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四百二十九章 「懷順」

走,恐怕是走不掉了,即便能夠走掉,這天下之大亦無他耿仲明安身之處。
「好說,好說,耿某能為舜王殿下牽馬墜鐙,已心滿意足,豈敢他求?」那耿仲明苦笑一聲,連忙取下了頭盔,拜服道。
只是這田見秀素來心慈手軟,聽了耿仲明之詞,不由猶豫了起來。
「好!」那田見秀聞言大喜,這才扭頭道,「好,既然你願意歸順我軍,我斷沒有拒絕之理。」
原來不久之前李自成受了箭傷,血流不止,不得已已經退出戰場,此時領兵的正是他麾下親信田見秀和谷可成。
由於其年紀較長,又與孔有德為善,孔有德常以兄呼之。
「即便我等取得了首級,又何如生擒其人,俘獲其兵之功?」
自從他投靠東江鎮以後,深得總兵毛文龍器重,故而和孔有德、尚可喜一干人等一併被收為養孫。
耿仲明動了動嘴唇,正待要說,突然聽到有人高聲喊道:「義軍右翼總兵姜襄,亂銃打死敵軍扎薩克王喇瑪金州,晉封侯爵!」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那谷可和*圖*書成沉吟了片刻,一時間也分不出其中利弊,便點了點頭道。
俗話說:坐地起價,就地還錢。
「今真天助我也,正合我等借其首級一用!」
和孔有德、尚可喜二人不同,前者這登萊巡撫孫元化麾下任騎兵參將,後者則是純粹的明邊軍將領,而耿仲明才是真正學習「西學兵法」的將領。
「實則我仰慕舜王殿下已久,早晚有歸順之心。故而那虜酋封我為王之際,我堅持以『懷順』為號,實乃剖明心跡之舉,還請舜王殿下察之!」
果然此言一出,士卒個個奮不顧身、殺氣騰騰,瞧誰都像一個行走的「侯爵」。
痛,一股能夠痛到骨子裡的痛,只痛的那「大清國懷順王」耿仲明幾乎無法呼吸。
雖然那田見秀心慈手軟,但是終究是戰場上廝殺之輩,當然曉得其中厲害。
這喊聲一落,頓時義軍之中歡呼四起,氣勢如虹。
而他耿仲明,全部的家底也就手底下這一營人馬,沒了這一營人馬,他耿仲明什麼都不是。
那田見秀聞言都懵住了。
和*圖*書來這耿仲明和孔有德、尚可喜二人不同,他本是后金千總,后老奴殺戮過重,無以立足,不得已率遼民投靠皮島。
「兵法曰:取敵一石,當吾二十石;取敵一鍾,當吾二十鍾。今若取其將領兵馬數千,豈不當吾萬人耶?」
其實這倒是田見秀少見多怪了,那耿仲明先叛金投明,然後叛明投金,狡詐反覆,仿若呂布,何曾有過半點節操?
「不可,萬萬不可!」不意田見秀聞言連忙搖了搖頭道,「且不說如今羅象乾正在其後,若是雙方殺將起來,大好的頭顱落入誰手猶不可知。」
開什麼玩笑,現在咱們父子倆性命操之於他人之手,豈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不是,這都行?
「還能怎麼辦,再降一次唄!」耿仲明搖了搖頭,不要大聲向阻攔在面前的義軍騎兵喊道,「不知當面說哪位英豪,我乃『懷順王』耿仲明耶!」
一戰斬兩王這樣的功績,恐怕也只有上一任秦王才能媲美了!
如今眼見形勢比人強,不由當場起了叛金投順之心。
在這一輪又一輪的打擊之www.hetubook•com.com下,他麾下的這一營人馬不能說「傷亡慘重」,只能說「傷亡泰半」。
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形勢比人強,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可是就這一營兵馬,先是遭到李自成部騎兵突襲,然後又遭羅向乾部步兵夾擊,最後還遭到了李十安部六十門「紅衣大炮」的轟擊。
「殺王一位,晉爵一級!」這個時候,那谷可成見狀不由連忙提醒道,「掌盤子雖然被舜王許以王位,若是沒有功績,難堵天天悠悠眾口。」
原來這一手,張順學自於前世的遊戲「割草無雙」,故意讓將領在斬殺了敵軍重要將領的時候立即上報,然後讓士卒傳遍戰場,以提振士氣。
完了,全完了!一個念頭湧上了他的心頭。
更有數千騎兵,徘徊在側,如同飢餓的狼群一般,時不時撲上來,「咬」下來一塊「血肉」。
「原來是李將軍!」那耿仲明聞言不由連忙解釋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實乃遼東人氏,與那韃子有血海深仇,奈何陰長陽錯之下不得不為其賣命。」
不意那耿hetubook.com.com仲明狠狠道扯了他一把,示意他也趕快跪下。
還未等耿仲明說些什麼,突然又一聲喊聲響起:「義軍中路總兵張如靖破其偽王尚可喜,陣斬其偽王孔有德,勇冠三軍,舜王特命晉封侯爵!」
這耿仲明雖然得以名列「三順王」之列,但是比起實力更為雄厚、更為狡詐的尚可喜、孔有德二人,只不過是個添頭罷了。
奈何這「西法」雖然好大的名氣,但是對上明邊軍和后金八旗,似乎並沒有什麼優勢。
「父親?」那耿繼茂一聽聞耿仲明之言,不由大吃一驚。
那兩人哪怕失了這一營人馬,至少礬山堡中還保存有一營實力。
「那……那咱們……怎麼辦?」耿繼茂眼看著圍上來越來越多的義軍,不要有幾分不甘心道。
這兩人聞言不由對視一眼,然後田見秀打馬上前道:「我乃順王麾下將領李自成,耿仲明你死到臨頭,還有何話要說?」
「怎麼辦,父親?」長子耿繼茂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賊兵」早按捺不住,不由連忙開口問道。
若是換作李自成當面,哪裡管他嗷嗷,只管衝和圖書殺上去,先取了他的首級再說。
「只是我軍爵位貴重,比不得韃子之屬,還請閣下勿怪!」
「若是別個還能作偽,若是這個,別人不知,難道其麾下士卒還能不知嗎?」耿仲明聞言搖了搖頭道,「算了吧,繼茂,看樣子咱爺倆這一次又賭輸了!」
「轟轟轟!」巨大的炮聲震耳欲聾,響徹著整個戰場;漫山遍野的步如同洪水一般涌了上來,幾乎吞噬了任何想要螳臂當車的「天佑兵」。
「喇瑪金州死了?」耿仲明皺了皺眉頭,心道:看樣子這一次『大清國』的損失不小啊!
故而兵少力弱的耿仲明只能名列孔有德之後,作為陪襯隨他一起行動作戰。
「哇!」這話語一落,頓時戰場之上再一次爆發了山呼海嘯的呼聲。
「什麼,恭順王死了!」耿繼茂不敢置通道,「假的吧?」
故而,他趁著耿仲明進退失據之際,上來就先殺一殺價。
眼見那耿仲明身為一方梟雄,親自向自己跪了,那田見秀心生愧疚,頓時不在逼迫,便點頭應道:「如此甚好,還請閣下曉諭全軍,放下武器,即刻向義軍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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