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世子」出逃

「他們現在好歹還要些臉面,選了宗室之後。若非怕人心不服,自立為帝,又能如何?」
開什麼玩笑,你要是真有兵,還能等著讓他們擁立?
依照禮法,作為神宗嫡脈,除了崇禎太子以外,乃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你怎麼不早說,如今楊嗣昌、錢謙益一干人等已經勾兌完畢,正在操辦朱常淓登基事宜,豈容更改?
「說你適合,你就適合,說你不適合,你就不適合。」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此事若是大張旗鼓。
「你見他又有什麼用?如今錢謙益由楊嗣昌支持,有兵有將,殿下又能如何?」韓如愈不由苦口婆心道。
可是,韓如愈卻不是這種人。
「為何?」朱由崧其實心裏也奇怪的緊,只是手底下並無可用之人,沒辦法出去打聽明白。
「穆宗嫡脈,潞王朱常淓!」韓如愈冷笑道。
「對,他和睢陳總兵駱舉、副總兵馬爌擁兵萬余,正駐守在汝寧一帶。」朱由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不過,無論他哭的再傷心,此事又不關乎和_圖_書自個身價性命。
人心隔肚皮,如今的盧有德究竟是何心思,其實他也吃不準。
「鎮守鳳陽太監盧有德,曾擔任吾父貼身侍衛,與我有舊。若是周先生能派人拿著本王信物,請他返回鳳陽,此事亦有可為!」朱由崧不由笑道。
結果他聽了韓如愈這話,就決定去見一見朱由崧,隨便向他辭行。
「要我說,殿下若能隨我回京,好歹不失富貴之位。」
當然,別看他說的好聽,其實此事乃是萬曆末年之事,距今已經有十多年了。
「哦?你是說這個啊!」韓如愈聞言哈哈一笑,不由指著外面道,「你道今日外面如何這般熱鬧?」
「到時候,委屈殿下扮作隨從,隨臣一起上船。待到船隻離開,究竟往何處行去,那就由不得錢謙益、楊嗣昌等做主了!」
「殿下,殿下你這是折殺微臣了,微臣哪裡受得起?」韓如愈見狀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閃開了道,「您有話請說!」
「這……那微臣就替殿下傳一下話,至於成與不成,那就不是微和圖書臣所能掌控的事情了!」韓如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
「若是貪心不足,還想在這裏更進一步,怕不是落一個客死他鄉的結果!」
既然如此,不如讓他徹底死了心,也便於自己後續行動。
故而,對此他心中只是頗為遺憾,並無魚死網破之心。
「太子殿下,你到底還在期待什麼呢?」不意這一次,韓如愈反倒笑道,「難道還期待那些人,把您推為真正的皇帝嗎?」
「世子,那錢謙益勾結了奸臣楊嗣昌,手底下又有精兵數萬。老臣實在是束手無策,這才不能讓殿下更進一步!」那周延儒一見朱由崧,不由痛心疾首道。
「因為今天是『陛下』登基之日!」韓如愈笑道。
「哦?哪個陛下?」朱由崧聞言心裏一沉,不由連忙開口追問道。
周延儒心中一跳,頓時狂喜不已。
甚至為了永絕後患,讓自己「病逝」,也不是沒有可能。
「本來明日,臣便要返回家鄉,此事人所共知,彼輩定然無備。」
當然,他雖然頭鐵,卻也不是www.hetubook.com.com腦殘。
他是那種既然你讓我請人,我管你什麼心思,就非要把人請回來。
「你……你……你真是個貳臣賊子,大逆不道!」朱由崧不由惱羞成怒道。
「有兵有將?」朱由崧聽到這裏,不由暗自冷笑一聲,然後突然向韓如愈拜了拜道。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還請你能允許。」
若是換做其他人,可能這事兒象徵性的意思一下,也就算了。
「行,若是周先生替本公子能安排行程,某感激不盡!」朱由崧略作猶豫,不由一咬牙道。
故而,他也只能隱瞞自己的行跡,然後私下裡接觸那朱由崧。
「這……這怎麼可能?」朱由崧聞之大駭。
「不成,不成,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見周延儒,我要見周延儒!」朱由崧不由大急道。
「太監盧有德?」周延儒聞言一愣。
恐怕「太子」尚未迎接出來,自己就會被人定性一個「從賊」名目,然後當場活活打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順派來「延請」福王之子朱由崧的從七品兵部給事中韓和-圖-書如愈。
「我要是貳臣賊子,那他們又是什麼呢?」韓如愈冷笑道。
畢竟這事兒,一個是裝一裝樣子,另一個也根本不肯去。
「為什麼不可能?」韓如愈笑了,「這個時代,黑的可以是白的,白的也可以是黑的。」
可是這朱由崧又不是傻子,如何肯陪他北返?
現在,這幫人既然越過自己,主推潞王即位,那恐怕日後沒有自己的好日子過了。
故而連續幾次勸說,都勞而無功。
如果他能夠心甘情願配合自己,那此事就好辦了。
「世子,那韓如愈又來了!」就在楊嗣昌、周延儒和錢謙益熱熱鬧鬧之際,有個人依舊在「燒冷灶」。
若等盧有德一干人等領兵前來,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吾乃神宗後裔,福王嫡脈。如今光宗支系斷絕,又如何當不得帝王?」朱由崧不服氣的反問道。
那韓如愈答應了朱由崧以後,當晚就把朱由崧要見周延儒之事告訴了他本人。
「不成,不成!」那周延儒沉吟了片刻,不由搖了搖頭道,「從汝寧至鳳陽八百里,即便是倍道兼www.hetubook.com.com行,又如何來得及?」
「既然如此,世子何不逆淮河而上,直奔汝寧?」
「好,既然如此,那就委屈殿下一番了!」那周延儒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不由笑道。
「好,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世子朱由崧聞言大喜,不由撫掌而笑道。
「韓如愈,本公子根本不想去,你到底想讓我說多少遍?」朱由崧一見韓如愈,頓時面帶不渝道。
依照他的心思,如今的朱由崧已經走投無路了,自然唯有跟隨自己北上一途。
大丈夫不能九鼎食,當九鼎烹!
這一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搏。
不過,這一次他又來了,而且自信滿滿的來了。
「這……」那周延儒聞言一愣,隨即將信將疑道,「世子,如今你這身邊就連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又何出此言?」
本來,那周延儒眼見形勢比人強,正準備捲起鋪蓋返回宜興老家。
「周先生,我若說我也有兵呢?」朱由崧向外巡視了一圈,然後關上了門窗,這才低聲問詢道。
「我……我想見周延儒一面,當面問個明白,也算是死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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