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她,才會格外憤怒,可她又何嘗不是動了真心?否則她完全沒必要瞞著這麼大的秘密,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留在你身邊。四坊怪病,她本可以視而不見,可是為了救人,她還是說出來了。」
永昌坊寧仁里李宅。
李琭用力地握緊拳頭,眼睛又紅了。
「她要是一開始就告訴我,我也不會怪她……」良久,他終於沙啞開口。
「小秀呢?她回來沒有?」
慕容恪也不惱,只道:「依我看,你不僅恨她的欺瞞,還恨她當年丟下你,什麼也沒說突然www•hetubook•com•com就走了,是不是?可她確實沒有害過你,反而救了你啊!如今想來,崇濟寺她綁架你,又偷了廣源舍的箱子,擺明了是想引那個莫連前來,殺了他好以絕後患。她明顯是想保護你,救你。我不相信,這點事你都想不明白。」
清晨,陽光從窗格灑進屋內,淡淡的金色宣告著新一天的來臨。只是那晨風仍然裹挾著寒意,一時之間倒有些讓人忘記,現在已經是春天了。
慕容恪坐在桌邊,連連嘆氣。他想給自己倒杯茶,卻發現只有隔夜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冷茶,只好也不喝了,搖搖頭出去找人。
砰!
「我說,那樣的長生,不知究竟是神仙還是怪物?長生教在世人眼中是極惡,她難道不知?你又是主掌刑獄的官員,她恐怕真認為自己是長生教餘孽……」
「既然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琭大步衝進白三秀的房間,屋子裡沒有人,陳設如舊,只是桌上放著一個鼓囊囊的錢袋。袋子下面還壓著一張字條,上面沒有多餘的話,只寫了三個字。
李琭不語。
「正因如此,我才要勸你。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是不該瞞你,明知道你最挂念的就是家人的下落,她不該佯裝不知情,只在一邊看著你著急。但你也該站在她的立場,想想她的苦衷。」
李琭冷笑一聲。
李琭面色一變。
「你真不明白她的心思?」慕容恪沒好氣地道,「雖然我還是難以相信,她真的長生不老,但如果真是這樣,此事非同小可,她怎麼敢輕易宣諸于口?你忘了靈澤山神廟那個女人,是如何千方百計掩藏自己身份的嗎?更何況……你還記得那晚我們聊到長生教,是怎麼說的?」
「……」
李琭憤怒地打斷www.hetubook.com.com他,「她不明白,難道你也不明白嗎?」
「你向來是個聰明人,怎麼這回就這麼想不開?她是長生教的人,真就讓你這麼生氣嗎?長生教是罪大惡極,但她並不是兇手。你何必遷怒於她——」
白三秀倉皇離開后,李琭也把門一甩,就去處理公事。慕容恪四處轉了一圈,才在坊正那裡找到人。坊正見二人有話要說,主動退了出去。看著被細心掩好的房門,再望向好友僵直的背影,慕容恪又嘆了口氣。
李琭震了一下。
李琭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疾步奔出屋子。
「回來了啊,不過沒一會兒又走了。是和圖書不是幫公子拿什麼東西?」
當年李琭初被慕容家收養,也只是孤僻寡言,這麼暴躁的模樣,慕容恪還是第一次見。
「公子,你回來了!」張方見李琭急匆匆趕回來,連忙上前牽馬。
慕容恪頓了一下,又道:「我自然明白。你剛被爺爺帶回來的時候,瘦得不成樣子,個頭比同齡人矮一截,稍微一受風就發高燒,還見誰都一臉戒備的樣子。我纏了你多少天,你才肯開口說一句話。你在街頭流浪的苦,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十幾年我們情同手足,我當然清楚你心中的執念。」
慕容恪認真地說:「小秀是個很好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