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昭德將軍張鳳儀,不僅是舜王殿下的妃子,更是這七千白桿兵的統帥。
「殿下……」大學士範文程聞言認真了看了半天戰場局勢,臉上不由露出了凝重之色。
當然,就在鑲黃旗被截成兩段的同時,相當於白桿兵也遭到了對方的兩面夾擊。
「不,殺光他們,殺光他們!」就在這時,洪太站在暸望塔上,一聲悲鳴,不由狀若瘋狂,大聲呼喊道。
一旦中軍大陣被人背後一擊,那麼等待他們的只有混亂和潰敗。
按照道理來講,張鳳儀身為女子,無論力氣還是反應都要略遜男子一籌。
「沒事兒,趕快看看對面那敵將死了沒有!」張鳳儀一邊掙扎著起來,一邊連忙下令道。
若是一個武藝粗疏之人,哪怕搏命恐怕也未必能夠對陳泰造成什麼威脅。
她不由抽出腰刀,一邊熟練的把那陳泰的首級解下,一邊笑道:「將軍好槍法,這一槍正中韃子心口,連人帶甲捅了個透明!」
他們以絕對優勢兵力硬撼白桿兵,結果不但被人反殺兩三千人,亡其參將、游擊三人。
「殺,殺,殺……」
殺穿敵陣,白桿兵完成了自己的諾言。
左右見了頓時嚇了一跳,幾個婆子連忙攔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住了她。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張鳳儀單獨對上此人,都是十死無生。
若是尋常軍隊,遭到這般夾擊,定然抵擋不住。
這些兵都是好兵,只是當初由於土司財力所限,遠遠不足以發揮其潛力。
正常打,張鳳儀自然打不過此人,但是如果是以傷換命,以有心算無心,這陳泰也只有命喪黃泉的下場。
正所謂:武功高一線,高的沒邊。
這內直甲喇章京鈕鈷祿·陳泰,身為後金開國五大臣之一額亦都之孫,徹爾格之子,自然也非易於之輩。
「白桿兵,白桿兵,白桿兵不是全軍覆沒了嗎!」他不由不耐煩地問道。
眼見了對面將領的首級,張鳳儀興奮之餘忍不住就有掙紮起來繼續衝殺。
然而,什麼都完了!
可憐這陳泰哪裡想得到,這張鳳儀真是懷著必死之心而來。
隨著一聲聲高呼,義軍七千白桿兵越來越近了,洪太大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慍怒之色:「拜圖音呢,拜圖音呢,他究竟幹什麼吃的!」
千余精銳組成的薄弱防線,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白桿兵的錐形陣一下子捅穿,一直捅到正在布陣的鑲黃旗陣中。
如www•hetubook•com•com今,「我大清」的優勢兵力在哪裡,紅衣大炮又在哪裡?
這是張鳳儀和她的白桿兵用自己的生命,替張順對后金大陣完成的致命一擊!
「殺,殺,殺!」雙方再一次短兵相接,密密麻麻的長槍長矛開始相互戳了起來。
而其他壯士受張鳳儀鼓舞,不由紛紛爭先恐後的佔據了錐形陣錐尖的位置,奮勇向後金兵殺去。
萬般無奈之下,老奴不得不重金懸賞明軍炮手,以紅衣大炮擊之,方才破陣。
直到這一刻,這七千白桿兵終於突破自我、化蛹成蝶。
然而,前排倒下,後排頂上。
偏偏這一次搏命的是張鳳儀,一個由於天資所限,但是卻武藝精熟的義軍將領。
原來張鳳儀這麾下七千白桿兵,雖然依舊都是石柱、酋陽土司出身,但是當初並不如渾河血戰的白桿兵精銳。
「頂住,頂住,後面就是我軍大陣,後面就是我們的皇帝陛下!」那拜圖音萬萬沒料到這陳泰如此不經打,一觸即潰,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了上去。
「將軍,張將軍!」眼見昭德將軍張鳳儀和對面的將領同時刺中對方,左右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一擁而上把張鳳儀救了出來。
「恐怕hetubook.com•com
……這白桿兵已經今非昔比了!」
原來哪怕是戰場廝殺,也沒幾個人真箇不要命的道理,所以尋常訓練的作戰技巧也是以雙方保全自己為前提。
然而,白桿兵則不然。
錐形陣一往無前,有死無生!
