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殿下我冤枉吶,這都是『順賊』的辱罵之辭,非奴才本意啊……」那「狗奴才」聞言頓時嚇了個半死,不由大聲求饒道。
「一旦天下變,神州盡膳腥。舜也本布衣,躬耕歷山中,願效先祖志,滌盪九州清!」
「哦?不是你本意?算了,不砍了,不砍了!」洪太怒不可遏,不由又厲聲喝道,「改剮!」
「故城前面的河流便是大名鼎鼎的涿水,城東一里處便是大名鼎鼎的阪泉。」
想到這裏,他就想到前世那些披上了文明外衣的強盜,口口聲聲以文明自居。
「殿下,以老漢之見,不如就屯兵於此,此乃天意耶!」那虞堡主見張順沉吟不定,不由急忙開口道。
原來這涿水由正南而來,待到涿鹿故城以後折而向東,大約行四五里便抵達礬山堡,然而在折而向東北方向流去,最終匯幹流入桑乾河。
正所謂:生於不義,必將死於屈辱,這才是洪太惱羞成怒的根本原因。
他連忙派遣士卒探查此地地形和圖書地勢以及后金一方的部署。
而後金一方則以礬山堡為核心,以涿水對岸為兩翼,建立了一條西抵礬四堡,北抵礬山堡以北五里的窪地。
「殿下所言甚是,殺了這殺才也是合該!」那範文程眼見洪太怒氣消的差不多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附和了一句道。
且不說那洪太如何計較,且說張順帶領大軍來到逐鹿古城。
雖然雙方斥候頻頻交手,不多時義軍也把附近情形探查個一明二白。
「只因當年黃帝曾濯浴於此,故而又名濯龍池。」
其實洪太作為一世梟雄,臉皮之厚,不下張順,早已經對各種人蔘公雞早已經免疫。
但是張順這一罵可謂是檄文如刀,正觸到洪太的痛點。
以臣逆君,可謂不忠;恩將仇報,可謂不義。又身為異族,多行殺戮,只此幾處,便否定了后金的立國之基。
「哼,合該千刀萬剮的殺才!」洪太猶自憤憤不平的下了定論道。
「如今又被本王打的抱頭鼠和*圖*書
竄,又有何面目向本王說降哉?」
「又有蚩尤泉水出於此,先於礬山堡內和阪泉交匯,然後彙集一處,流入涿水……」
雖然說他作為一世梟雄,很快地就調整好了心態,不過一想起來還是真的好氣!
「好,就依你!」張順愣了愣,不由點了點頭道。
「今一朝得志,便反噬其主,不忠不義,此豈非忘恩負義之賊乎?」
一念至此,張順不由放聲高歌道:「黃帝起兵戈,涿鹿伐蚩尤。聖人非好戰,只因虎狼行。」
文明?就你你們也配?
「范先生多慮了,此事本王計較已久,豈會為黃口小兒所趁!」洪太聞言哪裡不知道這是範文程委婉的勸諫自個不要太過生氣,以免影響了自己判斷。
「『順賊』安在?我家陛下有旨,汝若識得天命,快快降了,仍不失王侯之位。一旦兵戈遽起,休怪我刀劍無情,到時候悔之晚矣!」就在眾人談笑之間,俄而見數十騎疾馳而來,勒馬于軒轅之丘前喝道。
「https://www•hetubook•com.com吾聞爾等跳樑小丑,本塞外醜類,世受明恩,方得居建州之地。」
「這真是『賊喊捉賊』!」張順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隨手指著身後的大軍道,「本王麾下有熊羆之將數以百計,雄兵以十萬計,百姓以億兆計。」
隨著張順一聲令下,義軍便開始忙碌起來,以涿鹿故城以東的土丘為中心,開始安營紮寨。
雖說此地極具象徵意義,但是張順並不想破壞這一處遺址,以免給後人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
看著面前的古稀老人講述著四千年之久的故事,望著昔日先祖世世代代生活、開墾、戰爭乃至生老病死的土地,一時間張順也不由感慨萬千。
一說起上古之事,那虞堡主頓時眉飛鳳舞、滔滔不絕,頗有當年趙魚頭的神采。
當后金駐紮在昔日蚩尤駐軍附近的時候,他的選擇也只能局限於昔日黃帝駐紮之處。
「啊,不……啊……」那「該死的奴才」終於被人拖了出去,不多時門外響起了凄慘至極hetubook.com.com
的慘叫聲。
「而今天下危,韃虜陷我城。明主多怯懦,虜騎多橫行,百姓死於野,千里無雞鳴。」
「城東五里處便是礬山堡,礬山堡以南三里處的龍王堂村便是蚩尤寨,昔涿鹿之戰,蚩尤正駐兵於此。」
一切看似不可思議的巧合,其實其中也有內在邏輯在裏面。
就這一片平平無奇的原野,卻承載著先祖們世世代代的辛勤和汗水,承載著一個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和榮光。
「啊?」眾人聞言吃了一驚,隨即有一副恍然大悟模樣。
「好膽,拉出去砍了,拉出去砍了!」話說那使者被張順罵了一通,然後灰溜溜返回到礬山堡,把張順的罵辭原原本本的向洪太彙報了一遍,頓時氣的洪太鼻衄忽犯,出血不止,不由遷怒道。
「殿下,這裏就是逐鹿故城遺址,又名軒轅之丘、軒轅之台,乃殿下先祖黃帝之所都也!」虞堡主領著張順來到一處,指著一處被廢棄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城遺址道。
張順見了,心知眾人心中有所猜猜,但他和-圖-書也故意不說破,只是下令道:「涿鹿故城乃黃帝故都,不可因後人不肖,有所損傷,我等且駐紮在東面土丘,再做計較。」
其實張順這一次倒不是想搞什麼象徵意義,而是他萬萬沒想到幾千年來滄海桑田,但是這涿鹿一帶的地形地貌其實變化不大。
「我卻覺得『願效先祖志,滌盪九州清』一句更好一些!」宋獻策搖了搖頭,卻開口道。
「吾又聞上賊者賊其主,下賊者賊其民。今爾等上賊其主,下賊其民,又欲賊天下,此所謂『賊之又賊』,乃天下之大賊耶!」
至於後面是什麼布置,由於義軍還未能渡河探查,尚不知其中虛實。
「今所慮者,惟其激將計而已,還請陛下慎之!」
「只是那『順賊』素來詭計多端,如今又見我軍容齊整、營壘肅然,想必定不敢猛攻。」
「好,好一句『舜也本布衣,躬耕歷山中』!」那虞堡主雖然不過是一個粗通文墨的老人,卻也聽出來張順這一語雙關之意。
「夫天下之大賊,呼他人為賊,豈不大謬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