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失誤

李過聽他說得輕巧,不由皺了皺眉頭,叮囑道:「人心隔肚皮,汝且小心謹慎為上,莫誤了自家性命。」
他便命令士卒挑了燈籠,又快馬加鞭一路向西南方向行進。
故而,眼見著守備嚇破了膽子,他不由生出了一番心思出來:
而城上官兵距離周世恩一二百步就胡亂射擊,顯然訓練堪憂,戰力有限。
「笨蛋,這是將軍給你活命的機會,你看向我有什麼用?」周世恩恨鐵不成鋼道,「動一動你那腦子想一想,想點有用的東西。」
原來先前張順等義軍眼睛只聽著宣大兩處,卻是忽略了蔚州這一要地。
那王驢兒擔任守備多少年,哪裡見過這般架勢,頓時嚇七魂丟了六魂,連忙自縛請降。
周世恩罵了半晌,這才腆著臉道:「將軍且你看這廝窩囊樣,也壞不了什麼大事兒,不如就饒他一條狗命吧,把他當個屁放了吧?」
那麼自己要想富貴,自然只能一刀一槍的在馬上博取。
滹沱店堡距離順聖川東城七十里,天黑路爛,眾人在李過的率領下一路摸索,待到天亮,這才堪堪抵達東城。
別看那深井堡守備周世恩說的有點亂,但是李過作為一名出色的將領,憑藉靈敏的直覺嗅到了其中危險的味道。
那李過眼見深和-圖-書井堡守備周世恩戰戰兢兢,不由笑道:「閣下何處此言?」
「沒……沒有圖,不過這附近山川地理我都識得。」那周世恩一看李過這神色,連忙接話道。
「那保定以北便是順天府,保定以南便是真定府……」
「如有功勞,不分嫡支,皆有封賞。」
那堡周長不過二百八十丈,駐守深井堡士卒四十餘人,如何能守?
「你倒是個講義氣的。」李過聞言上下打量了周世恩一下,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道,「窩囊不可怕,窩囊的連一點用處都沒有,那還是殺了吧!」
李過只是義軍的先頭部隊,等到他穩住宣府南路行事以後,肯定另有人手接替、支援。
本來這一塊的敵人應該是統轄真保鎮的保定巡撫朱燮元管轄,結果這廝在太原城外抹了脖子,一了百了,反倒給義軍、大明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破綻。
孔夫子有雲: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若是我趁機收編明軍降兵降將,不須援軍便能擊退後金兵,豈不是大功一件?
這蔚州除卻本州,下轄靈丘、廣昌二縣。
如今的李過已經三十六七,原本一頭烏黑的頭髮也已經變得兩鬢斑白。
那李過藉著霞光抬頭一看,俄而見一城「南臨大hetubook.com.com川,北枕崇崗」,城前「原壤遼闊」,一望無際,好一處草原。
「出此兩關,便翻過了太行山,抵達保定府境內。」
「對,怎麼丟了,被誰佔了?」李過不由激動道。
「過廣昌,南至倒馬關九十里,西至靈丘城九十里,東至紫荊關百里。」
結果,他話音剛落,只見城頭上突然伸出來三五十桿火銃,噼里啪啦響徹了起來。
「哎,我有,我有!」經過周世恩提點,那王驢兒連忙高聲道,「我們西城的參將姓高,喜歡唱曲和女人……」
「啊?」那王驢兒聞言頓時傻了眼,連忙磕頭如搗蒜一般喊道,「將軍,將軍,我錯了,求求你饒我一命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紫荊關丟了?」
「老人有言:自古宣大通中原有二門。居庸關當其後,紫荊關置其前;走居庸關者必經雞鳴山,走紫荊者必經黑石嶺。那黑石嶺扼四十里黑風洞,最為險要。」
「等等,你說什麼?」本來李過都要走了,突然聽到「紫荊關」三個字,有點覺得不對勁。
聽到此處,那李過如何不臉色大變?
果然那深井堡守備周世恩本道小命不保,一聽李過此言,哪裡還不明白什麼意思?