「殺,殺,殺穿敵陣,為我渾河血戰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這個時候,那昭德將軍張鳳儀已經無法上陣廝殺了。
化作扁長陣型的白桿兵,衝擊力固然變得更加強悍了,但是與此同時也很容易被人截成幾段,然後分割殲滅。
然而,由於白桿兵列的是一個錐形陣,很快就在雙方對戰的過程中嵌入到鑲黃旗陣中,將其截成了兩段。
這一次,終於阻擋了白桿兵前進的腳步。
「殺,殺,殺!」這一陣這些白桿兵放棄了手中的弓矢,只是披著鐵盔、綿甲,手持白桿槍所嚮往前。
等到受到張順的全力支持以後,張鳳儀對其死命整訓,又先後歷經多場大戰。
「殺,殺穿他們!」張鳳儀用她那嘶啞的嗓子,高聲下令道。
「十步射,十步射!」拜圖音眼見抵擋不住,不由厲聲喝道。
如今以她的身份地位,如今傷到這種地步,他們又有什麼理由退縮呢?
十步射,后金精銳絕技,專射和-圖-書面門。
鑲黃旗固山額真拜圖音眼看著一往無前的白桿兵,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將軍,你沒事兒吧?」幾個婆子近前一看,只見張鳳儀左肩卻是中了一槍,甲片破碎,鮮血直流。
「殺,殺穿他們!」七千白桿兵齊齊大喝了一聲,頓時在左右兩翼鑲黃旗的擠壓下,這錐形陣慢慢的竟然變得扁長了,真如錐子一般殺穿了鑲黃旗的防線,死死的釘入后金中軍大陣背面。
「什麼今非昔比……」洪太不耐煩的問了一句,只是這話他剛問了一半,腦海中一下子就映出了當年渾河岸邊的那一支精銳的身影,頓時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唰唰唰!」隨著拜圖音一聲令下,頓時無數支小長矛一般的長箭飛了過來。
「奪奪奪,啊……」有的長箭釘在了白桿兵的重盔,有的則射中了白桿兵的面門,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白桿兵倒下。
她的肩膀受了槍傷,她的雙腳以及血肉模糊,她只能用右手舉著長槍,一瘸一拐的給白桿兵鼓舞士氣。
組成錐形陣的白桿兵,如同無知無覺一般,一步也不停留的向前殺去。
「殺,殺回去,我們『大清國的巴圖魯』從來沒有畏懼過任何人!」拜圖音一邊忍不住膽和-圖-書
戰心驚,一邊又為自己的膽怯感到恥辱。
眼見箭雨阻擋不住白桿兵的腳步,他做出了和內直甲喇章京陳泰一樣的選擇,試圖用肉搏戰術挽回自己的尊嚴。
洪太眼看著越殺越勇的白桿精兵,手掌不由顫抖了起來。
在報仇雪恨的怒火下和張鳳儀奮不顧身的激勵下,一躍成為了和當初渾河血戰中一樣的白桿兵。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從來沒有絕對。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她喊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她站在那裡,這七千白桿兵就會氣勢如虹。
當年他還沒有即位,帶領他們參加戰鬥的還是老奴。
巴牙喇營眼見自家將領戰死,義軍又氣勢如虹,頓時為之氣奪。
「死了,死透了!」有一個婆子在士卒護衛下,趕快跑過去查看了一下,只見那「內直甲喇章京」陳泰胸口一個血洞,正咕嘟咕嘟的向外噴著鮮血,眼見不活了。
只是自她帶領萬余川兵投靠張順以後,張順依為干城,不但糧餉衣甲優先配給,更是裁汰老弱,勤加訓練。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支完全不懼遠程打擊的隊伍,這該怎麼打?
在白桿兵的訓練中,沒有其他陣型,只有錐形陣。
狹路相逢勇者勝,雙方只一個照面,他就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