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兩后

難道你還真要把懿安皇后當場逼死不成?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朱由檢不意連忙正了正神色,開口問道。
就在此時,那王承恩又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低聲回復道:「啟奏皇爺爺,懿安皇后不肯說!」
「好,好,這下朕不由糾結了!」朱由檢聞言不由大喜道。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朱由檢看著還有幾分氣喘吁吁的王承恩,不由有幾分喪氣的揮了揮手道。
「哪裡,哪裡,惟有謹守婦德而已!」那周皇后一時間吃不準「懿安皇后」的意思,連忙笑臉相迎道。
待到張皇後走后,周皇后猶自怒不可遏,只見到宮中的一排紡車,不由下令道:「燒了,都給我燒了!來人吶,把這些紡車通通給本宮燒了!」
「啊?娘娘,這……這不是您命令蘇州製造太監送來的紡車,讓我們學習紡織,怎麼好端端的就燒了……」左右宮女不由面面相覷道。
那周皇后養于深宮之中,哪裡曉得其中厲害?
兩人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周皇后正在坤寧宮紡棉,和圖書卻聽到有宮女彙報道:「懿安皇後來訪!」
故而崇禎即位以後,尊為「懿安皇后」,在宮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朱由檢頓時嚇了一跳,還道是坤寧宮失了火,正要喊人救火,這才發現原來是皇後娘娘在那裡指揮著宮人在那裡燒些什麼。
「陛下?陛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周皇后一見來了主心骨,連忙告狀道。
話說那崇禎皇帝朱由檢呵斥了周皇后,見她沉默不語,只得作罷。
「待臣尋得虜中軍所在,親率精騎三百往擊之,幾中其大王子貴永介,折其帥旗。」
「哈……」朱由檢差點被氣樂了,感情誰都能拿捏我一下,朕這個皇帝當的還真是沒趣兒。
「我素知皇嫂看我不慣,每每以禮相待,不意今日竟被她拿了錯處,一頓羞辱……」
不多時,等到崇禎下了朝,一身疲憊的來到了坤寧宮,映入眼帘的正是那熊熊大火。
「虜見其旗折,不由大敗而走,臣率眾追擊十里乃退,獲首級一百二十三級,已交付待驗hetubook.com.com。」
「王承恩,王承恩,你即刻遣人去問,究竟是何人傳語于懿安皇后,不得有誤!」
原來這祖大壽所謂「大王子貴永介」即為大貝勒代善。
待到王承恩一干人等一走,朱由檢這才苦笑道:「皇后,你看到了吧!」
「是,皇爺,我這就去辦!」那王承恩第一次見朱由檢對張皇后發這麼大火,連忙一路小跑出去了。
只是奈何張皇后地位超然,周皇后雖然身為六宮之主,亦不便和她計較,只得黑著臉道:「送客,恕不遠送!」
「給朕繼續問!」
「昨晚我剛剛說了『吾南中尚有一家居』一語,結果今天一早『懿安皇后』就來到我這裏大展威風,說什麼『祖宗宗廟寢陵在此,遷安往』云云。」
「還是不肯說,只是若陛下若再逼她,她便自縊而死……」連續派人跑了好幾趟的王承恩,不由小心翼翼的回復道。
「皇后你不知朝中之事,此乃遼東總兵祖大壽破建虜大軍之戰。」
「皇后既然知道『婦德』二字,如何干涉朝政,和-圖-書妄言南遷!」果然只聽得那張皇后突然質問道,「此皆奸臣誤皇叔也,祖宗宗廟陵寢在此,遷安往?」
原來這「懿安皇后」正是天啟帝朱由校的皇后張氏。
「人人都說朕是九五至尊,可是人人都只是想把朕供起來,自己為所欲為,朕真心想做點事兒,究竟有多難啊!」
「陛下,算了,算了,算了吧!」周皇后一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忍不住開口勸道。
朱由檢不由走向前來,哭笑不得道:「我的皇後娘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心擱這裏燒火?」
「陛下此話怎講?」周皇后不由莫名其妙道。
「再問!」
「那你們會學了嗎!」話說到此處,周皇后愈發怒不可遏。
「五月二十七日,虜攻臣錦州甚急。臣先是堅守不出,待其疲憊,縱騎破之,然後出城列陣,陣中藏炮,待敵近而發,凡破之三。」那王承恩不意連忙讀道。
按理說這捷報本是喜事,結果卻在南遷之議的關鍵節點上送到,遂堅定了朱由檢繼續堅守北京城的決心。
朱由檢哪裡和圖書想好送給誰?只得聞言安慰了幾句,周皇后這才作罷。
朱由檢這才止住周皇後繼續焚燒紡車,笑道:「好容易著人送進來的,燒了未免可惜,姑且留在宮中吧!」
自己的丈夫當朝的帝王朱由檢都沒有一點辦法,她一個弱女子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送人?送給誰,送給誰?」周皇后聞言不由醋意大發,藉著怒氣未消,又大聲質問道。
「當初選妃之時,本宮就看你不是個賢淑之人。年紀小,身子弱,貌恭謹,而藏奸心,今日方知果然如此!」
「還是不肯說!」
「報,喜事,喜事來了!」而就在這兩夫妻相顧無言之時,不意王承恩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多時只見他拿著一紙文書,又急急忙忙闖了進了。
自洪太率領八旗精銳入關以後,一直有打通山海關通道和關內連成一片的心思,故而命令代善帶領留守人馬猛攻錦州。
不意這代善老奸巨猾、暮氣沉沉,苦功數月不下,反倒被遼東總兵祖大壽尋了一個破綻,打了個丟盔卸甲,這才有了今日捷報之事。
那周皇后嚇了一跳和_圖_書,連忙放下了手裡的活計準備起身迎接,不意「懿安皇后」早笑道:「弟妹還是這般賢惠!」
得了,那還不如讓你燒了!
「懿安皇后」只這一席話,頓時把周皇后氣的麵皮發白、嘴唇發紫。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了半晌,朱由檢這才苦笑道:「茲事體大,非朕一言而決,后且慎之!」
那周皇后聞言亦無話可說,她自幼受到的教育便是如何做一個好女子,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而從來沒有人告訴她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辦。
原來當初她特意讓人送來二十四輛紡車,親自教宮女紡織,結果教了大半年,竟然沒有一個學會,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當初朱由校臨終無子,崇禎能夠繼承兄位,張皇后功不可沒。
「此戰已勝,朕猶能調動遼東精銳勤王,到時候未必沒有和建虜、西寇一戰之力!」
「什麼?」朱由檢聞言也不由大吃一驚,自己和皇后這邊私下裡剛剛說了幾句閑話,那邊「懿安皇后」便知道了,心裏不由打了個激烈。
「如果你實在不想要,留給我送人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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