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正在孟縣外面巡邏的斥候猛然到疾馳而來的洪承疇,不由吃了一驚。
牟文綬自度無恙,這才放心的帶領親衛,沿著沉浮不定的浮橋往河對岸行去。
前後用了一個時辰,牟文綬部率先渡過瀦龍河,便廣布斥候,探查義軍動向。
「獨李輔臣麾下人馬未全,暫且留守城池,待其他義軍渡河以後再作打算。」
話說平東將軍洪承疇攜麾下幕僚親衛一人三馬,輕裝疾行,只用了半日功夫就趕到了孟縣。
牟文綬望見那河流兩岸蒲草、蘆葦茂密,西北風一吹如同海浪一般。
「末將得令!」這牟文綬在明末雖然不如曹文詔、曹變蛟、金國鳳、左光先一干名將,也是一員宿將,知朱大典此舉乃是用兵正理,自然是毫無異議。
「本督命你率領麾下三千兵馬作為先鋒,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並廣布斥候,謹防為賊所趁!」
只是剛剛行了一半,突然有親衛笑道:「卻是到了吃飯時辰,誰家的炊煙都飄和-圖-書了過來!」
雙方簡單寒暄一番,分定主次坐下,洪承疇不由連忙開口問道:「如今義軍渡河幾何,可否做好了防禦之事?」
只是洪承疇話音剛落,那李輔臣卻不由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洪承疇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不由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以為何人合適,又需要多少兵馬為好?」
不多時,眾人尋了一處浮橋,這才小心翼翼往河對岸行去。
牟文綬將信將疑,便親自上前撥開草木一看,只見根部黑色淤泥淤積。
若是因為太過謹慎,反倒讓「賊人」發現了官兵的動向,那才是得不償失。
這瀦龍河不甚大,河水不甚深,河面上又架有小橋,倒也容易通行。
「末將在!」牟文綬連忙上前聽令道。
「好,全軍渡河!」牟文綬這才放下心來。
話說那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離了溫縣以後,一路向東,至午時便過了溫縣界。
「明將朱大典率眾前來
和*圖*書的消息都聽說了嗎?不知可否做好了準備?」洪承疇又問道。
不意那嚮導卻是笑道:「此河名曰蟒河,別看草木茂盛,實則水淺淤泥多,藏不得人。」
不多時,洪承疇進入孟縣,正見到趙光遠、李友、李際遇和李輔臣四人早等待多時。
因為一般一方斥候發現敵人動向的時候,另一方大概率也發現了自己的動向。
「既然此策乃末將提出,末將願意率領麾下兩千人,打那朱大典一個措手不及!」李輔臣聞言不由大喜,連忙主動請纓道。
然後但等官兵渡河,便趁著西北風點燃蒲草、蘆葦,以火制敵。
原來時值正月時分,蟒河兩岸蘆葦、蒲草皆盡乾枯,一點即著。
「我以為可以別遣一軍,趁賊不備,冒險輕進之時,襲其側翼,以挫其銳氣!」
牟文綬便一路探查一路向西,約莫又走了二十里,只見又一條河流橫亘在面前。
「不好,趕快退回去!」牟文綬頓時臉色大變連hetubook.com•com忙下令道。
「前隊變后隊,趕快撤退。著前部人馬列陣防禦,等待救援!」
「牟文綬!」朱大典不由大聲喊了一聲。
雖然如此,那副總兵牟文綬也不敢等確認了消息再行發兵。
牟文綬這才放下心來,下令道:「尋一處水淺、泥少處,渡河!」
那朱大典不愧久經沙場之人,不等探得義軍動向,便早作了防備。
這四人議定的應對之策就是簡單的「守而後戰」,雖然無甚出奇之處,但是對付遠道而來急於決戰的朱大典而言,卻是最好的選擇。
牟文綬心裏一驚,生怕此地埋有伏兵,連忙派遣士卒前去探查。
「沒有敵人!」到達對岸的先頭部隊粗略的探查了一番,不由高聲彙報道。
「輔臣,不知你有何話要說?」洪承疇看得明白,不由隨口問了一句。
「怎麼了,將軍?」左右聞言一愣道。
「軍門,且隨我來!」那斥候頭領聞言連忙在前面引導道。
「此話怎講?」牟文綬不由奇怪https://m•hetubook•com•com道。
李際遇見其他人依舊未應,只好繼續彙報道:「我們四個議定,我們三營人馬出城在東面一字排開,視情況可守可戰。」
這兩條河流在孟縣境內分別呈南北走向,注入孟縣以南的滾滾黃河之中。
剛過了溫縣界,瀦龍河便橫亘在明軍面前。
「蟒河汛期乃在六到十月,其他季節河水稀少,水位退去,露出兩岸淤泥,這才長了這許多蘆葦、蒿草!」嚮導笑道。
那朱大典好歹也是知兵之人,連忙一邊下令讓士卒修整一番,一邊命諸將指揮士卒渡河。
「火,火,火!」牟文綬不由大聲喝道,「賊人要用火攻!」
他自度麾下人馬數量不及官兵,早命人採摘了蒲草、蘆葦編製成墊,鋪在草叢的淤泥上,以便立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將晚,牟文綬麾下人馬已經渡過了一半,並建立了簡易的陣地。
瀦龍河又稱為「珠龍河」,原本是古濟水消亡后殘存下來的一條小河,分別由從龍潭池流出「龍河」,和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濟瀆廟流出「珠河」,兩河交匯而成。
他尋了根木棍一試,竟有兩尺深淺。
由孟州往東分別有兩條河注入黃河,一條叫做蟒河,一條叫做瀦龍河。
「已入孟縣境內,賊人隨時可能發現我軍行蹤。」朱大典不由下令道。
「什麼?」左右聞言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轉身向來處逃去。
「老成持重之論!」洪承疇聞言點了點頭,評價道。
就在牟文綬等部到達蟒河沿岸之前,那李輔臣也早率領兩千士卒到達了對岸。
「那個……那個我以為……」李輔臣有幾分忐忑地看了洪承疇一眼,又繼續說道。
李際遇看了看眾人都沒有吭聲,不由主動彙報道:「如今已經渡過了三營半人馬,唯有李輔臣手下那一營還有千餘人尚未渡河完畢。」
「什麼炊煙?」牟文綬聞言一愣,隨即聞到一股煙火味傳來過來。
「趙光遠在哪兒?帶我過去見他!」洪承疇一見義軍斥候,心裏不由暗鬆了一口氣。
「督師和幾位總兵之策固然穩妥,未免太中規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