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草莽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東楚孫策,南楚蕭言(8)虎頭蛇尾

只是,雖然口中如此輕賤巢湖水兵,但是望見巢湖水軍在外耀武揚威,聽到隱隱傳來的「黃烏龜蓋」辱笑聲,黃蓋還是忍不住心頭滴血。此番來戰巢湖,本是洗刷舊時恥辱,但是誰想孫策為穩妥行事,採納諸謀士諫言,選擇自歷陽渡口發起總攻,使得他這一支輔兵,此時不得不被巢湖水軍肆意嘲諷。
黃蓋強忍一腔怒意:「你直說便是!」
巢湖攻擊黃蓋,黃蓋則可將水戰演變成僵持戰,不僅可以藉助人數優勢殺傷巢湖兵,更可間接幫助江北韓當,縱橫八百里巢湖。
戰船水軍看不見,岸邊步卒亦看不見!
八月初四日,蕭言追至蕪湖河口,擊潰黃蓋小股船隊,擊沉敵船三十艘。
顯而易見,黃蓋昨天夜裡,趁蕭言不備,突然引兵撤退!
午後斜陽時,黃蓋依然龜縮不出,蕭言見黃蓋不為挑釁所動,只得暫時撤回戰船。
「是誘敵之策,還是孫策另有調度?」蕭言望著空空春谷渡口,不明所以然。
※※※
七月二十四日,蕭言使太史慈率三千兩湖兵,屯戍昭關,警戒韓當萬名步騎侵襲。
暫停憂慮,蕭言又使前軍耀武揚威,極盡挑釁嘲諷之能,用以吸引黃蓋仇恨。非但言語侮辱黃蓋不休,蕭言更使數艘遊艇,搭載前時蕪湖水戰所獲戰旗,呼嘯行走春谷渡口外圍,笑罵黃蓋滾回吳郡賣烏龜湯。
黃蓋不見了?
八月初五日,夜,蕭言移軍江北,圍攻歷陽渡口。韓當m.hetubook.com.com兵自燃歷陽渡口,引兵東去。
然則,或許黃蓋吸取前次兵敗教訓,他此次用兵極其謹慎,竟然咬牙承受一切恥辱,對蕭言挑釁視而不見,始終龜縮在春谷縣。黃蓋的懦弱抉擇,瞬間驅除巢湖兵心頭陰晦:任你強兵七萬,在我巢湖兵面前,也不過是一隻縮卵烏龜!
見到黃蓋軟蛋模樣,蕭言非但沒有驕傲得意,反而私下憂心忡忡:「黃蓋選擇退縮,不與我軍水戰長江,這該如何是好?」
親兵非是黃蓋,不懂孫策兼并巢湖大計,故被巢湖羞辱后,他們紛紛呲牙裂目,恨不得立即擎刀出戰。只是,黃蓋獨練忍字訣,堅決不許麾下部將出戰巢湖,凡是稍稍違抗軍令者,皆被黃蓋剝奪兵權,禁足主帳,使得眾人忿恨不已。所以,黃蓋兵基層怨氣極大,埋怨黃蓋無膽,才被巢湖如此放肆羞辱。正是因此,親兵猶豫許久之後,決定將巢湖使者侮辱黃蓋的舞|女衣飾,親自遞到黃蓋面前。
隨後,蕭言與眾將緊急商議一番,推斷說道:「黃蓋東撤,或是江東內亂,或是黃蓋詐計。然則,我巢湖水軍不懼江東水軍,既便路遇伏兵,也可安然離去。所以,與其在此猜測黃蓋兵退原因,不如繼續向東挺進,追剿黃蓋水軍。」
春谷瞭望台前,黃蓋攥緊拳頭,雙目赤紅,死死盯著遠處耀武揚威的巢湖水軍:「得意是吧,你們那就好好得m.hetubook.com.com意!不消十日,就該你們哭了!」
八月十四日,蕭言再次追擊韓當於廣陵郡西界,唯因巢湖兵少,反被韓當擊退。
黃蓋不戰而逃,是計策,還是戰略,抑或江東另有變故?蕭言猜不透。
未幾,蕭言又遣派一支斥候分隊,登岸搜檢春谷縣。斥候很快傳來軍情,說是春谷縣四周沒有伏兵,而春谷縣之東,則有一支五千人左右軍隊,正在急促趕回蕪湖,或許那就是黃蓋步卒。
未幾,黃蓋出兵蕪湖口,朱治出兵江都口,程普出兵牛渚口,三線威逼巢湖。
恰在此時,忽然遠方奔來一騎,疾聲呼喚黃蓋:「將軍蕪湖緊急軍情,請黃縣令即時閱覽。」
七月二十五日,蕭言使諸葛瑾集聚六千保丁,戍守興巢,充作預備部隊。
親兵之所以捧著舞|女衣飾前來,本意乃是請戰,請黃蓋允許他們請戰。然而,黃蓋猶豫很久之後,還是選擇大局為重,堅決執行孫策戰略,不與巢湖水軍在春谷交兵。
為緩和矛盾,黃蓋儘管心中滴血,表面卻只能故作大度,傾心安撫全軍。
春谷黃蓋數百艘戰船,戰略目的非是對戰巢湖水軍,而是用以截斷長江通道,不使巢湖圍堵歷陽渡口。黃蓋數百艘戰船,龜縮春谷,巢湖如果不擊潰黃蓋,則不敢輕易趕赴歷陽;如果選擇擊潰黃蓋,黃蓋卻可順勢拖延戰況,使水戰演變成一場登陸戰。
但是,孫策之所以勒令黃蓋死守不m•hetubook•com.com戰,還不是怕他黃蓋無能,再次被巢湖水軍迎面擊敗?如是孫策相信黃蓋水軍戰力,豈會使黃蓋優勢軍力龜縮在春谷?要知道,巢湖兵總數不過一萬,而黃蓋一路就有水步戰兵萬人,與整個巢湖戰力相等,佔有絕對優勢。黃蓋龜縮春谷,哪怕是因執行孫策戰略,也不能褪去他的恥辱!
