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草莽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春意融融(1)

卻說,因為周瑜善意隱瞞事實,周母和朱氏都把蕭言當作周瑜救命恩人來看,周母將蕭言當作半個親兒,朱氏也將蕭言當作半個小叔。也虧得,蕭言臉皮厚如裝甲車,才能坦然面對周母、朱氏的拳拳謝意。似周瑜妻子朱氏,姓朱名竹,昵稱珠珠,蕭言此時雖不逾矩直呼朱氏昵稱,卻也因周瑜這層關係,順勢呼喊她一聲「二嫂」或者「竹姐」。
駱凌清脆童音隨之響起:「珠珠姐,我娘在後院呢!」
一念至此,陳洛兒再視蕭言,仇恨削減十之八九。又因蕭言傾心陳洛兒,視其為紅顏知己,陳洛兒與蕭言相交半年之後,不但忘卻蕭言軟禁仇恨,反而漸漸感激蕭言照顧情誼,使得兩人關係逐漸升溫,連帶駱凌、駱統姐弟,也時常親切呼喚蕭言為「蕭言哥哥」,簡直視若一家人。
蕭言抬頭望去,卻見周瑜妻子朱氏,輕挽紅花點綴竹籃,笑著向他揮手。再向四周環視,蕭言忽又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來到陳洛兒家門前。hetubook.com•com
朱竹稍抬手臂竹籃,說道:「眼見夏日將來,我裁剪些絲綢,準備替周郎做件夏衣。只是,選來選去,總是敲不定夏衣最終樣式,所以就過來問問洛兒姐姐,讓她幫我選選。」
再說陳洛兒,初時蕭言有心娶她為妻,卻奈何心中又對駱凌、駱統姐弟發怵,自感無法真心做好繼父。與此同時,蕭言向周圍旁敲側擊時,更是發現:儘管漢世風俗並不忌諱再婚再嫁,但無論侍女鸞鸞也好,還是楚永等巢湖將校,全都不接受蕭言娶陳洛兒為妻。甚至,蕭言模糊詢問太史慈時,太史慈也都堅決搖頭,反對蕭言和陳洛兒婚事。不同的人,選擇反對的原因不同,但是彼此促成的結果,卻是極其一致,令蕭言不得不慎重考慮。
又留巢湖數十日,陳洛兒自思:「蕭言水戰孫策,彼此交惡,其脅迫我們母子三人,顯然是欲以此削弱會稽。此乃蕭言、孫策梟雄之爭,無有我等婦人插嘴之處,除非勝負https://m.hetubook.com.com斷定,否然我絕難離開巢湖半步。唉,如此形勢,怕是回到會稽也不會安穩,道還不如索性留在巢湖。最少,蕭言並非惡人,雖然軟禁將我軟禁在巢湖,卻未曾侵害一點。」
尤其,蕭言發現,周瑜與朱竹雖然舉案齊眉,夫妻和睦,但家庭生活總是過於平淡,或許朱竹極其傾心周瑜,視之為良家;但是在周瑜眼中,朱竹顯然是一位賢妻,而不是一位愛妻。當然,話又說回來,似周瑜、朱竹這種家族包辦婚姻,從來都是先結婚,再談戀愛。周瑜與朱竹新婚未滿一年,驟然談及情愛,也未免過於苛刻。
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話題,有不同的思維,有不同的愛好。名門望族出身的周母、朱竹,和巢湖流民之間的隔閡極深,彼此幾乎無法正常交流,流民津津樂道的鄉田事,她們不感興趣;她們感興趣的,流民卻又一頭霧水,不懂朱竹究竟再說些什麼。
顯然,比起朱竹,大眼睛小蘿莉駱凌,https://m.hetubook.com.com更加歡迎蕭言的到來。
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
當然,厚臉皮有厚臉皮好。好比現在,蕭言和周瑜關係處在僵持狀態,彼此很少交流實質性內容,但是蕭言和周瑜家人的關係,卻急速上升。不但朱竹不向蕭言隱瞞家事,周母站在長輩角度善意責備蕭言時,也時不時絮叨周瑜少年調皮嗅事,將披在周瑜身上的璀璨光環盡數剝去,還原現實。甚至,周母覺得周瑜在巢湖無所事事,還屢屢催促周瑜:「縱然不便出門露面,你也可以替十一郎整理巢湖文書啊?」
未幾,蕭言擯棄劉勛,聯盟太史慈,蕪湖水戰,盡顯巢湖威名。留居巢湖的陳洛兒,遙聞蕭言、孫策蕪湖水戰,「啊呀」一聲,自以為明白一切,覺得是她當初估錯形勢,提及孫策,才被蕭言特意軟禁巢湖。卻是蕭言一未婚嫁,二未娶妾,使得陳洛兒壓根沒有往情愛那方面想,沒能看穿蕭言真面目。
巢湖多流民,少官宦。
春風吹過,綠紅點綴,荒山有和-圖-書色;夏初晴日,塗墨崖山,更是喚醒無數鮮花,將巢湖點綴成風景勝地。不得不說,漢末三國之際的八百里巢湖風光,純凈、自然,遠勝後世共和國和諧年間工業污染巢湖十萬倍。
不過,蕭言有自知自明,曉得周瑜善意隱瞞事實,其實是一片孝心,不願周母和朱竹為他擔驚受怕。試想,周瑜如果揭穿蕭言真面目,周母、朱竹留在巢湖歲月,還有可能露出真心笑臉?
多流民,則盡顯泥腿本相;少官宦,則與望族不能共語。
說話間,朱竹已經先蕭言一步,跨進陳洛兒家門:「呀,小鈴兒(駱凌),你娘在家沒?」
因此,周母、朱竹留守巢湖期間,周母還有周瑜可以慰藉,而朱竹雖然一顆芳心,盡數寄託周瑜身上,但無疑感覺寂寞,有些女兒心話,總是無人訴說。恰在此時,被蕭言善意軟禁巢湖的陳洛兒,悄然走入朱竹視野。陳洛兒家門雖然比不得朱竹,但是也是當地名門,且陳洛兒自有智慧,又久在中原,通曉中原望族風俗,與朱竹有https://m•hetubook.com•com共同話語。兩位孤單女子,初一見面,便因彼此共同寂寞,成為一對無話不說的閨蜜。
由是,當蕭言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行至陳洛兒家門前,也沒有在意,隨口回復朱竹:「是啊!」
蕭言理解周瑜苦心,更不願無故逼迫周瑜,畢竟蕭言此時心無大志,一片痴心歸順曹操,即便贏取周瑜忠心,也無助於巢湖局勢。八百里巢湖框架太小,容不得周瑜這條縱橫江海的大魚。
踏步青苔,蕭言獨自穿行巢湖湖畔間,忽聽對面傳來清脆女聲:「十一郎也來尋洛兒姐姐?」
本來意志就不堅定,又時逢輿論齊聲反對,種種因素促使蕭言漸漸熄滅娶妻陳洛兒念頭。不過,雖然熄滅娶妻陳洛兒念頭,蕭言卻依舊因為憐憫陳洛兒將來紅顏薄命,白髮人送黑髮人,對她們母子三人關愛有加。僑居巢湖無數家庭,蕭言最關心者,一則周瑜,二則陳洛兒。
繼而,駱凌忽然瞧見尾隨朱竹身後的蕭言,她頓時兩眼一亮,小跑撲入蕭言懷中,近乎甜膩高興歡呼:「蕭言哥哥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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