
王徵見張順對這鍾錶深感興趣,頓時起了別樣心思。
「不過其人雖逝,精神不死,不知可有人繼承他的遺願,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業?」
「對啊!」王徵也不由愕然,一個還不夠用嗎,你還想要幾個指針?
「若是舜王想更精細一些,不妨製作沙漏計時,反倒省卻了許多功夫!」
一定要提前打進京師去,那裡除了皇帝的老婆以外,還有七千部遠西典籍等待著自己,張順暗暗下定決心道。
「那……那我便厚顏受之了!」張順看他神色,估計這廝還打著傳教士那些主意,便也不再推脫了。
「好了,秦王殿下,你這個『紐倫堡的蛋』已經重新裝好了!」那王徵便聊便組裝,居然不多會兒把這塊懷錶完全組裝了起來。
王徵聞和*圖*書
言不由神色黯然,沉默半晌這才嘆息道:「惜乎其于崇禎元年已病逝于杭州矣!」
「不知這些典籍何在?」他本來還以為將來自己一統以後,還得派人「西天取經」,卻不曾想這「經書」早已經有人攜帶而來正等有緣人取之。
「了一道長,你看這懷錶,還能裝一起嗎?」張順一臉賠笑道。
「這……這毫無意義啊!」王徵聞言不由皺著眉頭道,「他原本以為張順想再多添一針,只需利用齒輪差速便能解決問題。」
「拿於市場上發賣,不過佔個精巧罷了,其實費不得什麼功夫,哪裡需要什麼錢?」
特別是先後逝世的徐光啟、楊廷筠和李之藻便是當時中國天主教響噹噹的「三大柱石」,結果先後離世,不僅是當時天主教傳教事業的重大挫折,同時中國「西學東漸」也遭受到了重大打擊。
「啊?」張順聞言不由面露喜色,連忙追問道,「其人何在?可否邀來一見?」
「事業?」王徵不由搖了搖頭www.hetubook.com.com,神情沮喪道,「先前他曾聯絡我、艾思及、徐閣老、楊淇園、李涼庵、李長德等能人異士將其盡數翻譯為漢語。」
「紐倫堡的蛋?」王徵不由驚訝道,「秦王,你從哪裡來的這件奇物?」
「啊?了一道長能設計這個?」張順真是驚訝了,明代能人很多啊。
結果這傢伙還想再精細一些,那依靠簡單的齒輪差速方法,根本不可能達到理想中的精度。
艾思及便是傳教士艾儒略;徐閣老正是崇禎朝文淵閣大學士、內閣次輔徐光啟;而楊淇園便是楊廷筠,號淇園;李涼庵便是李之藻,號涼庵居士,而李長德便是主持編寫《崇禎曆法》的李天經。
「我試試吧!」王徵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先前在金四表那裡見過這個物件,不過卻不大熟。」
「金四表?」張順一愣,不由心道:一塊懷錶就價值近百兩,四塊金錶那得價值多少?
「若得秦王喜愛,我便命人再製作一台送與秦王便是。」
「奈何天不假年,無疾而
hetubook.com.com終。如今徐閣老、楊淇園、李涼庵先後拜見吾主,而吾又垂垂老矣,孰人可繼其志哉!」
他不由笑道:「前些年我根據鍾錶原理,自製了一種『輪壺鍾』,不但可用敲鐘、擊鼓,更有司辰木偶在其中,頗為精巧。」
七千部歐洲典籍?這可真是個寶藏啊!頓時張順直流口水。
「啊?這怎麼好意思呢!」張順聞言不由連忙擺手道,「我聽聞此物價值千金,豈可平白受之?」
「這樣吧,共需要多少銀兩,我回頭讓人一發算錢與你。」
「那個……那個它就一根指針?」張順接過來看了看,不由納悶道。
「先生果然識得,那你能幫忙重新組裝一下嗎?」張順怎麼說,難道還說自己是從丫頭手裡借來的,結果被自己玩壞了?
這當然不是張順如他所想那般,對天主教有了什麼興趣,而是看在那七千部遠西典籍的面子上,藉機籠絡這些人罷了。
開玩笑,王徵哪裡敢要他的錢?
「哦,那真是人世間的重大損失啊!」張順也不由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