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一舉兩得,秦王這是一舉三得啊。
「我這就準備開爐燒瓷,定然選一套巧奪天工的珍寶奉于秦王殿下!」
「這門攤稅耀州一年攏共徵收二十多兩,凡臨街攤販、門店一概徵收。」宋企郊不由解釋道。
「好!」耀州知州宋企郊不由撫掌應道,「秦王所思甚是巧妙,宋某拜服矣!」
「這……」宋企郊聞言一下子愣住了。
「聽我把話說完!」張順聞言不由笑道,「按理說我本不該要這錢。」
「這……」那老者聞言一愣,隨即一咬牙道,「好,那小老兒就且信秦王一次!」
「交給你個任務,把手中雜事且放一放,你親自帶人過來,給我挨家挨戶註冊登記一下。」張順不由下令道。
明代田賦正稅很低,一畝才徵收三升三合五勺,三萬畝足額徵收也不過徵收千余石。
張順把那老者支付給自己的「廣告費」順手遞給紅娘子道:「你常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自從你跟了我也沒賺什麼便宜,這三兩銀子算是我這輩子掙來最多的錢財,且與你吧和圖書!」
「憑什麼?」正當紅娘子愣神的功夫,馬英娘和王奇瑛聞言連忙阻攔道。
然後徵得賦稅便用來雇傭從延安府等地逃難的災民,把耀州所產瓷器運輸到西安等地銷售,再用銷售所得,購糧返回耀州。
張順聞言不由哭笑不得,指著宋企郊道:「腐儒之見!」
「凡挖掘山林礦藏、製作物件發賣獲利者,皆以其值徵收,故而稱之為工稅。」
「吾思彼作坊每年燒制瓷器千萬件兒,獲利不下數十萬不等,我征有餘以補不足,又有何不可也?」
先通過登記註冊耀州窯爐作坊字型大小,作為納稅基礎。
「若是果能如此,某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為秦王促成此事。」
「你要給我三兩,我就要!」張順聞言不由笑道。
「哦?」張順心道,前世不都說大明不收商稅嗎?怎麼還有個門攤稅來著?
「你這是商稅,我這是工稅!」張順聞言差點笑出聲來,你一年也征不到我的零頭,算什麼稅收?
張順張口就要從耀州窯收刮千余兩白銀,難怪嚇耀https://www.hetubook.com.com
州知州宋企郊一跳。
「可能你已經聽出來了,本王便是新佔據陝西三邊四鎮的舜王是也!」張順聞言不由笑道。
「本王所招待之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文人騷客,經這些人一吹捧,莫說你這個小小的窯場,恐怕整個耀州窯都要風靡一時,暢銷陝西。」
「日後哪家做得好,別人冒用字型大小者,就要賠償處罰。哪家做得不好,不能如約交割合格產品,依舊依法處置。」
「……」眾人聞言頓覺無語,見過講價的沒見過這麼講價的。
「大明增餉,每畝先後增收三厘五毫至九厘不等,以至於天下百姓困頓。」
「這麼多?」宋企郊聞言頓時也嚇了一跳。
「何謂註冊登記?」宋企郊聞言不由一愣。
「這註冊登記便如魚鱗冊一般,寫明作坊字型大小,作坊所有人,作坊雇傭人員幾何,每年產瓷器多少件。」張順不由笑道。
「而今陝西已歸義軍所得,當發銀糧賑濟。這銀從何來,糧又從何而來?不取於此,既取于彼矣和_圖_書!」
「這……」宋企郊聞言沉吟了一下,不由搖了搖頭道,「不曾仔細數過,怕不是有百余家!」
「其所得稅賦暫用來雇傭陝北災民,以工代賑。使其輸瓷器于西安等地,攜米糧而歸,其中一往一返,不勞二力。」
這樣既徵收了賦稅,又賑濟了災民,同時還免除了徵發勞役輸運糧食之苦。
雖然宋企郊也很心動,不過多年的儒家「仁義」教導驅使著他連忙諫言道:「如今天下動蕩不安,陝西又天災人禍不斷,百姓民不聊生。」
「蓋收此稅賦,不過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而已!」
執行這些倒不難,關鍵是耗費人力物力,總得有個說辭吧?
「好說,好說!」張順不由咧嘴而笑。
那老者聽聞張順提到「規矩」二字,知他是個懂行的。
「秦王據天下之大義,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如今秦人尚未聞秦王之仁德,秦王怎麼能反而先計算利益得失呢?」
「若是你將此物與我,我便將它放到存心殿,專門用來招待來往客人之用。」
那耀州本是小州,除了本州以www.hetubook•com•com外,只轄同官一縣,每年田賦亦不過兩三千石而已。
「我一不偷,二不搶,直言說與你聽。」
「莫說三兩,就是三十兩,三百兩本王也曾不看在眼裡。」
他不由抑制住怒火,開口問道:「此話怎講?」
「秦王殿下,這錢我出!」宋企郊聞言頓時哭笑不得,果然賊就是賊,買個雅緻的玩物還要硬搶。
「我吃不過三餐之飽,衣不過五尺之布,住不過丈余之宅,又有何求哉?」
「如今陝北旱災連連,饑民遍地,大明朝廷不思賑濟,故而災情愈演愈烈。」
「那……那你們三個偷偷分了吧,可別人其他人知道哦!」張順聞言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不管什麼你們都要分出個高低上下出來。
「僅黃堡鎮一處既有作坊百余家,若是在加上陳爐鎮、立地、玉華村、上店村等處,怕不是有三四百家。」張順圖窮匕見道。
「對了,我不要這一套,你再給我燒制一套新的,務必打上你的字型大小!」
他果然懂得其中的門道,自己替他打廣告,他給自己支付廣告費,和_圖_書理所當然!
「若是每坊征銀三五兩,一年怕不是能收千余兩,足抵田賦三四萬畝矣!」
不多時,眾人走出了窯洞。
而與此同時,那耀州知州宋企郊聽到這裏,哪裡不知張順是「訛」那廝銀子,也不由搖了搖頭,勸諫道:「秦王富有三邊四鎮,豈在小民一分一毫哉?」
「閣下身份尊貴,又何必戲耍與我?」那老者聞言果然怒目而視。
那耀州知州宋企郊聞言一愣,不由看著張順問道:「原本這作坊每月都徵收門攤稅,又當如何?而新增賦稅又有何名目?」
「其法視其作坊大小,製作物件多少,按字型大小一體徵收。」
這是個只知空讀聖賢書,卻不知經濟學問的傢伙。
「偏生她是『嫁漢』,難道我倆不是嗎?」
「這個門攤稅每月徵收多少,又有何名目?」
張順搖了搖頭,也不接話,反而問道:「我看這黃堡鎮瓷業發達,不知有作坊幾許?」
「這……」宋企郊遲疑了一下,總覺得「秦王」有什麼目的,不由直接問道,「不知秦王何意?」
「只是在商言商,我不能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