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草莽
第六十二章 蕭言有巢湖之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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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巢湖岸邊這群流民,也久經械鬥考驗,武風彪悍。不一時,這群流民,便聚集百數青壯,湧向村前,與蕭言等眾遊俠對峙。
比起蕭言等七十名遊俠,這群流民的武器戰備,簡直好似原始時代來人。
蕭言此來巢湖,立志獨霸巢湖,亂世濟民。若想獨霸巢湖,兩百四十條漁船,便不能隨便施捨。施捨四十條漁船,或能救助一村人,但卻嚴重阻礙蕭言獨霸八百里巢湖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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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保守作戰,雖然不易聚殲來敵,卻能最大程度保證中軍穩固,擊潰百余名青壯流民。
為求亂世活命,為求不被淮南本地人仗勢欺人,為求不被其他流民團體掠奪欺壓,幾乎每群流民都有自己武裝力量。倘若彼此有利益衝突,那就各自武裝械鬥,生死由命。
七十名遊俠,今日之所以能有隊形、陣型概念,亦多賴於蕭言數十天辛苦操練。若不是蕭言辛苦操練、培養,七十名遊俠此時對戰,怕也猶如流民一般,亂糟糟的堆積一窩,散兵衝擊,完全不能協調作m.hetubook.com.com戰,發揮人數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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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欲割據八百里巢湖,盤踞重山,沒船不行。因是,蕭言率領七十名遊俠,南來巢湖時,目標直指巢湖南岸一處藏船點——蕭言麾下只有七十名遊俠,四十條漁船暫時便已足夠應付。
豈料,天意弄人,這些船隻沒等到曹操兵臨城下,便已派上用場。
因是,瞧見百數青壯流民湧出,蕭言立即果斷下令:「牛車橫置在前,所有弓弩手預裝蹲卧,所有弓箭手在後預備。」
這也是人類的殘酷進化,你倘若不能亂世生存,那就必然淘汰出局,消逝于歷史長河。
為了繼續生存,他們哪怕手持木棒,也要嘗試戰鬥,直至被敵人徹底粉碎希望——沒有希望的流民,將頓時化為行屍走肉,不復再有威脅。
儘管如此,蕭言卻依舊慎重對待這群流民,絲毫不敢輕視。
其聚集的百數青壯,手中許多武器竟然是削木而制,或是棒槌,或是竹竿;其中鐵制武器,也大抵或是鋤頭,或https://m.hetubook.com.com是鐵杴,或是菜刀等農具、廚具。真正對蕭言有威脅的武器,卻只有十余桿短矛,和數把刀劍。其中,短矛,皆是粗糙鐵棍磨尖,以繩線捆綁木杆而成;刀劍則是不知從哪揀來的刀刃殘缺的破舊武器。
簡而言之,這群流民,少有精良武器。
其中,口為空位,卒為戰兵。
於是,七十名遊俠,謹奉蕭言軍令,演變成最古老的上、中、下,大國三軍方陣陣型圖。
「主隊,居中守備。」
然則,接近藏船點時,蕭言卻突然皺起眉頭——藏船點附近有人,有很多人,甚至已經形成村莊雛形。顯而易見,一群混亂逃荒的流民,僥倖發現蕭言藏船地點,私自取用,背依巢湖,打漁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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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藏船時,劉曄急欲統兵西去廬江,船隻大都草草掩蓋。而雜居淮南的流民,因為飢餓所迫,基本上見什麼吃什麼,有野菜吃野菜,有樹皮吃樹皮,活似人形蝗蟲。一群拓荒性質的流民,發現蕭言藏船地點,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m•hetubook•com•com情理之中。
「左右兩隊隊形,採取斜梅式;主隊隊形採取奇兵式。」〔注1〕
無數流民湧入淮南,爭奪淮南有限資源,為許多淮南本地人不喜。似昔日成德縣府勒令各亭,限時湊齊壯丁,西城門亭眾亭卒,便異口同聲排斥淮北流民,建議蕭言捆綁十三名淮北流民,湊夠名額。淮南郡本地人與淮北流民之間的衝突,可見一斑。
之所以採取上、中、下三軍方陣陣型,卻是蕭言曉得流民似勇實怯,只要打垮其衝鋒,其主力便將瞬間陷入絕望狀態,四散逃命。
兩百四十條小船,分別藏在六處,其中三處在巢湖南部,三處在巢湖東部,每處各藏有小船四十條。
湧入淮南的流民,或是豫州沛郡人、梁郡人、陳郡人,或是徐州下邳郡人,彭城人等等。流民舍別家鄉,遷徙萬里,遠赴淮南求活,語言不通,地形不熟,又勢單力薄,遂不得不團聚一處自保,或郡郡流民連勢,或縣縣流民和盟,形成大大小小各類流民團體。各個流民團體,因利益衝突,亦彼此對抗嚴和_圖_書重。
「但凡武器非弩非弓者,羅賁甲隊居左,楚永乙隊居右。為左右兩翼。」
昔日,蕭言、劉曄收編巢湖賊兵時,共繳獲大船一百條,小船七百六十條。劉曄為遏制巢湖再聚新賊,勒令巢湖賊兵,將大船、小船盡數焚燒于湖畔,不使他賊復得。然則,蕭言當時已經心懷歸順曹操心思,遂從劉曄手裡,保下小船兩百四十條,分散藏在巢湖岸邊,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湖邊的流民,此時亦是一無所有,無路可退,他們械鬥只為生存,不勝便要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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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兵式,十人成隊,隊形如下:
「梆梆梆梆!」巢湖湖邊流民,敲響梆鼓,齊聚青壯,警戒來敵。
處世之道,有大仁,有小仁。
因蕭言臨時起意,七十名遊俠調轉方向,朝巢湖開撥。
蕭言發現流民同時,流民也發現蕭言。
後世一句話怎麼說?無產者一無所有,他們在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鏈鎖,獲得的卻是整個世界。
斜梅式,五人成隊,隊形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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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生存法則雖然殘酷,卻也和-圖-書是亂世自保的無奈抉擇。
至於聚殲所有流民,沒必要,蕭言其實也沒興趣。
不過,蕭言雖然憐憫流民悲戚,卻決不容忍流民私自侵佔他遺留的四十條漁船。
當然,流民畢竟是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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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活十人百人,為小仁;救活千人萬人,為大仁。
亂世之間,人人如虎狼,你不吃人,人就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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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唐萬能存身於陌生流民群內,卻也是流民群相中唐萬武力值,一旦與其他流民、官兵、淮南人、強盜、匪寇械鬥,唐萬皆是流民可以依仗的強大武力。又似蕭言招募來的五十名淮北遊俠,也是流民彼此武裝械鬥產物,他們雖不曾戰場殺敵,卻也是身經百戰,見慣血腥。
注1:斜梅式、奇兵式,皆是冷兵器時代隊形之一。
於是,發覺四十條漁船為流民私自取用之後,蕭言反而喝令遊俠齊備刀劍弓弩,強硬上前,虎口奪食。
七十名遊俠成陣同時,蕭言又遣傳令官上前,大聲喝道:「來人止步。敢入五十步之內者,殺無赦!」
半途野外住宿一晚,蕭言以及七十名遊俠,風塵僕僕趕至巢湖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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