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離間計

「這事兒您放心,由我親自處理,無論成與不成,絕對不會牽扯到撫軍!」
孫傳庭在山西清理屯田,整頓士卒的時候,那些山西的士紳和衛所軍官沒少通過這廝給自己上眼藥,所以他對這個死太監的觀感非常差。
可是他哪裡想得到張順居然不準備入晉,反倒給自個玩了這一手?
所以從頭到尾滿門心思是如何阻攔「順賊」入晉,這才有了兩人會面之舉。
好容易勾兌了許久,這才疏牘一封,三百里加急送往順天府紫禁城。
他們聽了張順這句話,不由爆笑了起來。
孫傳庭早命士卒尋了,打開一看,裏面不過是些尋常之詞。
「若是您要是被他們拱下去了,那山西豈不是全完了?這天下還有得救嗎?」
「這事兒怎麼辦?」孫傳庭心情亂糟糟的,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由低聲詢問道。
這就好比一個美女被色鬼堵在巷子里,她窮盡了一切辦法以防對方侵犯自個。
「本撫身正不怕影子斜和圖書,他難道還敢污衊我不成……」
只見那筆跡歪歪扭扭,想必那「順賊」不甚好讀書。
如今自己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他也硬氣不起來了。
其實這倒不是孫傳庭不小心,而是他深知如今山西空虛,若是「順賊」率兵殺將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舜王約見本撫,有何貴幹?」孫傳庭不得不又大聲重新問道。
此書信又是當場寫就,那麼裏面頗多塗改之處,想必也是合情合理……個屁!
這一回張順好歹聽明白了他問的什麼,果然大聲呵斥他起來。
「你這賊子……,我本無心攻取山西,你這賊子如何……,不知孫撫軍欲戰耶,欲和耶?」
山西巡撫孫傳庭皺了皺眉頭,懷疑「順賊」故意羞辱自己,但是他沒有證據。
孫傳庭是做事兒之人,不是迂腐之人。
大致問候了一下他家中老母,及兄弟子嗣等家常話而已。
其實孫傳庭想喊「順賊」來著,只是如今宣大總www•hetubook.com.com督張鳳翼未到,他麾下只有新募標營千余,還有參將鄭嘉棟所帶千人,除此之外幾乎別無兵馬。
過了半晌,張順果然忍不住了,用盡全力喊道:「孫撫軍,此處人多……,不如我書信一封,言辭盡在信里,請你……」
若是他驟然觸怒了此賊,恐怕他發兵攻打山西,那時候才是萬事皆休,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行事。
如此你來我往,雞同鴨講,雙方談的那叫一個不爽利。
先前他不肯向鎮守太監低頭,是因為手裡的銀錢來之不易,他要用來練兵剿匪之用。
「這事兒這麼辦吧!」陳繼泰沉吟了一下,揮退了左右道。
孫傳庭一聽張順這話,也不由忍住幾乎沙啞的嗓子,高聲應道:「好!」
直娘賊,中了這賊鳥廝的離間計了!
「二則,撫軍親自向聖上奏明此事,清者自清,以免有小人從中作梗。」陳繼泰又諫言道。
如今山西總兵王忠帶兵投敵,這麼大的事情,無和-圖-書論如何自身也脫不開干係。
「一則,這事兒只要不上達天聽,根本算不得什麼。」
張順聞言也不鬧,反而哈哈大笑道:「感謝孫撫軍送來的……,若非……,我等……,到時候大家……」
只是風聲大、水聲大、圍觀群眾嘈雜聲亦大,孫傳庭也聽不甚真切。
「憑什麼?」孫傳庭聞言便不樂意了。
孫傳庭聽著河對面傳來斷斷續續的應答,聽了個一頭霧水。
他這一句話,一語雙關,竟是連造反的礦主、黨守素、張汝魁和張順等義軍一起罵了進去。
「好,好吧,就依你的辦法來!」孫傳庭想了想,還是決定更進一步,寫一本請罪疏上奏上去。
聽「順賊」那意思,估計也沒能夠聽全自己的話,他不由清了清嗓子,又追問了兩句。
一邊帶領陳繼泰趕回太原,拜訪鎮守太監和新到宣大總督張鳳翼。
「是本撫大意了,竟然中了賊子的離間之計!」孫傳庭不由懊惱道。
「弄巧成拙,也比被別和_圖_書人拿出來彈劾撫軍好啊!」陳繼泰不由提醒道。
好在多少能聽到一些字句,連猜帶蒙,孫傳庭也能知曉個大概:這是「順賊」向自己問罪呢!
「撫軍,你這是要做什麼?」陳繼泰不由愕然道。
「中這事兒咱們就這麼敲定了啊!」張順咧嘴一笑,忙讓士卒取了筆墨紙硯,當場磨墨揮毫,寫下了書信一封,名士卒射往對岸。
「回頭我支取五百兩紋銀,送于那鎮守太監,這事兒就算截止了……」
「此事純屬誤會,本撫聽聞韓城出現了亂民,故而派兵助舜王一臂之力而已!」孫傳庭不由笑道。
沒錯,張順這一手離間計,不是陰謀,卻是陽謀,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孫傳庭上眼藥。
孫傳庭暗罵了一聲,當場就要撕毀那書信,結果被贊畫陳繼泰一把攔住了。
「好……好吧!」孫傳庭沉默了半晌,最終無奈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明代邊鎮之中雖然以巡撫為貴,但是「三巨頭」之中的另外兩位總兵和鎮守太https://www.hetubook.com•com監也地位超然。
陳繼泰接過張順射來的書信一看,不由苦笑道:「我的撫軍吶,這要是撕了,咱們就更說不清了!」
他素來苦讀兵法,精於邊事,從來只有玩弄別人的時候哪裡想得到還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玩了這一手。
彼時,「順賊」與「撫軍」相會乃是一件千年難見的「奇景」,早有附近百姓蜂擁而來,紛紛沿河南翹首以待、洗耳恭聽。
隨後,山西巡撫孫傳庭一邊派遣參將鄭嘉棟駐守禹門渡,派遣麾下標營前往蒲坂駐守,謹防「順賊」趁機東渡。
禹門渡附近河面不甚寬,但是水流湍急,水聲甚大,也難怪張順聽不清楚。
「這……這會不會弄巧成拙?」孫傳庭不確定道。
結果沒想到這廝根本沒有打算和她發|生|關|系,反而故意採取一些讓人誤解的行為,聲稱他倆是姘頭,這特么誰料得到?
「哎呦,我的大人吶,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就不能妥協一次嗎?」陳繼泰苦口婆心道。
不是你這是聽不懂人話咋滴?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