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士卒一聽是「武當山的道爺」,頓時語氣和善了許多。
他們不由規勸道:「你也是本地人,須知那『交山寇』的厲害。如何不繞道他處,以免枉送了性命。」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
兩人行了十余里,繞過了文水開柵鎮,行至文峪口。
若是張順此時至此,定然要開口調笑一番。
原來這土丘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就在這些殘垣斷壁上留有煙熏火燎的痕迹和已經發黑的血跡。
「行吧,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去吧,去吧!」那幾個士卒眼見勸不住這兩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乾脆放他們過去了。
這北武當正好在交山以西,如今他們正好位於交山以東。
那些士卒見宋獻策、悟空兩人靠近,不由上前喝止道:「兀那漢子,休要近前。這山中進得去,出不來,還是趕快迴轉為妙!」
宋獻策和悟空抬頭一看,果然好一處去處。
「義軍三十六營盟主舜王兼奉天倡義總統陝西、山西、河南、山東、北直隸四省一京軍政司法等一切事宜麾下大國師宋獻策、美猴王孫悟空
和*圖*書在此,奉命前來宣喻,不知那任亮何在?」宋獻策聞言不由傲然道。
兩人下馬步行不久,遙遙望見文水岸邊有一處土丘,高約十丈,有些許房屋在上面。
「他們幾個?都早死啦!」這幾個騎卒不由暗鬆了一口氣,不由笑道。
「既然本國師在此,難道還不知道他們幾個的下場不成?」宋獻策不陰不陽道。
若是不開口,我還倒怕你三分,只要肯讓老道士我開口,那自然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原來當初陝西義軍渡過黃河進入山西境內以後,這任亮一干人等才響應起兵。
只見那山是好山,水是好水。
宋獻策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疊鬼畫符,分給眾人道:「老道士窮苦,也沒啥好送給幾位,唯有這幾張平安符乃是我親手所畫,說不得關鍵時候還能救幾位一命,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而那『闖將』李自成也不過是我家舜王麾下一員大將而已,不知你們這葫蘆王有沒有膽子不來見我?」
不多時,兩人好容易爬上了土丘,定睛一看。
那m.hetubook.com.com山險峻異常,接天連日,不見邊際,正夾著一條小道;那水從中汩汩而出,洶湧澎湃。那道兩旁又多雜木草樹,人煙稀少。
自太原往西,群山林立,隸屬於呂梁山山脈中部,時人謂之:交山。
「這幾個不過是『闖將』李自成麾下裨將罷了,無甚出息,不受重用,這才滯留在山中。」
自己若是沒人保護,說不定還沒有找到「話事人」就被人一刀剁了,這也是為何他開口向張順討要姬龍鳳的原因之一。
只是宋獻策、悟空乃是兩個粗人,哪裡想的了這許多?
其地東起太原省城,西至黃河,南壓交城、汾州、孝義,北逾三關、忻、代,若永寧、岢嵐、靜樂、臨、嵐各州縣皆包絡其中。
那幾個騎卒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差點當場撒出尿來。
「這山連山,路彎彎,我倆若是繞道而行,怕不是多走了百十里?」宋獻策聞言苦笑道。
兩人剛剛行至入山口,只見五七個士卒手持刀槍正把守在那裡。
宋獻策和悟空快馬加鞭行了三日,走了一百五十余里山路和-圖-書,眼前面山勢愈發險峻,這才不得不下馬步行。
原來這土丘背靠大山,前臨文水,居高臨下,視野開闊,端的是一處好去處。
「你這禿驢……」宋獻策正待反唇相譏,結果扭頭一看,不由一驚。
「動嘴由我,動手由你!」宋獻策皺了皺眉頭道,「只要他們不先動手,咱們就先不動手。」
好容易這兩年王剛、賀草地、豹五等人死於官兵之手,任亮等人才熬出頭來,不曾想來了一個「爺爺的爺爺」,哪裡頂得住?
後世《交山平寇本末》有雲:自交山而南,若王山、卦山、石壁;自交山而北,若羊腸、神師、狐突、馬鞍及靜樂縣之周洪、石峽、爛團、石樓、蘆芽、管涔等山;
宋獻策眼見天色將晚,不由對悟空道:「前面似乎是一個村子,正合咱倆前去借宿一宿。」
且不說宋獻策如何千恩萬謝,兩人翻身上馬,沿著文水河谷的道理一路向交山深處行去。
那宋獻策正看到有數騎順著文水而下,絲毫不懼山勢險峻、地形陡峭,正往這土丘馳騁而來。
「幾位行行好,就讓我倆過去
m.hetubook.com.com吧。若是真箇因此丟了性命,也是我們命數使然,須怨不得幾位!」
歷代為盜賊淵藪,而交城所轄諸山尤險峻多盜。
宋獻策這跟說單口相聲似的,一下子唬住了眾騎。
宋獻策所謂「武當山」,自然不是後世和「北少林」並稱的「南武當」,而是位於永寧州的北武當。
而這些人則不同,他們是「規矩的破壞者」。
自交山而西,若三座崖、黑黑煙山洞、煉銀、孝文、劉王軍及永州之呂梁、離石、臨縣之紫金,延綿廣千余里,晉人統名之為交山。
想當初榆林城龍潭虎穴,他宋獻策也敢孤身而進,是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場面人」,只要能說得上話,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真是好膽,哪裡來的肥羊?」不多時,那數騎也爬上了土丘,他們眼見悟空高大魁梧,不敢擅動,便開口問道。
「王剛、賀草地和豹五這幾個你們聽說過吧?」宋獻策冷笑一聲,反問道。
悟空見有人阻攔,兩眼一瞪正要上前廝殺個痛快,不意宋獻策伸手攔了一攔,然後上前唱了個喏道:「有勞幾位軍爺,貧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乃是武當山的道士,路過寶地,還請行個方便。」
「口說無憑,休怪我等謹慎。閣下要是滿口胡噙,豈不是害了我等性命?」好半晌,才有人反應了過來,連忙開口道。
「嘖嘖,還真兇殘吶!」宋獻策伸手擢了一點土,用手捻了捻道。
「這……」眾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傻了眼。
兩人若想到達此處,需要沿著文水河谷翻山越嶺二百里,方能抵達。
「好說,好說!」悟空藝高人膽大,巍然不懼道。
話說那宋獻策和悟空兩人辭別了張順,先坐船沿著汾河順流而下,直抵交城與文水交界,然後棄船換馬,向西而行。
這裏哪是村莊,分別是一座營堡的廢墟。
若是仔細論起來,不過是王剛、賀草地、豹五等人的後輩。
對於宋獻策來說,他最喜歡的是「守規矩」的對手,最討厭的是「不守規矩」的對手。
「要不要做了他們!」悟空對宋獻策比劃了一個手勢,絲毫沒有出家人的半點慈悲。
你道為何?
「牛鼻子,你看!」就在宋獻策仔細觀察土丘上的情況的時候,突然聽到悟空突然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