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六百七十八章 春秋大會

「你道我為何這個時趕到,剛好又救下了兩位?」那楊廷樞不由冷笑道,「就在今日,烏龍會那一般奴才起事,到處敵視士紳大族,顛倒綱常。」
原來這顧慎卿乃是烏龍會會長,而秀才呂茂成和另外一個奴僕出身的陳瑤甫乃是其左膀右臂。
「張溥,張溥老賊,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這一天天剛蒙蒙亮,張溥剛剛洗漱完畢,正待翻些書籍,為三月十五春秋大會做準備,突然外面響起了叫喊聲。
「每次召開,天下士子云集,衣冠盈路,相互之間揣摩八股、切磋學問、砥礪品行,隨便臧否人物,點評時政。」
「嚇?」張順這才真正明白,張溥為什麼敢自稱「以閑散之身,執掌天下」。
如今顧氏被焚,烏龍會起事,一發鬧得不可開交,恐怕三月十五這日的春秋大會,未必能如他所願了。
「快走,快走,他們是故意來找茬的!」張溥不由大驚,連忙提醒道。
這烏龍會效法諸學社之故智,專收佃農、家奴和菜佣為會員,勢力遍布整個太倉。
「好個賊子,如此大胆,竟敢毆打兩位先生!」眼看兩人就要被活活打死之際,突然有聽到有和-圖-書人喝了一聲,隨即領著幾個人一擁而上,雙方廝打一片。
「對,常州江陰!」王鐸點了點頭道。
「『舜王』前幾日以少勝多,大破鄭芝龍,改朝換代就在今朝。」一個家奴喚作顧慎卿的人開口道。
「我不是,我沒有!」張溥聞言一愣,連忙一邊護著臉面,一邊嚷嚷道,「我是替你們說話,沒有替主子們說話!」
「對,春秋大會!」王鐸笑著解釋道,「自復社成立以來,總共召集過三次大會。分別是吳江尹山大會、南京金陵大會和蘇州虎丘大會。」
「如果不鬧的天下皆知,那這場辯論的勝負,又有什麼意義呢?」張溥笑了。
去看看這座城市,去看看那位「籍籍無名」的閻應元,再去看看生活在那裡的普通人。
且不說張溥、張采二人如何,且說這書信一經散發,一時間輿論大嘩。
蓄奴一事也是如此,如果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到,自然可以權當沒這事兒。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張溥聞言和_圖_書不由笑道。
「如今舜王殿下又支持我等,我等若不趁機起事,難道還要讓子孫後代繼續做奴才不成?」
「休得胡言亂語!」不意那些人根本不聽,反倒罵道,「難道我們奴僕門沒有嘴不成,還需要你替我們張目?」
那些人連他們收一個奴僕出身的張嶢作為弟子都不允許,難道還會允許他們公開辯論此事?
「常州江陰!」
「過了?怎麼過了?陛下罹難,『順賊』沐猴而冠,天如老賊不思聲討,反倒助手為虐,豈非為賊耶?」
「那好吧,你有心裏準備就行!」張采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作罷。
「這……虧兩位還為這些奴才奔走吶喊,恐怕這一次尋釁滋事者,正是這一干人等!」楊廷樞不由憤憤不平道。
原來這楊廷樞乃是元南京兵部尚書庄簡公楊成之孫、諸生楊大溁之子,有幾分拳腳,又以氣節自任,這才救下了兩人。
原來這一次,張溥在向天下士人發起邀請的同時,明確提出來這一次的議題為「廢奴辯」。
這個城市在歷史上太有名了,以至於歷史知識極度貧乏的張順,都記得這座城池以及守衛這座城池的一個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張溥和張采不由苦笑道,「也不知是何人,竟然欲致我等於死地!」
原來這顧氏乃崑山大族,其族人顧夢麟、顧亭林皆為復社骨幹。
「打死這個『婢養的』雜種,還敢嘴硬!」
可是,如果真箇深究起來,無論你說的天花亂墜,也難逃一個理字。
「好膽,你們在幹什麼?」就在張溥被打得發懵之際,突然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每次能召集多少士人?」張順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復社如此囂張,怕是哪朝哪代也容他不得!
「都發出去了!」張采不由長嘆一聲,心裏不由有幾分不安。
「諸位……諸位,這是為何?」張溥一邊掙扎,一邊忍不住大聲叫嚷道。
他沉吟了片刻,不由開口問道:「這一次聚會地點在哪兒?」
正所謂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
「什麼?」那張溥聽了楊廷樞這話,只覺得兩眼一黑,差點當場暈倒在地。
「何事?」張溥心中不由納罕,連忙開門一看。
張順會利用各種挑戰和風險純化自己的隊伍,那張溥又非三歲孩童,自然也會和-圖-書同樣的手段。
「就在前不久,剛剛焚了顧夢麟顧氏的庭院,殺了數人,又奪取了賣身契、糧食、布匹等財貨不知其數。」
誰承想他剛打開大門,突然一群人一擁而上,拳腳如同雨點一般落下。
同時,他也要利用這一場「廢奴辯」,分辨敵我,純化成員複雜的復社。
「只是將議題如此公開,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這老賊,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男盜女娼。」只聽見有人罵道,「你且說你家中蓄養了多少奴才,也敢替主子們張目?」
更何況這太倉本就有類似的傳統,當年張溥成名之戰,便是號召士人,驅逐居住在崑山的「閹黨顧秉謙」。
原來天下竟有這麼多士人為之鼓吹吶喊,其力量端的不容小覷。
那張采哪裡掙扎得脫?早被人摁住一頓好打。
「那感情好,正好有機會咱們也去瞧瞧!」張順不由笑了。
「什麼天如先生,我看是天如老賊!」
「該死,這天如先生是不是昏了頭,談這個做什麼?」
如今見義軍勢大,大儒張溥、張采態度又傾向於自己等人,不由起了心思。
那些人聞言愈發怒不可遏,一時間拳腳更重了。
沒有機會也就罷了,如m•hetubook•com•com今有了機會,他還真想去看看。
「常州江陰?」張順聽到這個名字,不由一愣。
「這……這有點過了吧?」
「好傢夥,有一個自投落網的,你們一起過來吧!」原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張之一的張采。
眾人計議已定,四處串聯,但等待機而起。
「總覺得這一次,你太冒險了!」張采聞言搖了搖頭,憂心忡忡指出問題所在。
而就在整個江南地區群議紛紛之際,在太倉沙溪鎮正有幾個人密議著。
秀才呂茂成和另外一個家奴陳瑤甫聞言紛紛贊同道:「會長所言甚是,我等理當乘時而起,鬧出一番事情出來!」
「信都發出去了嗎?」蘇州太倉,張溥正向張采問道。
「三月十五,春秋大會?」張順不由看向王鐸道。
那張溥、張采兩人好容易被救了出來,抬頭一看,來人竟是同社好友楊廷樞及其一干奴僕。
「兩位沒事兒吧?」那楊廷樞連忙扶起張溥、張采二人,開口問道。
「大約有兩三千之數!」王鐸沉吟了一下,給出了一個數字。
張溥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是要用這一場宏大的「廢奴辯」作為復社投靠義軍的獻禮。
「此話怎講?」張溥、張采聞言不由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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