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四十九章 耀州

「還有一樁,我卻是比當主公還要得心應手!」
那宋企郊聞言便伸手牽著張順的戰馬,一邊引著往耀州城裡走去,一邊應道:「州同知、州判官皆有其人,只是無人擔任吏目。」
「咱們身邊有沒有機靈一點的,留一個給宋知州擔任吏目吧!」張順想了想,不由扭頭向王錦衣問詢道。
雖然那耀州城不甚大,不過周六里有奇,城門有四,甚至比城周九里有奇的三原縣城還小了一圈。
「好,有志氣!」張順聞言笑道,「只是剿匪與軍中不同,一應人手丁壯,須你自個招募訓練。」
眾人來到耀州城北門,那新任耀州知州宋企郊正孤身一人,身著孝服麻衣,伺立在耀州城外。
他連忙笑道:「莫說舜王賞識我,讓我擔任這吏目,就是舜王想要我另外一隻耳朵,小的也立馬割下來奉上,絕無二話!」
而那「一隻耳」就是被陳淘金割了耳朵,放回來向自己「索要贖金」之人。
如果說三原縣是西安城的北m•hetubook.com.com大門,那麼耀州可以說是整個關中平原的北大門。
啥意思?
「秦王殿下恕罪,如今州內佐貳官短缺,事務繁雜,顧不得這許多瑣事!」宋企郊木著臉道。
明代吏目乃是知州下面掌管文書的幕僚,但是它和知縣下面的典史一樣都演化為掌管刑獄和剿匪的武職,頗為類似秦漢的州尉、縣尉之職。
「我這一次出門是為了巡狩,而不是為了替各地官吏打工,若是把他們分內之事我替他們做了,那還要他們作甚?」張順聞言不由笑道,「能夠發現問題並找出解決方案,已經是我身為上級所能做到的極限。」
一個好的將軍既不是代替先鋒官親自衝鋒陷陣,也不是運籌帷幄之中,遙控千里之外。
「小的姓班,因為為人機警,時人皆喚我作倉鼠,舜王您喊我班倉鼠就是!」「一隻耳」聞言連忙應道。
「秦王殿下!」宋企郊規規矩矩施了一禮,老老實實立在一邊問候道。和_圖_書
「繁文縟節,無甚用途,勿須理會!」張順聞言擺了擺手,反而問道,「且走且說,現在官吏幾何?」
這耀州先前張順也來過,知曉渭北高原上高山聳立,賊人眾多。
但是其地「面憑大阜,北負高原,漆水東經,沮流西繞,控鄜邠之道,聯同華之原,厚長安之肩背,為邠岐之指臂!」
「當然是做夫君啦!」張順嘿嘿一笑。
小則三五成群,大則二三十人而已。
當晚義軍趕回了三原縣驛站,那張縉彥連忙又安排人手,熱情招待一番不提。
「舜王若是有心,何不留他在此,也算是體恤一番。」
「哦,不知是哪個?」王奇瑛見他倆說的火熱朝天,忍不住插嘴道。
張順聞言皺了皺眉頭道:「剿滅賊寇非一日之功,還是需要精幹吏目為之。」
「王錦衣給我說你智勇雙全,堪當大任,不知你可否願意留下來為本王分憂?」
「具體如何解決,如何操作,還得等地方按照流程提交方案,然hetubook•com•com後提請呂維祺等官員仔細審核以後,我再拍板才是正經。」
只需一員知兵悍勇之人,完全可以在徵發當地弓手、丁壯以後剿滅彼輩。
哈哈,眾人聞言不由哄堂大笑,張順也不由莞爾。
耀州地跨渭北高原和渭河平原兩地,一旦耀州有失,關中便會門戶大開,無險可守。
就這樣眾人又疾行了六七十里,便到達了耀州城。
「要想對稱,你是不是準備把另外一隻也割了?」張順不由笑道,「我找你卻是有正事兒,這耀州賊寇猖獗,正合缺了一個從九品吏目。」
「是他?倒也智勇兼備!」張順想了想不由點了點頭道,「宋知州,我想你保舉一人,擔任耀州吏目,剿滅此地賊寇,不知如何?」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王奇瑛俏臉一紅,不由啐了一口道。
「這……」王錦衣沉吟了一下,不由低聲道:「咱們衛隊里有位旗長頗為機靈精悍,只是先前跟隨劉指揮探查情報,被人捉了割掉了一隻耳朵,m.hetubook.com.com故而得了個『一隻耳』的綽號。」
「夫君為何不在停留三原幾日,徹底將那廣惠渠的問題解決了再走?」紅娘子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這一日就安靜了許多,不由老老實實跟在張順左右,有幾分奇怪地問道。
「萬務不可麻痹大意,如若不然,恐怕你這一次丟掉的就不是一隻耳朵咯!」
「隗囂憑此以窺三輔,曹魏據此以保秦隴。」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宋企郊聞言大喜,連忙致謝道。
所以若非三原縣張縉彥給了自己一個「意外之喜」,其實張順原本計劃第一站便是這耀州。
「我看你文也不成,武也不就,當主公倒是當的得心應手!」紅娘子聞言不由抿嘴笑道。
不過,都不成什麼氣候。
而廣惠渠的問題就是在河而不在渠,如果張順高坐明堂之上,恐怕也會和「引涇」派、「拒涇」派一樣,喋喋不休,糾結于廣惠渠到底該從哪裡引水的問題。
「豎子無禮!」王錦衣根據三原縣招待情況前後一對比,和圖書頓時不由怒道,「焉敢如此羞辱秦王殿下!」
「沒事了,就是左右不太對稱!」班倉鼠撓著頭不好意思笑道。
而是發現問題、解決問題,通盤考慮,找出關鍵所在,再發號施令,這才無往不利。
張順一聽,這才想起來當初在盧氏的時候,劉應貴帶領十餘人去抱犢寨附近探查,被那抱犢寨寨主陳淘金捉了。
「如今陝北旱災連連,賊人四起,多有盜賊藏匿在耀州以北諸山之中,難以翦滅蕩平,還請舜王派遣大軍剿之!」
到了第二天一早,張順等人便在張縉彥依依不捨的送別之下,離開了三原前往耀州去了。
不多時,眾人到了順義驛站,分定主次坐下,張順便命王錦衣喊來「一隻耳」,問道:「壯士綽號本王聞名已久,不知如何稱呼?」
「耳朵沒事了吧?」張順聞言不由溫和地問道。
張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一隻耳」班倉鼠哪敢不應?
張順不由哈哈大笑,隨即反而搖頭道:「要說當主公如何,恐怕也就是堪堪合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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