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興許一會兒就好了。」

朱倩搖搖頭，全然不當一回事。但她卻沒發現，雖然她的雙手、頸項上起了不少紅疹，臉上卻幾乎沒有。這一幕，盡數落在對麵茶樓二樓的茶客眼中。

女子點點頭，不經意在頸后撓了撓。

正如她們所預料，王宇夫妻出攤時，添了木柴，到小吃街升起火后，毒漆粉隨著燃燒揮發，讓夫妻倆都過敏起了疹子。然而，和臉頰額頭大片紅疹的王宇不同，朱倩的臉上卻幾乎沒有反應，說和-圖-書明表層並不是她自己的真實皮膚。

這副容顏乃易容而成，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白三秀捧著熱茶，視線落在夫妻倆，尤其是女子的臉上，目光有些深沉，但並無意外的神色。不過，她還是好奇地問：「靈芝姐，你往木柴上撒的什麼？」

過了一會兒，來祆祠祭神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夫妻倆一邊招呼著客人，一邊加快手上動作。但是做著做著，兩人都覺得身上癢得厲害，方才只是似有若無的癢和-圖-書感，這會在頭頸、雙臂上猶如針刺，是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靈芝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雖然確定她的臉是假的，但我們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怎麼拆穿呢？」

二人一直將攤車推到祆祠南街，在慣常的固定位置停住，便開始點火生爐子。橙紅的火焰在膛中升起，炊煙縷縷，和著逐漸喧嚷的吆喝叫賣聲，驅散了風中凌冽的寒氣，預示著新的一天，又隨著朝日東升而來。

「嗯。」https://www.hetubook.com.com

男人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邊揉著面一邊道：「今天回家前，你去對街買一個糖人吧，帶回去給娃娃。」

昨天白天兩人在王宇家中翻找一番后，並沒有找到什麼明顯的物證，唯一可懷疑的就是那套過於齊全的化妝用具。白三秀便提出，想個辦法試試朱倩的臉是真皮假皮。靈芝一聽，當即從隨身錦帶中摸出一小包藥粉，灑在廚房備用的木柴上。

醴泉坊西北隅的一戶民居，柴門打開，一對夫妻推和圖書著改造過的板車出了小院。做飲食便是這樣辛苦，起早貪黑，也只是掙個辛苦錢。

一夜寒風。

二人捋起袖子一看，又不禁對視，意外地在自己和對方身上都看見許多小紅點。

「跟著吧，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天剛蒙蒙亮，寒風呼嘯著穿城而過，刮在臉上，猶如刀刺冰削。

朱倩皺眉：「這是起疹子了？」

吱嘎。

王宇道：「也許是風刮的，今天塵土有些大。要不你先去老於店裡，借點水洗洗。」

坐在她對面的靈芝嫣然一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

白三秀緊盯著假朱倩，不放過她神情一絲半毫的變化。

女子望了一眼身邊男人，端正素凈的臉龐上雖然神色淡淡，嘴角卻噙著一抹幸福滿足的弧度。她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樣，麻利地幫著丈夫打下手，心裏則想著，今日收攤時，要買什麼小玩意兒回家，討那小女兒的歡心。

「毒漆粉。」白三秀剛張嘴，她又接著道，「別擔心。是一種漆樹葉子磨成的粉末，會讓人輕微過敏，紅疹瘙癢，但毒性不大，一天就消了。所以你也可以叫它痒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