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旗人囈語
第三十三章 等級森嚴是八旗

跟著隊伍在後面的常秉忠踮著腳探頭朝前望,瞧著前面熱鬧的很也是熱血上涌,興奮的把拳頭一揮:「咱們正藍旗也上,別叫兩黃旗的兄弟吃虧了!」
「滿洲鑲黃旗到!」
「德性!」
賈六反正不會衝動,並且希望鬧劇趕緊結束,等就等唄,別把自家好不容易得來的拜唐阿機會攪黃就行。
誰讓大家都是老六呢。
「……」
「別擠我!」
「我們今兒就進去了,你們能怎麼著小爺!」
「蒙古鑲黃旗到!」
進場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出了點意外,原本應該第一個進場的正黃旗隊伍被攔了下來。很快,漢軍八旗隊伍被告知須等滿洲八旗、蒙古八旗入場后才能進入。
常秉忠臉上的興奮勁也是一下消失,操著袖子站在人群中左瞄一眼,右瞄一眼,好像剛才他的熱血模樣從來不曾發生過般。
六爺還指著這個拜唐阿再創輝煌呢。
「衝撞校場,軍法從事!」
兩柱香后,鼓聲再次響起,姍姍來遲的滿蒙八旗隊伍終是進場了m.hetubook•com•com
王福、劉禾易等也是頭腦發熱的在那瞎叫嚷。
「大家都是旗人,誰規定的我們漢軍要在最後!」
「我們這是他娘的連包衣都不如!」
賈六卻注意到這幫傢伙嘴裏喊得凶,腳下卻沒多大動作,看樣子也曉得亂沖校場不會有好果子吃。
鼓聲一聲接一聲,滿蒙一隊又一隊,足足十六隊依次進入校場后,賈六心想這回漢軍隊伍能入場了,沒想到緊跟著又冒出三支隊伍來。
「起義」在眨眼間就被「撲滅」。
各旗帶隊過來的多是七八品的官員,且全部是漢員,在阿保這個正六品的滿洲前鋒校面前實是沒什麼說話的份量。
各旗帶隊的佐領、驍騎校見狀趕緊上前制止旗內子弟叫囂,有人則同健銳營那邊協商先放漢軍隊伍進去,哪怕在裏面等滿蒙八旗也行。
賈六邊上的王福一臉看不慣的樣子。
健銳營的前鋒校阿保根本沒將膽敢鬧的漢軍正黃旗子弟放在眼裡,只見他面無表情,右www.hetubook.com.com手一揮,頓時營中衝出一隊手持長矛的官兵,繼而排成數隊踏步向前進逼,邊進邊吼:「退,退,退!」
「你推我幹什麼!」
「對,大傢伙沖啊!」
步入校場后,賈六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個佔地足有十幾個足球場大的草地出現在視線之中,草地旁邊是一汪正在輕風吹拂下泛起微瀾的湖水。
最先進場的滿洲八旗隊伍已經在考試了,校場上幾十匹馬正在奔跑,不時傳來滿洲子弟高昂的叫好聲。
「……」
「蒙古鑲藍旗到!」
所以別看其它各旗「群情洶湧」的很,實際跟街上看熱鬧一樣,起鬨居多。
「是,是。」
先前校場說的是漢軍八旗隊伍到齊之後就可以入場,現在卻變成還要等滿蒙八旗進了之後再進,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漢軍八旗么。
阿保冷冷掃視一眾被嚇得都冒汗的漢軍子弟,對著那幫同樣慌張的各旗帶隊官員怒道:「你們是怎麼領的班!這次就算了,再有膽敢喧嘩衝撞者,本官定不hetubook.com.com輕饒!」
等了許久的漢軍各隊伍備補子弟都是氣不打一處來,有性子急不曉事的直接同那攔阻的健銳營官兵吵將起來。
經過漢軍八旗隊伍前面時,這幫包衣隊伍竟然也表現出了高高在上的架勢,讓賈六都有些牙痒痒。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無奈只得安撫各家子弟繼續等侯。
賈六負手而立,並不曾同常秉忠一樣左顧右盼,但幾次看向那正白旗人群中的袁崇煥重孫。
要是這人姓吳排行老二,就會被笑罵為吳二鬼子。
「誰先到誰先進,遲到了怪誰!」
負責大門進出的健銳營前鋒校阿保一點面子也沒給漢軍八旗帶隊的,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大家都是旗人,都是來考試的,憑什麼要我漢軍等他們!」
「怎麼排的隊伍,內務府的包衣也能排在我們前面?」
「兩黃旗就是有種!」
不過與同治年間搞洋務的那位恭親王並無半點關係,純屬巧合。
「這是上面的吩咐,我們只是執行軍令,你們要麼就等,要麼就回www.hetubook.com.com去!」
「漢軍是一家,打斷骨頭連著筋!」
在一陣不相信,不服氣甚至有些埋怨的「嗡嗡」聲中,漢軍八旗的隊伍終是得到允許可以進場。
場面開始失控。
初生牛犢不怕虎,幾個漢軍正黃旗的備補子弟平日可能依仗家中關係橫慣了,竟然氣鼓鼓的把手一揮要眾人隨他們衝進去。當下這幾個人就得到了平日關係要好的一幫備補子弟響應,真箇就叫嚷著衝進去。
看著,很是心曠神怡。
「我退,我退!」
隨著號角聲,上百名正黃旗的備補子弟在金龍黃旗帶領下,昂首闊步入場。經過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漢軍八旗隊伍時,這些正黃旗滿洲子弟的神情明顯不屑,一個個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很。
各旗帶隊的不敢頂嘴,訕訕站在那不吱聲。
事實也是如此,別看挑頭的是正黃旗的人,可正黃旗在朝中有不少當大官的。那幾個帶頭鬧的家裡說不定就有當總督、巡撫、尚書侍郎,事情鬧大了朝廷怪罪下來,板子也不會落在他們身上。
「滿洲正m•hetubook•com.com紅旗到!」
「滿洲正黃旗到!」
「我們都到齊了,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家裡朝中無人的,就有的好看了。
正黃旗「老大哥」一帶頭,其餘各旗頓時就受到影響,人群開始不斷的朝前擠。
定睛一瞧,竟然是內務府直屬的上三旗包衣隊伍,人數還不少,一支隊伍多達百人。
常秉忠說的「鬼子」不是洋鬼子,而是這年代民間俗說的鬼東西,意指狡猾比較精明,或者是那種鬼主意多的人。
這一下頓時炸窩了。
同理,賈六排行老六,自然就得了個「鬼子六」的說法。當然,有時也會被喊為「賈六鬼子」。
有兩個因為回頭太快,結果和後面的人撞在一起,連帶著摔倒好幾個。
秩序再次變得井然,剛才還鬧騰的漢軍八旗隊伍變得雅雀無聲。
「……」
「……」
然而年輕人總是有點脾氣的,尤其是聚集的這幫年輕人平日里膽大妄為的不在少數。
哪見過這架勢的漢軍八旗備補子弟頓時被嚇到,剛才還叫得凶的幾個正黃旗子弟更是第一時間乖乖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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