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駕崩后,禮部和內務府就讓西陵管委員主任托恩多準備太后移靈入葬的事,結果托恩多上書說地宮年久失修,地表和地下工程都需要重新修一修才能讓太后入住,工期最快也得一個多月,故而才有了太后先在慈寧宮大小斂再移靈暢春園的事。
「殺!」
西留山上,原常勝軍副元帥、現山東綠營七品把總閻逢源看到遠處空中有煙花炸響,頓時一個激靈,趕緊跑到正在喝酒吃肉的總兵大人惟一處奏報:「大人,韃子造反了!」
接過火把,賈六光腳來到右側第一具煙花旁邊,伴隨引信燃燒,就聽「嗖」的一聲,繼而半空傳來「砰」的炸響聲,五顏六色煙花升騰泰東陵上空。
隆恩殿外的廣場上,一字擺了十幾具從內務府拿來的煙火,還是太后八十大壽時的存貨。
「此五子棋也,論激烈賽過象棋,論智力更勝圍棋若干。」
「什麼韃子造反,胡說八道!」
賈六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到時奎尼安和*圖*書排一下,直接送進額駙大人府上就可以了,沒必要來回折騰,浪費民脂民膏。
隨行官兵多住在隆恩門和兩配殿,吃住都能湊和將就,就是茅房是個大問題,為了不影響泰東陵的環境,賈六不許士兵隨意便溺,要方便就到附近林中。
奎尼的經濟賬算的不錯,讓賈六意識到這真是個人材。
賈大人的指揮部設在了泰東陵,就是老太爺泰陵東北約三里地的東正裕,也就是太后她老人家的萬年吉地。
側頭問奎尼:「皇上睡下了么?」
很像是座鬼城。
「坐,先坐,待我先勝過小兒輩。」
黑白子的圍棋。
「你的意思是說我剿了作亂的熱河旗兵,咱大清就會亡了?」
包裝上面的廠家叫「培德厚」,這是家湖南瀏陽的花炮生產商,被內務府指定為朝廷貢品。
另外就是老太爺那邊有了個年貴妃,再弄個老太後過去,萬一年貴妃和太后合起伙來欺負賈六他嫡親老太,這不是好心辦壞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么?
三千多山東綠營兵在總兵惟一的帶領下,打著火把大呼小叫的朝南坡方向奔去,精神頭子特別足,跟他們當初打清水教匪聞風而逃儼然變了人似的。
說話間賈六落子,然後就聽扎木爾哎呀一聲:「我沒看到這邊,不能算!」
奎尼知道晚上肯定要出事,但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又不敢問,但心中卻有個疑慮,在那躊躇著不知當說不當說。
賈六見了輕笑一聲,讓奎尼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賈六五子絕殺,內心自得,示意扎木爾出去面壁思過。
爭先恐後,你爭我趕,端的是一群上勇。
奎尼看得錯愕,如果他沒數錯的話,棋盤上連黑帶白才九顆棋子,這怎麼就分勝負了?
「不用說了。」
言罷,竟是直接起身來到屋外,連鞋子都沒有穿。
指揮中心在泰東陵的隆恩殿內,殿內沒什麼值錢物件,就是一些銅鹿、銅鶴、銅爐什麼的。
保柱將火把遞上和-圖-書。
就是一根蘿蔔從京師運到泰陵,也變成一堆蘿蔔的價了。
原本賈六是打算讓太后直接同丈夫住一塊去的,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奎尼說太后地宮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陪葬品什麼的還在京中沒發過來呢。
奎尼說來的時候好像皇上召見了直隸總督周元理,兵部尚書蔡新等人。
「閣下!」
閱讀理解這塊,賈六向來是滿分。
不管見什麼人,賈六總是習慣性的先問對方吃了沒,這真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最大的叛徒就是六子賈。
這些玩意,賈六真看不上。
賈六怒容滿面,「砰」的一聲拍了桌子,整個人「霍」的起身,大手一揚,義正辭嚴,鏗鏘有力:「只要八旗不死絕,咱大清就不會亡!」
奎尼說剛才在泰陵那邊吃過了。
要是熱河兵沒於此亂,八旗中央軍于北方的兵力可謂是空虛到極點。而京營八旗現在什麼情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賈六不給扎木爾機會,將五顆已經連成一線的黑棋和_圖_書
子一一從棋盤上摳出。
「落棋無悔真君子!」
惟一竟是不急,將手中的羊腿骨啃光,又喝了一口老酒方才用袖子把嘴一抹,提起佩刀走出棚屋,盯著北邊的南坡方向看了看后,長刀出鞘,朝一眾正期待著的軍官喝道:「都給我聽著,熱河八旗兵反了,替朝廷出力的時候到了!殺!」
如此淡定模樣,恍如淝水之戰時的東晉名將謝玄,再想賈佳大人是烏能伊巴圖魯,在四川打過番賊,在山東剿過教匪,在宮裡鎮壓過反賊,在乾清宮忠勇護過駕,當真是武功赫赫的很,奎尼就更加安心了。
泰東陵早在乾隆八年就修建完畢,因為太后她老人家太長壽,所以擱這荒了三十多年,以致整個陵寢看起來像是開發商跑掉了的爛尾樓工地。
扎木爾無奈,只得棄子認輸。
或者說只誅首惡,余者還當予以戴罪立功的機會,不能一昧視為叛軍,畢竟八旗眼下能戰之兵六成俱在四川湖廣,北方已經抽調不出太多兵力。
這肯定是老四鬼子在替自己打掩護,以為通過接見大臣能吸引老富的注意力,方便賈六起兵誅賊。
家和才能萬事興吶。
與此同時,一里多外又有煙花于空中炸響,繼而相隔一里多地也有煙花于空中炸響。
到了后發現賈佳大人雙腳泡在熱水桶里,正在和那個叫扎木爾的軍官下棋。
奎尼忙道:「大人,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的意思是說……」
好像接力般,從泰東陵一直向東邊蔓延而去。
奎尼的意思是熱河八旗兵不僅是護衛京畿東北的重鎮,也是關內關外的鈕帶,更承擔對蒙古方面的戰備任務,如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剿滅。
如此,奎尼才鼓起勇氣道:「大人,雖然扎蘭泰密謀造反,但其所統領的熱河駐防旗兵實乃我八旗禁旅,又承擔對漠南諸部威壓,若皆沒於此,恐蒙古有事。」
「吃了么?」
情況頗有點像極前明,中央禁軍名存實亡,全靠九邊之兵維持。
酉時,大概後世晚上七點多鍾的時候,奎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