「啊?也不能算丟了,據說……據和_圖_書說昌平投靠了韃子,駐守紫荊關的那些人也投靠了韃子!」王驢兒眼見著情報似乎有用,連忙解釋道。
若是以往,他只會一板一眼的完成任務,絕不會節外生枝。
往北連接宣府大同二鎮,往西連接朔州、應州和代州等要地,往東則連通真定、保定和順天三府。
這一次張順派他過來,只是為了遏制后金佔據宣府南路右翼的企圖,以完成雙方決戰前的部署。
李過擔心久必生變,哪肯停留?
既然叔父沒有報仇雪恨,更進一步之心,那他也忍不住要為自己打算一番了。
李過見堡內守軍可用,便讓周世恩挑選了七八個親信跟著自己作為嚮導,獨留「二虎」劉體純領駐守此地。
你道為何?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周世恩見了,不由又氣又惱,上前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大聲罵道。
「李將軍讓我好生勸你,沒想到你這是不講兄弟情義,膽敢冒犯將軍虎威。到頭來鬧了個灰頭土臉,這一次你可是服了?」
隨著李過一聲令下,頓時十門火炮一字排開,只一輪便打爆了東城城門。
「啊?我……」王驢兒聞言看向周世恩,一副手足無措模樣。
「有……有地圖嗎?」李過沉吟了片刻,只覺腦子裡一團亂麻,但是他總感和圖書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那周世恩連忙為李過指點道:「城內大川,正是那順聖川;三流環抱,北靠山崗之處,正是那順聖川東城。百姓軍士口順,都喚作東城。」
「待我喚他上前,恭請將軍入城。」
「舜王今日派我前來,非為殺戮,而是為了保境安民,抵擋東虜,汝又何疑也?」
「爾等若肯用命,糧餉雖然不甚高,卻也能保證月餉一石,月月如數發放。」
那周世恩聞言不以為意,反倒打馬趕到城外,高聲喊道:「王驢兒何在,速速開門迎我!」
什麼兄弟哥們,李過追隨李自成起兵以來,兄弟相殘,父子刀兵相向的事情見多了,對此早已經深有感觸。
由深井堡向西十里,便是滹沱店堡。
這裏武器雖然火力密集,但是威力、射程有限。
「啊?我還有,我還有,對了,那個城裡的紅夷大炮沒了,被我賣了,那個紫荊關也丟了……」王驢兒早嚇了個半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陣胡說。
一切安排妥當,李過這才在周世恩的引導下一路向西。
「行了,砍了吧!」李過聞言搖了搖頭,不準備浪費時間了。
他連忙叩拜道:「周某久聞舜王仁義之名,不由心嚮往之。今若得將軍收留,闔堡上下,敢不效死?」
他比李自成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要大上幾歲,從年齡上來看,襲爵是不可能襲爵了。
「這城周四里有餘,駐守官兵五百余名。那城中守備喚作王驢兒,乃是末將的至交。」
但是在離開宣府之前,叔父李自成的一席話,卻讓李過的功名利祿之心熊熊燃燒了起來。
深井堡城周不過三里六十四步,原有駐軍三百人,如今再加上劉體純麾下五百士卒,差不多將近千人,已經完全足夠守住這一處險要之地。
「將軍莫非要問紫荊關不成?這紫荊關須由此往南,先是九十里抵達蔚州,再行八十里至黑石嶺堡,再南行七十至廣昌。」
李過見狀微微一笑,下令道:「列炮,攻城!」
滹沱店堡既下,天色已晚,那深井堡守備周世恩本打算留眾人休息。
原來這李過眼見城上火銃雖多,大多不過三眼銃、快槍之類。
李過見狀哭笑不得,這才率兵進入了順聖川東城。
「有時間求我,還不如想想你自己有什麼用吧?」雖然周世恩的兄弟義氣讓李過頗為讚賞,不過他也知道如今身處險地,萬萬不能心慈手軟。
「兵力部署?人馬錢糧?山川地理……」
守卒眼見深井堡守備周世恩已降,義軍又待遇頗豐,頓時當場就開門投靠了義軍。
那周世恩頓時嚇了一跳,屁滾尿流的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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