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二百一十八章 攻其所必救也

而且他只是一個委派的參將,不是靈石知縣,所以他不能、也來不及徵調丁壯進行守城,只能儘可能集中兵力,憑城用炮。
原來那張大受提出的所謂「調虎離山、一石二鳥」之計,便是繞過靈石城,大搖大擺走韓信嶺道向韓信嶺背後進擊。
孫傳庭本就是北人,甚少乘船,如今鼠雀谷中又水流湍急,輕舟飄蕩,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張大受早派前軍在岸邊建立了簡易陣地,這才迎孫傳庭等人下船。
然而,就在參將孫應元和麾下把總探討義軍可能進攻路線的時候,卻不曾想孫傳庭、張大受等人早已經「輕舟已過萬重山」,到達了靈石縣境內。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張大受同樣是北人,如今也一臉蒼白、滿臉后怕的表情。
結果這日下午,正當他百無聊賴之際,突然只聽得一陣炮響,不由一躍而起,大聲喝道:「怎麼回事,是不是賊人來攻?」
如今又過了二三百年,谷中道路橋樑估計早已經損毀,何人能飛渡耶?
等到孫傳庭、張大受從霍州出發,抵達靈石城外岸邊的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如果孫應元全力營救,那就將其調出殲滅,然後再與正在神道嶺鏖戰董用文的魏知友前後夾擊明軍。
「你以為當面之賊,能如鼠雀一般,飛渡此谷不成?」
他沒有,他手底下只有千餘人。
原來這孫傳庭也犯了經驗主義錯誤,見明軍舉止反常,第一反應就是有沒有什麼陰謀。
「我意咱們這次穿鼠雀谷而過,為的是繞道韓信嶺,襲擊明軍背後,不知對也不對?」張大受不由反問道。
「明軍佔據靈石城,死守不出?」孫傳庭先前見明軍斥候不曾出現,還道靈石城無備,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般情景。
「沒事兒,沒事兒!」孫傳庭擺了擺手,穩住了身體,苦笑道,「沒想到這小舟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間,如此顛簸!」
「那鼠雀谷我也略有耳聞,其地崎嶇陡仄,唯有鼠、雀方能渡之,故而謂之鼠雀谷。」
你道孫應元如何如此反應?
本來義軍還擔心在登岸的時候,會被明軍發現,遭到對方阻擊。
不多時,m•hetubook•com.com早有士卒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開口就道:「不好了,不好了,城外出現了千余賊兵……」
那參將聞言也笑了,他剛到靈石的時候,從當地人口中打聽到此處,還特意帶人過去,伸頭看了一眼。
「什麼!」孫應元聞言大驚失色,不由大聲道,「快,快快整頓人馬,即可與我出城追擊賊兵!」
他自己也衣不解甲,但等義軍來攻。
「此話怎講?」孫傳庭聞言不由驚奇地看了張大受一眼。
而在自己視線之外,更不知道有多少損傷。
孫傳庭腳剛一沾地兒,只覺得如若登船,差點摔倒在地上。
還有一條裝了火炮的船隻,因為火炮突然滾動,壓翻了船隻。
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若論反應幾時,卻遜了此人一籌。
「張總兵以為,這伙明軍是何打算?」
另外一條則遭遇漩渦翻船,船上的士卒被捲入激流之中。
結果他這一疏忽大意,反倒為義軍所趁。
他這一疏漏不要緊,不但讓義軍輕鬆登岸,並探知了城中動向,反倒讓孫傳庭、張大受兩人抓住了戰機。
結果孫www.hetubook.com.com傳庭和張大受都沒有想到,義軍直到士卒完全登岸,火炮、輜重全部卸載完畢,竟無一人前來探查義軍動向。
這靈石縣距離汾河不過十里,原本就是和介休一樣,當年因為鼠雀谷通道而興起的城市之一。
「將軍,你沒事兒吧?」張大受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扶了一把。
「參將,剛剛在城裡拉人問過了,除了管道以東的小道以外,鼠雀谷二三百年前也曾通人,要不要派人……」一個把總不由上前提醒道。
而張大受常年和明軍鏖戰,多麼愚蠢的敵人都遇到過,反而一眼看出了靈石城的虛實。
但是固守不是死守,必須提前探查明白敵人虛實,以便及時應對才是用兵正理。
就在今天早上,他僅他親眼所見就有三條船出事兒。
如果孫應元不應,那神樞營董用文定然腹背受敵、全軍覆沒。
此時此刻,靈石城不是義軍所必救之地,然而韓信嶺卻是明軍所必救之所。
其實這個時候,從雙方力量對比來看,義軍強明軍弱,孫應元「憑城固守」這個戰略整體上倒沒有什麼問題。
張大受一臉沉鬱和-圖-書的看了看遠處依稀在望的靈石城,不由暗道:「若是不能破了此城,這些弟兄豈不是枉送了性命!」
萬幸在眾人竭力施救之下,好歹把船夫、士卒營救了上來。
其中一條撞在河中的礁石上,撞了個粉碎。
「嗯,沒錯!」孫傳庭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調虎離山、一石二鳥……」
然而他有兵嗎?
「有句話叫做『反其道而行』,明軍既然想憑城而守,想必在其他方面比不得義軍。」張大受繼續笑道。
「咱們管他是何打算,既然他不肯出,那咱們就調他出城便是!」張大受不由笑道。
「是不是準備大舉攻城?」孫應元不由驚喜道。
「不必了,你也知道這是二三百年前的事情,咱們只需死守靈石縣城就是!」參將孫應元不由開口拒絕道。
原來那明軍參將孫應元確定了「集中兵力,憑城用炮」的戰法以後,便堅壁清野,緊閉四門,但待義軍來攻,是以對義軍的到來一無所知。
那鼠雀谷果然名不虛傳,真真是懸崖峭壁樹木相接,水聲隆隆不見水面,也不知到底這山谷究竟有多深,有多險。
可憐www.hetubook.com.com明軍參將孫應元雖然早到了一日,又堅壁清野,又緊閉四門,又有什麼用呢?
「既然如此,咱們何必被敵人牽著鼻子走?啃那城牆!不如咱們牽著敵人鼻子走,讓他們落入咱們彀中。」
「對啊!」張大受同樣驚異地看了孫傳庭一眼,萬萬沒想到此人如此敏銳,自己才剛剛開個頭他就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當然這事兒也須怪不得他,那京營戰鬥力本就不成,雖然如今經過一番整頓以後,情況比以前好上了許多。
其實參將孫應元倒沒有這個把總樂觀,他作為京營將領,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第一反應自然是把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中。
且不說孫傳庭、張大受如何計較,且說那孫應元入了靈石以後,只把四門緊閉,各處派人巡邏駐守,一時間把靈石城守得如同鐵桶一般。
兵法曰: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
「不……不是,他們朝城上放了幾炮……幾炮以後。」那士卒咽了口唾沫,急不可耐道,「一路……一路往韓信嶺方向去了!」
奈何上下官兵都未曾經歷大戰,難免經驗不足,有所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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