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孔先生的意思是?」張順不由試探道。
正當張順哭笑不得之際,卻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舜王殿下,罪臣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若是池鹽則不然,無需薪柴,只需晾曬數日即成。其法甚為便宜,其鹽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乃財源也!」
原本主管課鹽司的課鹽大使不過才八品小官,張順當然不可能拿出來「侮辱」正四品按察使孔聞謤。
原來這時代重體力勞動較多,故而攝入食鹽量也較高,基本上能達到每日十六克左右,超過後世十到十二克水準,更是遠遠高於世界衛生組織每日不高於五克的標準。
「說!」張順心道:你特么不會像趙魚頭那般以「商紂好妲己,夏桀好喜妹」之類的胡話勸諫於我吧?
「兩淮鹽每引五百六十斤,由內商每引三兩二錢作價賣給水商,水商再解為小包售與各處。」
「此話怎講?」張順聞言一愣。
「僅此兩項,可增收白銀十五萬三千兩!」
「故而以吾估之
m•hetubook.com.com,非七千萬食鹽不足以滿足陝西百姓之用,還請舜王明鑒。」
「我池鹽也,成本低廉!」孔聞謤聞言不由笑道,「如今義軍又不須照顧淮鹽鹽價,豈有舍利與人的道理?」
只是限於這個時代的手段,無法徹查罷了。
「每引作價三兩二錢,此定價也!」
本來他聽盧象升講的頭頭是道,還感慨此人果然大才,惜乎分身乏術,無法替自己照看鹽法,結果轉身就被人說這說辭不對?
「鹽商拿到鹽以後,每引共計花費白銀三兩五錢五分。」
「只是那黃冊素來逐年傳抄,早已經名不副實。故而以此計之,陝西三邊四鎮實當有六百萬口之數。」盧象升不由斬釘截鐵道。
好吧,感情光課鹽稅就課了兩萬多兩?
「以河東鹽為例,一車十引兩千斤,不過售賣五兩而已。及萬曆年間,經皇帝下旨才漲至七兩,與淮鹽相比,何其廉也?」
原來除了西安、平涼、慶陽和_圖_書
、延安和漢中當地,陝西還有甘肅、寧夏、榆林、臨洮、鞏昌等處,若是合計一處,共有六百萬丁口也不足為奇。
「雖然看似倍獲其利,實則層層售賣,來回運輸,並非實際利潤如此。」
原本河東鹽都能做到千斤售價二兩五,那麼千斤售價達到四兩二錢一分有餘的池鹽,徵收其差價一兩七沒問題吧?
而那整飭榆林西路鹽法屯田副使正是榆林鎮派遣主管課鹽的兵備道,正好適合孔聞謤擔任。
且不提人口如何,依照張順雁過拔毛的性子,聽聞自己課鹽的時候,六石才收了三錢五分銀子。
張順聞言心裏估算一番,發現淮鹽千斤價值五兩六錢一分有餘,河東鹽才價值三兩五錢,整整便宜了二兩一錢一分。
他不由大喜道:「感謝舜王厚愛,某定不辱使命!」
等到他們發買時候,每斤卻賣到一分銀子,六石就能賣出七兩二錢,是自己的二十倍,哪裡還坐的住?
「舜王勿憂!」那孔聞謤不由笑道,「舜王只知有和*圖*書池鹽,豈不聞淮鹽與河東鹽乎?」
而陝西池鹽千斤則作價四兩二錢一分有餘。
「以我之見,第一要招募人手,增產池鹽至七千萬斤。」
實際上明末人口一直是個迷,據後世專家研究實際數量當在一億六千萬左右,差不多是明朝戶籍人數的三倍。
「其實……其實盧將軍對鹽法知之甚淺,易為小人所蒙蔽。」原來開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丁啟睿推薦的孔聖人之後孔聞謤。
如今陝西在冊人口四千五百萬,那麼整個陝西三邊四鎮至少也有上千萬人口。
整整比在冊人口多出來二分之一,豈不是白撿的便宜?
一匹戰馬十余兩,僅這一項收入便能購買戰馬萬匹,由不得張順不心動。
「然而此價由海鹽而來,需要燒灶費薪,故而價格居高不下。」
「七千萬?」張順暗自估算了一下,那麼陝西將有七百七十多萬人口,真的沒問題嗎?
至於張鳳儀,有句話叫做「小別勝新婚」,兩人好容易見一次面,如何不幹柴烈
hetubook.com.com火?
如果真沒問題,與其利潤被這些鹽戶了,何不徵收「生產稅」,以減輕義軍財政壓力?
不過哪怕有六百萬人口,張順也不由心滿意足了。
只是紅娘子在左,王奇瑛在右,馬英娘又據其後,三人呈包夾之勢將張順包圍了起來,讓張鳳儀在外面抓耳撓腮干著急沒用。
「第二要向鹽戶徵稅,每千斤徵收白銀一兩七錢,奪其厚利。」
「那淮鹽雖然遠在千里之外,其實秦藩、韓藩、慶藩和肅藩各有鹽引,在領地售賣,此其一也。」
「這樣吧,剛好我手頭缺少一個整飭榆林西路鹽法屯田副使,不知孔先生可肯屈就?」
「沒錯,每人日食鹽四錢,乃是定數,豈能有假?」盧象升聞言不由介面道。
「那河東鹽本就價低,又與陝西隔河相望,豈不是私鹽橫行,朝廷不能制?此其二也。」
張順不由張口道:「每引鹽才課三錢五分,實售七兩二錢,無奈太賤乎?」
莫非哪裡算錯了?
眼見張順心中已有成算,那盧象升便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多言。
這靈州雖然地屬寧夏鎮管轄,只是這鹽務卻劃到榆林鎮名下。
「只是陝西人少,如何吃得下這許多鹽?」張順雖然兩眼放光,奈何也知道若是投放食鹽過多,恐怕會造成市場鹽價暴跌,到時候鹽商個個虧損,以後就沒人過來和自己做生意了。
「行吧,那就暫且這般!」張順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等榆林之事完畢,我去靈州千戶所實地查驗以後再說。」
那孔聞謤本意如此,哪裡會拒絕?
其中榷鹽稅又涉及到榆林買馬之事,所以盧象升才特意提及此事。
張順一愣,心裏不由有幾分奇怪。
盧象升頓時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課鹽者稅也,鹽商納銀以後,尚需去灶戶支鹽。」
「所謂內商,即購鹽而售賣者;所謂水商,即專賣各地者。」
「這……」說實話張順真的心動了。
「舜王容稟!」孔聞謤不由連忙解釋道,「盧將軍所言乃是兩淮鹽法。」
隨後,張順又和盧象升、張鳳儀了解了榆林的一些情況,這才心滿意足的辭了盧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