七月二十六日,蕭言使方興、柳燁、陳衡三將,合聚兩千紅巾兵、北府兵,修葺險要,固守濡須河口。
建安三年。
不知不覺間,五百艘戰船突然響起澎湃軍號聲,卻是無數巢湖兵,重新拾起驕傲,自信面對孫策七萬敵兵。未見黃蓋水軍前,他們懼怕孫策七萬敵兵,見到黃蓋龜縮春谷時,他們突然發現,原來孫策兵更怕他們!
七月三十日,夜,黃蓋突兀率軍東撤。
淮南郡一地,袁術有北,蕭言有南。
八月初五日,蕭言不顧黃蓋蕪湖威脅,繼續前插,勒兵牛渚,焚燒敵兵小船三百艘。
八月初二日,蕭言光復春谷縣,五百戰船移守春谷。
不論是黃蓋咬住巢湖水軍,還是江北韓當傳來捷報,孫策數萬主力,皆可立即渡江圍攻興巢、望洛、合肥三縣,以絕對優勢踏平八百里巢湖。
八月十七日,韓當渡江南歸未半,蕭言復又總帥兩千北府兵截擊,贏得大捷,俘獲軍資無數。
黃蓋數百艘戰船,全部集結在春谷縣,與濡須河口遙遙相望。船輕水快,蕭言踏入春谷縣境內,意外發現:黃蓋水軍m.hetubook.com.com竟然龜縮在春谷渡口,任憑蕭言遊走長江。
八月初六日,蕭言攻陷歷陽縣,傳令巢湖,使太史慈急促率兵接應;請書廣陵,使陳登勒兵西來,配合圍剿韓當。
至此,蕭言勢力從巢湖一地,擴展至後世四分之一安徽省,腳踏後世共和國安徽省巢湖市、三分之二安徽省合肥市、五分之二安徽省滁州市、三分之一江蘇省南京市。
正是隱約看到未來危機,蕭言才在一片歡呼聲中蹙緊眉頭:形勢不容樂觀啊!
七月二十七日,蕭言為主,楚永為副,率五千巢湖兵精銳,攜戰船五百艘,順江而下,挑釁黃蓋水軍。
八月初三日,蕭言攜戰船五百,順江而下,追擊黃蓋。
此時,蕭言連續攻陷歷陽、阜陵、全椒三縣,等同瞬間稱霸一半淮南郡,短短半月之內,勢力急促膨脹三倍。巢湖兵少,戰線過長,難免出現一些營養不良現象。為避免眼前大好局勢突然幻滅,蕭言變攻為守,請調廣陵援兵,協防得來的江北三縣。
只是,打開書信,才掃視幾眼,黃蓋臉色璩然大變。
八月十一日,蕭言攻陷全椒縣。
八月初十日,蕭言攻陷阜陵縣。
聞聽是蕪湖孫策傳來軍令,黃蓋不敢怠慢,連忙親自迎上來騎。
巢湖不攻黃蓋,黃蓋時刻有可能突然夾擊巢湖水軍,將巢湖水軍圍堵在長江中游。
只是,巢湖兵士氣幾乎爆棚之際,蕭言卻一言不發,眉頭緊緊蹙起:正如諸葛瑾臨行前預料,孫策此次來伐,主要突破m.hetubook•com•com口不是濡須河口,而是歷陽渡口。黃蓋水步萬名步卒,並非孫策一路主力,而是一支輔佐兵力。換句話說,孫策此時看似與黃蓋一路,直攻濡須河口,但是孫策蕪湖主力,真正的突破口,卻在歷陽。
七月三十日,蕭言兵進春谷,肆意挑釁黃蓋,徒勞無功。
※※※
突如其來的大勝,突如其來的戰果,令巢湖上下包括蕭言在內,都感到萬分迷茫:不是孫策七萬步騎總攻巢湖嘛?怎麼變成蕭言率數千巢湖兵,攻城略地,清剿孫策江北基業?
不過,在自己榮辱與孫策戰略之間,黃蓋選擇維護孫策兼并巢湖戰略。
稍作休整,第二日蕭言督率兩百艘戰船,再次順江而下,繼續挑釁黃蓋。誰料,待蕭言全軍靠近春谷縣時,卻意外發現春谷縣人去船空,早已不見黃蓋身影。
親兵猶豫許久,終於咬著牙複述蕭言挑釁言辭:「巢湖賊帥蕭言說,縣令督率萬軍,卻龜縮春谷,簡直有若女子十月懷胎。與其在春谷丟人現眼,縣令不如回家生孩子去。」
八月初八日,蕭言追擊韓當於烏江亭,戰而未勝,韓當繼續東撤。
親兵吱吱唔唔,不敢應聲。
黃蓋望見舞|女衣飾,登時黑臉圓目,鼻孔冒氣:「蕭逆怎麼說的?」
為了孫策未來大業,他黃蓋忍了!
恰在此時,忽有一名親兵捧著一件女裝來見黃蓋,吱吱唔唔說道:「縣令,巢湖使者來送戰書,豈料卻突然拋給我們一件舞|女衣飾,說是巢湖賊帥蕭言送于縣令本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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