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額駙不出,大清必亡
第三百六十六章 復興第一城

少年叫喊的聲音尚未停歇,身子就重重落地,「撲通」一聲,腦袋落地,碎成了開花葫蘆。
關鍵時候,副都統恆松站了出來。
興漢軍統帥顧師道聽到那些百姓的叫喊,難得的輕鬆一笑,內心也頗多感慨。
尚簡保這個將軍被嚇破膽,跟個女人似的成天躲在衙門裡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縱觀華夏千年史冊,前有五胡,後有蒙元,今日則有滿洲。彼輩入中國,非講文明,只存暴虐之心,殺我血性之士,屠我赤手百姓,改我衣冠,斷我文明,只為使我做奴成他牛馬!」
幾年前,他有過一對雙胞台外孫,可這兩孩子卻跟他們的爹娘一起死在了清軍的屠刀下。
因為不這樣做,他們也沒有活路。
顧家的曾祖便是當年明永曆朝督師文安之的副將顧慶,老督師在臨終前留下最後的遺言:「寧死不降清。」
城門也終是被撞開,一個師的興漢軍從城門洞中衝進。
兩百多原荊門州駐防營兵率先攀上了城。
觀戰的漢人百姓們如看大戲般,欣賞著這座一百年前突然將他們隔絕開的城池,在夕陽下迎來終結的一幕https://m.hetubook.com.com
「皇上,奴才對不住大清啊!……」
「一個,兩個,三個……他媽的,數不過來啦!」
顧安點了點頭,問道:「三爺爺,今天肯定能破城,裏面的韃子怎麼辦?」
顧師道是對自己的侄孫顧安說的。
奮力從城牆躍下的恆松恍惚間,回到了祖先幾個人就敢攆著上千明軍追的戰場之上。
「韃子跳了,韃子跳了!」
而這一切,只因為他當初做的一個保全血脈的決定。
用不了多久,他要當外祖父了。
恆松的縱身一躍好像打響的信號彈,很快,城牆上不斷有八旗兵縱身跳下。
然而承平近百年的荊州八旗腐朽程度並不比京師八旗慢,將近一半的旗兵根本拉不開弓,能打火槍的也不足三分之一,戰鬥力莫說同百戰精兵的興漢軍比,與綠營比都差了許多。
旋即沒有任何猶豫頒令破城之後,留女不留男。
經恆松這番安排,原本散亂一團的八旗兵丁倒也團結起來,老少一起上城,誓要與城外的興漢賊兵血戰到底。
「復興第一城?」
www.hetubook.com•com小將軍要知道,韃虜與禽獸無異,從前士大夫之輩多講德化,以為韃虜可以仁義教化,使之心羡中國,親近中國,卻不知韃虜之輩最是狡猾,無時無刻不存滅我中國之心。我中國強,則他懼;我中國弱,則此輩必趁虛而入。
在宜昌投降的老學政王昂想都不想便給出了正確答案。
這一點,連那些站在外城城牆上看熱鬧的漢人百姓都瞧出來了,有膽大的甚至還隔牆朝滿城上的八旗兵叫喊:「你們還行不行嘍,不行就當孫子出來投降,叫咱漢人一聲爺爺嘍!」
他命令城中十二歲以上男丁除身有殘疾者均要上城助守,每日也必要學習射箭及打槍。
※※※
婦女則各給刀一柄,關鍵時候同樣上城助守。
為了抗清,顧家百年間付出了六代三百一十四口人的代價。
數月前,他們這幫始終堅持漢家衣冠,不願為滿洲奴隸的「漢人奸賊」尚在深山之中,為漢家的傳續做生死搏殺,如今卻聚眾數萬攻擊滿洲兵所在的滿城,世事顛倒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如果顧師道是第一代的話,侄子顧明遠就和_圖_書是第二代,那這個侄孫顧安就是第三代。
「……」
四面八方響徹的除了喊殺聲,就是外城漢人百姓的歡呼聲。
顧師道凝視著硝煙瀰漫的荊州滿城,想到女婿讓人帶給自己的密信中說的那句話。
確如王老學政所言,屠滅荊州滿城于「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大業,將起十萬兵都難以達到的效果。
大勢已去的八旗兵們失去了最後的鬥志,不少上了年紀的八旗兵癱坐在地,任憑興漢軍從垛口不斷攀上,然後被這些殺紅了眼的原綠營兵砍去頭顱。
要是文督師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當含笑九泉了吧。
整整百年。
「當然是都殺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決定竟會成為漢家衣冠再現故土的開始。
把總宋二一刀就將一個連站都站不穩的老韃子砍翻在地,又將一個哭叫著衝上來要為爺爺報仇的少年一把甩出城牆。
人群中有個頭髮花白老者忽然老淚縱橫,喃喃對身邊的子孫道:「我們的老宅還在么,我們的祠堂還在么?」
能守到現在,依仗的不是祖宗傳下來的本領,而是當年為了抵禦吳三桂叛軍而修得極其https://www.hetubook.com.com高大、堅固的城牆。
人在知道死亡到來時,為了最後的一線生機,怎麼也不甘心等死的。
上萬人連一座城都守不住!
攀登雲梯的綠營兵更是如螞蟻一般。
「破了滿城后,這些綠營兵可以打散編入各部,能補一師,也能堪大用。」
興漢軍俘虜的數千綠營兵已是連攻兩天,傷亡千人還多,但他們的犧牲不是沒有價值,種種跡象表明城內的八旗兵即將彈盡。
「都殺了?」
那時候的滿洲人,才是真正無敵的勇士。
即便城牆再如何高大,沒了葯子和箭枝的八旗兵還是無法頂住興漢軍不斷發起的密集進攻。
以致於很多綠營在出征時都不願和八旗一起,因為他們認為八旗會拖後腿。
六十二歲的老學政情緒很是激動,朝比自己還小十幾歲的顧統領拱手道:「那滿州侵我華夏,可謂數千年之浩然大劫。於我漢人,更是罪罄竹難書……故學生以為破城之後當行屠城,使這荊州滿城為漢家復興第一城,以喚醒天下有志之士聯合起來推翻滿洲韃子!」
滿城之內,人心惶惶。
一代只剩一個男人。
視線再次移回滿城時,和-圖-書那些割掉辮子攻城的綠營兵正喊著號子重重的撞擊著城門。
當陽兵敗后,恆松就知道賊兵肯定會攻打荊州,所以積極備戰,日夜訓練八旗兵。在尚簡保什麼事也不管后,恆松立即接過守衛荊州的重任。
恆松已經儘力,但旗兵們的表現實在是讓他絕望。
這八旗,該亡啊!
「完了……」
也正是因為犧牲之慘烈,顧師道才能繼被清廷殺害的岳父王秋之後,成為金川遺民擁護的新領袖。
更是讓人殺掉城中三百多為滿洲人收集糞便、剃髮、掃街之特種漢人,以免這些人趁機生亂。
遙看北京,想著那個元廣瞧不上的假韃子女婿,再想自己的女兒,沒來由的心中一軟。
才十九歲的顧安有些心驚,滿城內可是有好幾萬韃子的,包括不少婦孺。
城上八旗兵的反擊稀稀落落,看樣子今天或許能破城。
倘若城破,女人便以此刀殺死自己的子女再自盡,免被賊兵所辱。
至此,顧慶帶著三千余軍民撤進了金川的叢山峻岭中,他們與當地人一起生活,一起種植,互相通婚,一起不斷反抗清軍的侵略。
如果不是高大的城牆,滿城早在前天就被攻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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