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塵默默咬了咬牙,而華胥給了他足夠的時間,直到他那刀鋒一般的雙眸再次恢復凜冽,華胥才走向帝闕二祖一眾。
秦逸塵緩緩坐起身,想了想,還是決定行三叩九拜之大禮,因為他知道,眼前的華胥,乃是人族祖母,更是真龍與鳳的女兒,他的先祖之一。
華胥注視著他,久久無言,唯有眼中儘是慈愛,淚光閃爍。
「風天行!」
無窮黑暗漸漸消散,而秦逸塵的未來身也終究歸一,那神力枯竭破滅,神血乾涸而又悲憤交加的一切,令他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下……
對黑祖而言或許只是一道不屑,可落入一位位見證這一幕的強者耳中,卻宛若天的意志,宛若必然會發生的事實!宛若主宰一切的神罰!
華胥臨危不懼:「我們的天,從無需他人恩賜,因為我們自己,便足以頂天立地!」
不得不說,華胥娘娘的聲音很是動聽,那不是悅耳,而好似是落入任何人的耳中,就如母和*圖*書愛般慈祥,勾盪起秦逸塵心中的凈土和思念。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秦逸塵睜開雙眸的時候,只見周圍波光粼粼,那是一道道水波。
「祖母……」
水波蕩漾,秦逸塵赫然間認出,那是葵水!
秦逸塵似不想離開這溫暖的懷抱,華胥便這般摟著他,手臂一揮,便見層層葵水宛若珠簾般散開,倒映出似在安睡的帝闕二祖一眾。
只見黑暗之中的那道可怖面孔扭曲連連,似乎很厭惡一切光亮,黑祖的聲音,更為震怒,令得層層天穹崩塌。
雷澤之妻,龍鳳之女,人族祖母!
「你想拿補天石威脅我?失去了此物,你們的天也就塌了!」
「為什麼?!」
只是人族兩大長老對視間,神情不禁複雜,華胥娘娘復甦,而那位真龍族極為優秀的後裔龍婉兒,卻似乎永遠消失了……
「更何況,那時的真龍,能夠駕馭混沌么?」
「下次再見,天道也保不住你!」
秦逸塵和圖書撲入了華胥懷中,放聲痛哭,華胥的懷抱,就如母親的懷抱一般溫暖,讓他哭的像是個孩子,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對天地懵懵懂懂,卻毅然走出聖天府的人族少年。
華胥的身份,他們誰都清楚,更如雷貫耳!
可以說,真龍和人族的一尊天,回來了!
那萬千光芒破裂天穹,照映黑暗,竟是令天地,顯現出令人心馳神往,繁華絕倫的光芒。
「而你若是殺了我,將再也不是最大的贏家!」
而落入華胥手中的五彩石,竟是光耀暴涌,折射出五彩神光,五彩神光又衝天而起,不斷交錯,映化出萬千光芒!
「當年,父尊與你簽訂的,就該是混沌契約!」
答案,秦逸塵自己似乎知道,卻感到無比殘忍。
儘管秦逸塵在此之前不知何為葵水,但不知為何,當他第一眼見到時,心中就明悟此乃葵水。
儘管秦逸塵的神力恢復了,可這一聲聲嘶吼,似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
黑祖凝和圖書視著華胥,感受著就在不遠處流淌的黃泉,不知過去多久,他才留下一道冷哼。
華胥復甦,可卻是用龍婉兒的性命去成全。
五彩石,本是補天之物,此刻五彩石顯現,被黑暗籠罩的天,終於浮現出明朗乾坤!
然而,華胥卻慈婉一笑,撫了撫風念武的腦袋:「孩子們,你們辛苦了……」
黑祖獰笑,天地震顫。
也許,那位女媧躍入其中,也會一樣,但總要有人躍入血海,卻得是比他優秀的龍婉兒。
「赫澤先天道經應該是她的,赫澤神石也該是她的!可為什麼,跳下去的會是她?!」
這三個字,從輕喃,漸漸變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葵水似能養育一切,神妙無窮,蕩漾之時,更令秦逸塵覺得水可載天地,亦可覆天地。
這三個字,似乎在秦逸塵心中憋了良久,似乎是從他知曉自己乃是真龍後裔,知曉自己的先祖有多輝煌時,便深埋心底,這一刻,終於爆發。
華胥揮手,帝和*圖*書闕二祖以及人族兩大長老緩緩醒來,而秦逸塵也是眼前一花,竟見自己也好似剛剛蘇醒一般,但先前發生的一切,他都不曾忘記。
然而,華胥卻巋然不懼,直視著那片黑暗,唯有陣陣恨意。
「祖母!」
「這世間,終要有人犧牲……我的孩子,我以你為傲,我知道,換做是你,你也會不顧一切。」
「祖母,為什麼?」
那就是因為,龍婉兒,比他優秀,換做是他躍入其中,華胥娘娘,未必能重見天日。
「你醒了?」
「五彩石……」
風念武剛剛醒來,便不禁撲向華胥,他老淚縱橫,似乎也想撲入華胥懷中,可想到自己的年齡,不免訕然。
華胥娘娘的實力很強,能夠重見天日,秦逸塵理當興高采烈,但是,秦逸塵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因為每當他抬頭看向華胥,就不由想到那道冷傲絕芳的倩影。
「她當年,便敢闖鎮天之地!以少昊鍾破天庭,赫澤祖地……我可以不去,但她一定
和*圖*書會去!」
「現在再說這些,不覺得可笑么?」
華胥不語,只是突然一聲嬌叱,五彩石竟飛入她的手中,或者說,這本就是她的寶物。
這聲冷喝,清冷卻盡顯孤傲,而那可怖面孔,終究流露出一抹忌憚。
耳邊,是華胥娘娘的聲音。
「祖母……」
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令人崇拜,更關鍵的是,他們都很清楚,華胥的實力極其強橫!
「為什麼?!你們一定都知道,婉兒比我優秀得多,婉兒是純血真龍,婉兒更身懷一位位先祖的傳承!」
久久無聲過後,才見華胥長嘆一聲,似喪女般心痛,或許秦逸塵只是初見華胥,但是對於這位真龍之女而言,秦逸塵也好,龍婉兒也罷,都是她的兒女,都令她心疼。
風念初也是踉蹌著起身,這一切如夢似幻,可卻並非做夢。
「我的孩子,擦乾眼淚……你現在是風天行。」
帝闕二祖一眾也是匆匆醒來,望著眼前的華胥,崇拜之餘,卻是被驚詫的說不出半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