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亦謙本來又「嗯」了一聲，想了想，才搖搖頭道：「管賬的可以拔毛，運糧的不一定能飽腹。」聲音有些沙啞，好像不常說話似的。

姚亦謙聞言，低頭看看食盒，啞聲道：「李道長有口福。很好吃。」

嗯。

「出家了還是？」

「你知道拉縴？」

「啊，啥意思？」

「不知道啊，先生的本事都是師父教的，具體也沒告訴我。」

「謝……謝謝。」

看她左一個「先生」右一個「他說」，言語中甚是崇拜，姚亦謙眼神閃了閃，「李道長真是和*圖*書修道之人？」

見白三秀似懂非懂，他又補充了一句：「雁過拔毛。」

「嗯，先生見多識廣，都是他告訴我的。他還想過幾天去3門峽看看呢。他說那裡水急灘險，但形勢也是真的壯麗。」

「那你……」

不是的。

「嗯！比如最近我聽人都在說，黃河邊有水鬼，沉船事故才尤其多。我啊，特別喜歡聽先生講故事，不過總是他說我聽，有沒有什麼故事能讓我嚇他一下的。」

「姚大哥客氣了。先生雲遊至此，人生地不hｅtubｏoｋ.ｃoｍ•com熟，如果有什麼事，還請姚大哥多幫襯啊。」

「那我想問問，你們這的米一直這麼貴嗎？我聽先生說平陸是漕運的重要中轉，那句話怎麼說的，還以為近水樓台先得月，糧價會便宜些呢！結果早上一去買菜，差點沒嚇死我。」

「嘿嘿！對了姚大哥，平陸有沒有什麼流傳的神鬼故事呀？」

真就硬聊。

很快，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男人應聲給她開了門。姚亦謙個子不高，不知因何受過傷，臉上遍布著坑窪疤痕，頗有些和-圖-書嚇人，只能依稀看出從前是個端正乾淨的底子。不知是因為容貌，還是本就如此，他性格略有些孤僻，寡言少語，但是開的租金價格倒是很實惠。

姚亦謙搖搖頭：「我不大和人來往。你去問問張大娘她們吧，女人家愛聊天些。」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兒，姚亦謙才訥訥地問：「你……要不要進來坐會？」

「嗯。」

是的。

白三秀和李琭租住的小院，在平陸縣城南片，房主姚亦謙比李琭年紀稍長，大概三十來歲。他說自己孤家寡人，不和圖書需要多大地方，就把院子外租，自己則住在院后一間單獨的偏房。

姚亦謙根本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讓進屋后坐下來，都是白三秀在說，他的回答基本不超過三個字。

「好啊！」

東拉西扯了一會兒，白三秀問：「姚大哥應該是本地人吧？我想你在這有房子，口音聽著也像。」

「姚大哥，你在嗎？」

「承蒙姚大哥照顧，租給我們院子，我家先生特地讓我送些點心，感謝姚大哥。」

「嗯。」

「鬼故事？」

李琭既然要她和鄰居聊聊，那就從房東開始。ｈeｔuboｏk•ｃom•ｃｏｍ於是，她拿上新做的點心，叩響了房東的屋門。

「原來是這樣啊！我聽說近幾月3門峽又有挺多事故的，唉，縴夫真的太苦了。」

望著她的笑臉，姚亦謙愣了片刻，才彎起一個不太熟練的笑容，柔和了有些猙獰的面孔。

白三秀大大方方地說：「我是個孤兒，先生意外救了我一次，見我無家可歸，就收留了我。我也沒啥能耐的，就幫先生做做飯，打理一下起居。這個點心，就是我自己做的。」

見到白三秀，姚亦謙似乎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生硬地問：「還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