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遂取筆墨書于掌心,然後打開一看,只見分別寫著:「聯虜」、「借虜」和「驅狼吞虎」三個計策。
而有的則剛剛落到地上,當場炸開,炸出來七八塊碎片,崩傷了三五人。
一時間壕溝里的明軍都有點發懵了,哪裡來的敵襲?
「雖然傷亡慘重,好歹還退回來三五百人!」
不多時,果然張鳳翼、葉廷桂二人走了進來,雙方見過了,分定主客坐下。
原來這一段時間內都是明軍主動發起進攻,而義軍則一直都是防守一方。
這些明軍士卒皆身著重甲,剛才爆裂出七八塊碎片的開花彈對他們來說還不算可怕,但是這專傷人眼的生石灰對他們來說卻是可怕至極。
「石灰,這是石灰,這是生石灰!」就在那哨官鬆口氣之餘,萬萬沒想到突然有人用雙手捂著眼睛,慘叫了起來。
他前天曾經參加過一次衝鋒,結果吃了義軍一頓銃炮之後,又被長矛手、刀斧手殺退,至今心有餘悸。
有些開花彈剛剛飛到明軍頭上,就「砰」的一聲炸開了,炸出來一片白霧,嘩啦啦如同下雨一般撒下來許多白色的粉末。
一時間明軍士卒愈發混亂了,還未等那哨官重整陣型,早有義軍「殺手隊和_圖_書」手持長矛刀斧殺將過來。
「好說,好說,既然如此,我們三人何不將此計寫于掌心,看是否相同?」張鳳翼不由開口笑道。
義軍飛彪銃發射的開花彈重達一百五十斤,裝葯三斤,一旦打到壕溝之內,殺傷力驚人。
見人就戳,見人就砍,有身著重甲不能害者,則用斧頭勾倒了,以大刀大斧斫之。
而與此同時,同樣的事情在其他幾條壕溝內也同樣上演著。
「啊?火銃、弓箭都在後面呢!」眾士卒聞言一愣,連忙應道。
「快,快,不拘火銃、弓箭,趕快給我射擊!」那哨官顯然是急了,連忙大聲呵斥道。
好個朱燮元,果然人老成精,早把形勢看的通透,只用了短短几條軍令便穩住了軍心。
「兩位有所不知,剛剛『順賊』向我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我軍千辛萬苦挖掘的壕溝通道幾乎盡失。」朱燮元不由苦笑道。
若你無欲無求,我等自然甘拜下風。
「哈哈哈!」三人不由快意的笑了起來,「這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原來那張鳳翼、葉廷桂也突然與他異口同聲。
然而,一件事兒你看不到,並不代表它就不會發生。
明軍這一處壕溝只https://m.hetubook.com•com有一哨人馬,哪裡抵擋得住?
朱燮元話音未落,張鳳翼、葉廷桂也不由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笑了起來。
那哨官一邊呵斥身後士卒,一邊死死盯著衝鋒而來的「賊寇」。
「啊?竟有此事!」張鳳翼和葉廷桂也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義軍衝鋒在前列的士卒並沒有持刀斧長矛和火銃器械,反倒一人手持一根三尺左右的「棒槌」。
次數多了,明軍好像已經默認義軍不會進攻了一般。
「我軍這幾日挖掘的壕溝沒有十幾條,也有七八條,每處派遣有一哨人馬,差不多七八百精銳,就這麼沒了?」
然而,又從身側挎包里掏出來一顆圓柱狀物體,安在「棒槌頭」上。
朱燮元正待要開口,不意宣大總督張鳳翼卻率先開口道:「督師,宣府巡撫張維世剛剛傳來緊急情報,東虜大舉入侵,如今已經越過了獨石堡,進入宣府境內。」
但是既然你有所畏懼,那自然休怪我們有機可乘。
「什麼?」朱燮元不由臉色大變,隨即沉默了半晌,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故而每次衝鋒之前,明軍都喜歡把遠程武器放在後方,然後身穿重甲,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持刀斧長槍進行衝鋒。
