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帝沒有再多說什麼,而灰袍偃月刀帝和天獄之主對視一眼,還欲多說,卻見前者又似想到了什麼,道:「勞煩兩位跑一趟,那些反賊如今還在神織族,不能讓他們踐踏織愛卿的領地。」
灰袍偃月刀帝扭身,握著刀柄的手不禁顫抖,而另一旁的天獄之主亦是滿臉為難:「不是沒去幫你,路上,我們碰到了金象帝還有那些天獄逃犯。」
當年白澤之子還有那賊刀捅出的窟窿,終於開始報復了。
然而聽得此話,帝後為元天帝捶背的柔荑卻是一顫,神色間是有喜悅,可更多的卻是複雜與蒼白。
帝子天臣其實也有座位,例如元天帝的左膀右臂摘星君王,就有帝前賜座的殊榮。
摘星君王怔了怔,叩謝天恩。
但,元天帝在位這些年,似乎他們過得……都還不錯。
甚至再深究,一切的變故,其實就是從帝闕帝君掀起帝爭才開始的。
儘管這世間小族似乎永遠是小族,可並不缺所謂小族天和*圖*書
驕一路拼搏,最終令自己的種族從三流種族變為二流種族的故事。
「圓缺,不改嫁了,就是朕的兒媳,坐。」
而帝后卻是坐在其腿邊,滿是端莊賢惠的為其揉肩捶背。
嘯圓缺本想避嫌,卻最終被元天帝攔下了。
就說以賢明自詡的帝闕帝君,就真的是賢明么?難道帝闕帝君真的就覺得,一個當年連道君都不是的先天刀神,配得到碧海帝器么?
「我這天帝之位,是師尊扶我上來的,我自己若是守不住,師尊他……」
黑袍偃月刀帝似是看不下去了,太欺負人了!
這種差距,令梵萬星憤恨的同時更加發憤圖強。
「起來吧。」
帝闕帝君有他的雄心壯志,更要為父報仇,元天帝有他的無敵靠山,更有雷霆雨露俱是君威。
元天帝望著腳下的織雅,親手將其攙扶起,以帝袍的袖口為其擦拭著額頭的血跡,並以眼神示意,讓摘星君王扶其下去。
天帝之子的和*圖*書
身份,在面對各方帝族時很有用,可在那賊刀面前,屁用沒用也就算了,反而還導致他被當做人質!
有時候巡天衛有所過分,被小族上達天聽,或是捅到天王面前,哪怕是最雞賊的威凌天,也會出面主持公道。
這一戰,梵萬星已然感受到了差距!
元天帝也沒有如天獄魔帝那般動不動就血濺凌霄殿,也沒有說以天帝之高位,來藉機中飽他出身的元天族或天雀神族,梵明族之類。
可話又說回來,身處帝爭,浮沉不定,誰又能一生以本心來行事呢?
此話一出,神象帝本就陰晴不定的臉龐又是狠狠一顫,而這話令帝后的臉色也愈發陰沉。
元天帝不語,灰袍偃月刀帝卻拎刀扭頭便走:「我去找她!」
儘管他們知道,帝天界依舊有不公,巡天衛也會定時向一些小族勒索一些孝敬。
兩尊黑祖弟子,亦是元天帝的同門對視一眼,化作神光向外遁去,織雅娘娘和神象帝緊隨其m•hetubook.com•com後。
然而元天帝卻是緩緩搖頭:「不必了,要去,也是我親自去找師尊請罪。」
但那一刻,不少帝族強者都想到了一句話,那就是,一個人如若能裝一輩子,那他和真的,又有什麼區別?
元天帝又坐在了天帝之位上,只是這一次他似乎累了,坐無坐相,腦袋倚靠著,一隻腳踩在帝椅。
就如滄驚天所說,帝爭無對錯,卻可見諸天群雄盡顯神通。
「我去求師尊!請他再讓幾位師兄出關來助你!」
憑什麼,那賊刀能大肆屠戮他天庭的臣子,而他,卻無法那般鎮殺一眾反賊?
終究,恢弘無邊,日月星為穹頂的凌霄殿,只剩下這一家三口……準確的說,是一家四口。
但此刻,梵萬星卻是沒坐,反而鄭重的立在凌霄殿前,作揖到底:「父帝,送孩兒去跟隨師祖修行吧!」
似乎沒有。
當那賊刀腳踏白龍,身著天織錦衣,怒戰八方時,梵萬星多麼希望自己在蟲界早就已和圖書經死了!
甚至各方帝君巨擎回想,元天帝在位這些年,可曾有過橫徵暴斂?
「師兄!」
而正當此刻,卻見兩道神虹破空而至,直接遁入凌霄殿內。
直至此刻,元天帝才長舒一口氣,似那因天道鎮罰而激蕩的帝血終於舒緩。
甚至說起來,他沒準還不如邪飛泠,畢竟邪飛泠還能和那賊刀過上幾招。
那些逃出天獄的囚犯,或許不會幫帝闕族,不會和反賊穿一條褲子,但一定會和他們作對!
金象神帝……
或許再往深處想,元天帝就是想讓他們這般思索,讓他們心中埋出這般念頭。
而他呢?
儘管他們都知道元天帝此刻還憋著滔天怒火,儘管他們知道元天帝沒有大殺四方,完全是因為不願敗了一戰後,再得罪他們這麼多帝族。
為首的身影手持灰芒偃月刀,一襲黑袍冷峻,見到元天帝的第一句話,便是:「曼陰娣和你動手了?」
如織雅娘娘一樣,一眾帝君巨擎對於非但沒有震怒降罪,反而還答和*圖*書應他們救回被蟲界抓走的同族的元天帝,無不是感激零涕。
元天帝急喝,臉上也泛起抹無奈和倦意:「不管如何,她對你是真心,這天下,兩口子翻臉,沒有連累孩子的,她生氣是應該的。」
帝后不敢吭聲,然而元天帝卻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又懶洋洋道:「你還不配,別在師尊面前給我丟人現眼。」
織雅娘娘感動莫名,其實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尤其是天獄魔帝也降臨在了他的種族!
元天帝又揮袖,遣散了一眾天王,只是望著摘星君王的背影,前者淡淡道:「摘星,養好傷後來找朕,朕再賜你機緣。」
他嘴裏的師祖,自然就是元天帝的師尊!
儘管很多帝族巨擎都認為,這其實都是元天帝裝出來的,或者說他們誰都未曾見過元天帝的真正面目。
也唯有在此刻,元天帝才似乎終於不用再戴著千層面具。
他們不能說對元天帝心服口服,甚至元天帝換成了御天帝,也只是換一尊天帝坐在凌霄殿讓他們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