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是否知道二弟在藥房偷秤倒賣？」

「好。夫人先回去休息吧。」

「那就真的是……」話到一半，白三秀看到李琭輕蹙的眉頭，改口問，「司直覺得還有什麼疑點？」

白三秀點點頭。李琭走後，她眼睛一轉，去了萬年縣保管證據的庫房。

「另一邊，在顧老逐漸將管理權交給顧明遠后，顧成竹以葯坊偷秤的方式倒賣濟世堂藥材，充入私庫。表面上看，他為了奪權以及掩蓋偷賣之事，和_圖_書在顧明遠常喝的女兒紅中摻毒，敗露之際服毒自盡。但顧成竹房中沒有裝毒酒的容器，以及藥房、葯坊重複偷秤的矛盾之舉，說明顧成竹極有可能並不是自殺。

「他有一陣子經常去藥房，每次回來臉色就不怎麼好。而且那段時間玉石生意也很不順利，他對老二老三意見都很大。」

「是。他想找公爹要點錢，周轉一下。」

白三秀認真思索了一番，才道：「是我的話，會選和*圖*書茶湯。我記得老大夫喝的是南詔普洱，紅湯紅葉的品種，沖點硃砂，顏色也看不出來。」

徹底搜查過顧成岩的宅子，也待劉氏情緒稍稍穩定，翌日，李琭又將劉氏傳喚到萬年縣，重新詢問。

「所以那段時間他才經常回主宅？」

劉氏退下后，白三秀才問：「這一切真是大公子做的？」

「眼下，沒有直接證據指證幕後真兇，但幾條線索都指向顧成岩。他也確實有充足的動機。只是…https://m.hetubook.com.com…以我的看法，他沒那麼聰明。」

「你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為什麼？」

「嗯。不過我沒有證據，只是直覺。」李琭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又溫聲道，「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大理寺看看，那邊還有事。」

又沉默了一會，劉氏嘆了口氣，才低聲道：「倒也沒什麼好瞞著大人的。這件事，顧家的人都知道。至於家主之位，相公本就是長子，想掌家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劉和*圖*書氏已經穿上孝服，臉色憔悴，聲音也很沙啞。

李琭接著問：「他是否想過拿回家主的身份？」

「老爺子打算分家，給他一筆買斷錢，這件事他知道嗎？」

萬年縣沒有在顧成岩家找到任何有毒的東西，以目前的情況看，他的死似乎還真是個意外。

片晌，李琭才重新睜開眼睛，總結道：「依照目前查到的情況推斷，首先，大約兩年至一年半前，兇手在顧老的茶湯中沖泡微量硃砂，致使老大夫緩慢中毒，出現頭痛ｈｔｔｐs://wｗw.ｈe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幻聽，抽搐流涎等癥狀。顧老因幻聽日益嚴重，懷疑自己鬼怪纏身，遂頻繁邀請法師做法。飲用硃砂符水加重了他的病情，也是導致他去世的直接原因。

劉氏沒接話。

「他沒明說，但我覺得他是知道的。」

李琭頷首，「不錯，我也是如此想的。南詔地區也盛產玉石。老爺子喝的茶葉，就是顧成岩進貨時一起買回來的。」

李琭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問：「小秀，你覺得顧老大夫的日常飲食之中，硃砂最有可能投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