明軍吃了這麼多虧,終於學了乖。
「原來我還不知為何『順賊』突然舉止大變,原來卻是如此!」
好容易安排妥當,眾人領命退去,朱燮元不由喃喃自語道:「奇哉,怪哉,這『順賊』往日一味死守,不知今天吃錯了什麼葯,怎麼突然反擊起來?」
朱燮元暗罵了一聲,瞪了李國樑一眼,然後扭頭下令道:「我軍工事完整,營寨齊備,即便偶有小挫,當不得什麼。」
「一旦發現敵人露出破綻,就給我猛衝其背,給他點顏色瞧瞧!」
不過,等到看清面前的「賊寇」,不由一奇。
「啊?這是生石灰?順賊何其歹毒……」
頓時被義軍殺的節節敗退,丟了壕溝前沿陣地。
「一會兒你別沖那麼快,跟著別人身後,省的倒霉被人一銃打死了!」
「哨長,咱們還要衝嗎?」有一個士卒有點害怕,不由貓著腰跑過來,低聲問道。
雖然無甚科學理論指導,但是在本能驅使之下,也學會了分散站位和伏在地上兩個技能。
兵法曰:將勇伐其智,將智伐其情。
那士卒囁嚅嘴唇著想抱怨一句,卻沒想到還沒張開口卻聽到一聲大喝:「敵襲!」
那宣大www.hetubook.com.com總督張鳳翼和大同巡撫葉廷桂頓時聽到一頭霧水,不由奇怪道:「督師,何出此言?」
「我有一計!」朱燮元不由突然開口道,只是他話一出口卻發現這聲音不對。
「軍法無情,你想找死也不撿地兒?」那哨長罵了一句,隨後又猶豫了一下道。
本來精挑細選準備用來奪取義軍壕溝的明軍精銳,不意被義軍先下手為強,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
只是還未等其他士卒看得仔細,早有一大群長矛手、刀斧手沖了上來,遮蔽瞭望向義軍飛礞炮手的視線。
「什麼,壕溝失守了!」左督師朱燮元得到消息,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置信。
他不由眉頭一皺,就要呵斥。不意那門子見了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來彙報道:「督師,宣大總督張鳳翼及大同巡撫葉廷桂聯袂前來求見。」
那哨官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不由大聲驚叫道:「飛礞炮,飛礞炮,都快躲開!」
然而,這一次明軍還沒有準備完畢,義軍反倒先衝鋒了過來,明軍猝不及防,頓時亂成一片。
啊?可是……可是每次我不注意就跑前面了……
「都散開點,都散開點,不要靠太近了!」一個軍官模樣的漢子一邊大聲呵斥著士卒,一邊伏和圖書在壕溝內,偷偷伸出頭來向義軍方向看去。
敵襲?
「著神樞營參將黃得功率領麾下騎兵遊盪在營外,牽制敵人進攻。」
「著大同總兵王世仁負責守御之事,但求無過,不求有功,只要堅持到明天早上,便是大功一件!」
直娘賊,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我先前聽說『順賊』畏東虜如虎,如今看來果然這般。」
眼見這些士卒衝鋒至七十步左右,紛紛蹲下,然後倒持手中的「棒槌」,將大頭斜指著明軍方向。
「如此也好!」朱燮元、葉廷桂也不由點了點頭。
「哦?快快有請!」朱燮元連忙整了整衣冠,然後下令道。
還有一些落到地上就啞火了,基本上沒有起任何作用。
結果義軍突然發起了一次進攻,明軍自個都傻了眼。
明軍哨官呼喊聲剛落不久,只聽見「砰砰」幾聲悶響,數十枚開花彈飛了起來,然後噼里啪啦砸向明軍壕溝之中。
原來義軍一直躲藏在壕溝之中,明軍火銃、弓箭也派不上用場。
飛礞炮?
朱燮元話音剛落,卻有門子伸頭往裡面望了過來。
「兩位且不用擔心,本督剛剛穩住形勢,勝負猶在兩可之間!」朱燮元不由笑道。
「哪能啊!」不意前來彙報的宣鎮總兵李國樑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