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神武,大人更是無人匹及,天下歸心!」
有宋國忠去找什麼黃袍,就有李彌去找什麼冠帽,還有說去找黃金甲,因為要有衝天香陣透京師的那股狠勁。還有人說得馬上搞個香壇,號召護軍官兵前來奉香起事,有必要的話可以再斬匹白馬。
「請大人順應軍心,拯救萬民於水火,中興華夏再造盛世!」
喔?
問題是這個慾望可是無底洞。
好傢夥,把個主席台就座的賈六聽的一愣一愣,感覺像是于謙帶兵衝進華清池抓了郭德綱。
利在賈方啊!
賈六大怒,一把奪過梵偉的半垃子工程霹靂叭啦撕得粉碎,怒斥發怔的狗頭軍師:「什麼狗屁軍心,這幫癟犢子只不過是想打著我的名頭殺人放火,大發國難財而矣!」
水嘩嘩,一濺老高。
總統大人的座騎就是匹白馬。
護軍官兵對他的擁戴是發自肺腑的,是忠貞不渝的,是至死不悔的。
「設使國家無有朕,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賈六心想你梵偉好歹是個初中生,www.hetubook.com.com怎麼能跟幫小學生一樣也胡鬧呢。
跟往熱油鍋里倒了一碗白開水似的,再形象些就是在稀水茅坑拉了個硬的。
賈六承認他們是真心擁戴自己,前提是自個得滿足他們貪婪的慾望。
賈六拿起桌上的碗憤怒擲于地面,「娘了個希匹,你們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吃飯!」
「是不是過份了?」
但這不是好事么?
另外有人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竭力制止,皆因不願國家陷於連綿戰火,不願百姓生靈塗炭,你在我身邊也有一年之久,何以不知我苦心。」
梵偉撅著個屁股趴在主席台上正在寫什麼,一會皺眉,一會舒眉的。
大雪紛飛中,道路盡頭傳來踏踏的腳步聲,耳畔響起嘹亮的軍歌。
也就是公務繁忙,要不然乾隆詩多多的名頭早被他搶過來了。
還有人說,小不忍則亂大謀。
「……總統大人黃袍加身為我等所擁戴,此天意,起事由頭固然重要,然當務之急是要有
和圖書清室的禪讓詔書,如此方能名正言順,堂皇號令天下!」
「你懂個屁,論智慧我不如你,但論耐心,你不如我。」
這幫龜孫就跟當年祖應元、王福他們一樣,搶運鈔車搶上癮了。
恍惚中,鏡頭似在東京的街道上。
「太祖皇帝七大恨起兵討明,大總統閣下至少九大恨!」
「堅決擁護大總統!」
新任綏遠總兵、索倫漢子德木堅持華夷之辯,不承認滿洲清室之法統。
說完,怒氣沖沖甩袖出門,未及反應,一件黃袍就披在了他身上。
「閣下,干吧!」
「我于京畿根基尚淺,兵不過萬,將不過寥寥數人,文臣謀士屈指可數,如何能號令天下?」
剛剛受命前往熱河當駐防八旗的副都統瑞林相當講究,身為正宗滿洲子弟的他竟然想到禪讓詔書這等關鍵法器。
梵偉果斷駁斥。
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給大總統閣下伐清找到了合法理由。
「大人,怎麼能說過份呢,時不我待啊,大人!奮起啊,大人!搏一搏驢車和圖書變寶馬啊,大人!」
扭頭一看,不禁愣住。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眾將擁戴,閣下萬不可有婦人之仁!」
探頭那刻,一行大字映入眼帘——《【公請賈大總統御極天下書】》。
而且就算是需要勸進書也不用你寫啊,我自個寫了好幾份在抽屜里,哪一份不比你寫得帶勁。
起事就得有名,名不正則言不順,護軍將領雖然大半小學文憑,但架不住思想活。
現場氣氛怎麼形容呢,就是十分熱烈,熱鬧不下菜市場。
「論英明,大人功高比天,亘古罕見!」
「……」
說明什麼?
今天他能拿京師的財富去填這個洞,明天他拿什麼填?
一激動,差點沒晉陞他的加利福尼亞男孩國忠為佛羅里達守護者,同時兼西太平洋巡閱使。
梵偉滯住,好像是那麼一回事。
這是典型的突然襲擊。
出於關心,他悄悄將屁股連同椅子一塊挪了過去,想看看梵狗頭在寫什麼東西。
因為,事先毫無徵兆。
一幫因為賈佳大人英明神武大發滿洲國難https://m.hetubook•com.com財的護軍將領群情洶湧,人人摩拳擦掌誓要給大清來一次崇文門兵變,從此改朝換代,書寫歷史的新篇章。
目光掃過正在爭執奉明還是奉清的一眾護軍文盲,更是無奈搖頭。
但這些人說的跟賈六沒關係。
「荒唐,胡鬧,瞎基巴鬧!」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我個人是有些成就,但這些成就是微不足道的,無論是王莽、曹丕、司馬炎,還是劉裕、楊堅、趙匡胤都強於我。」
論文采,這大清真沒人蓋過他。
「要什麼清室禪讓詔書?大清得國不正,總統閣下帶領我等創新朝,照我看當奉明室為正溯……」
也有人說,小心馳得萬年船。
一連串的質問下來,梵偉的腦袋漸漸清醒,意識到鬼家大人此時率兵造反,無異自毀前途,縱是一時成功,也不過是為王前驅而矣。
這是典型的寫作卡頓,賈六深有體會。
《告法蘭西人民書》都準備好了。
簡稱勸進書。
「今日擁戴皆是護軍將領,我若依從便是僥倖得了皇位,日後是否順從於他們hetubook.com.com?若我不順從,焉敢保證他們不會另擇他人披上黃袍?」
好處叫他們得去,自個空擔個皇帝的名頭,舉國共討之,這不是吃飽了撐的么。
百年大計,還是要緩緩圖之的好。
奉清派與奉明派很快發生內訌,爭論不休,你一言我一語,如百花開放。
微嘆一聲后,賈六拍了拍梵偉的肩膀,「朕……我現在起事推翻大清,是為國還是為己?是禍國還是禍民?」
無外乎吏治腐敗,民不聊生什麼的。
梵偉真心勸進,不無激動道:「社稷自甲申遭難,胡腥沉淪我華夏百年,所謂多難興邦,今大人征伐平亂,柔服以德,明並日月,無幽不燭,天下蒼生莫不擁戴……尊位不可久虛,大人還是順應軍心民心,改元稱主的好!」
梵偉拿起寫了一半的勸進書就要讀。
有人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畫風的轉變讓他一時無法接受,更沒想到夢寐以求的不勞而獲好日子會這麼快到來。
賈六自我定位還是比較清晰的,他也就是比秦皇漢武好一些,但于王、曹、司馬之輩又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