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樣的想,越有一種危險恐懼感,他覺得自己見到了一群禁忌的存在。
符鳥不斷的飛下去,黑暗裡,陳瑾看到了下面就像是一口井一樣。
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現在的後輩,都如此蠻橫了嗎?」它心中想著。
陳瑾朝著那石棺走去,樓近辰卻並沒有,反而是往白霧裡走去,他想看看這個畫壁究竟有多大,他不斷的往深處而去。
那月光正是樓近辰的月。
他找到了源頭。
樓近辰不由的想到了,以前在太學里那片陰世之中,見到的小院中的兩位山長,他們也是被吊在那裡。
「天下水系通陽間,陰世還陽皆妄相。」陳瑾說道。
陳瑾也沒有說話,轉身便走,他的心仍然慌亂著,腦海之中仍然浮現著那麼多雙眼睛。
走了大約三十餘步,他的面前出現了牆壁,牆壁上面有壁畫,看不真切。
它感覺剛剛那小輩的目光仍然在自己的身上,於是,他的身體在陰影之中一躲,身上立即朦朧一層陰影,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那濕屍在外面暗淡的月光里隱去了身形,並且在陰影之中快速的跳躍著,靈動而詭異,然而天空之中卻有一道銀光劃過天空。
「我就是高泉宗,我死中尋活,我成功了,你殺不死我。」
那裡的痕迹似有了褶皺。
之前來的時候,在陰間里,要小心的行走,而現在卻只管迷糊的走,哪裡也不看。
這又是什麼原理呢?
而這個祭司被投入井中之後,又會有新的祭司繼任,繼續參拜星空。
漆黑里一雙雙紅色的詭異眼睛,翻轉過來的話,卻像是頭頂一片漆黑的星空,星空里的星辰都是腥紅的。
就在這時,一團火光亮起,一個火球順著陳瑾的頭落下去。
樓近辰看出來,這正是之前自己在山頂上看到的那一個屍鬼。
樓近辰知道,若是自己要是有意看清,那這燈光在自己的眼中將會被看破。
這種狀態不能夠再在這陰世呆了,必須回去https://m.hetubook.com.com。
樓近辰彷彿看到,一個人跟在自己的身後,他想要去看清楚,又想到陳瑾的話,便不再去看,只是他心中有些彆扭。
原本,樓近辰以為壁畫到此結束,然而他又看到了壁畫居然還有。
他看出來陳瑾的心情很不好,甚至他覺得陳瑾的陰神的光澤都有些晦暗。
但是更多的感覺就像是過了一道門,只是門內門外出現了不同的光線罷了。
這個屍人身上沒有皮,筋骨裸|露,它的手裡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把短刀,短刀上面泛著紅,像是一把剛剛從火爐里拿出來的刀。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樓近辰問道。
「小輩,你身為學宮弟子,居然殺師滅祖,你逃不了的,你逃不了的,哈哈哈……」
像是上古文字,連陳瑾都看不太明白,只能夠連猜帶蒙的看出一些來。
「啊!」
然而這個時候,樓近辰在虛空揮劍,劍如寫字一般,在虛空里留下了一道劍光之門,門框閃耀著光芒。
他使自己不落於井水裡,頭下腳上的懸空而吊。
畫壁乍眼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卻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一處地方,像有人進出過。
陳瑾從自己寶囊里拿出一盞燈來,說道:「在我的肉身邊上有一盞守陽燈,這是還陽燈,兩盞燈是一對,我感應自己的肉身,又以燈為引,便能夠回到陽間。」
但是他的雙眼卻仍然看著那一雙雙腥紅的眼睛,不知何時,陳瑾已經趴在了那石棺上朝裏面看著。
兩人聽著這屍鬼的痛苦與怒罵聲,都沉默了。
只見那燈光照在腳下的一片,他們走著走著,也不知道燈光外面有什麼環境。
後面似乎還有一些圖案,是一片星空的模樣,又似血跡,還似是被人有意的塗污了。
「對方在裏面模擬了你的門字法。」樓近辰說道。
而樓近辰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只見他的劍挑起棺蓋。
https://www.hetubook.com.com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祭司在紅眼之後,卻自己逃離了村子,而新的祭司也似乎沒有培養起來,他無力阻擋村外的詭怪。
樓近辰以為結束了,卻又看到一個新的壁畫。
飛落而下,那屍鬼感覺到了恐怖,一回頭,那銀光已經落下。
隨著它的掙扎,他的身體被劍鋒割的四分五裂,卻仍然是不死,手腳分裂開來后,居然想要爬走。
「小輩,你殺不了我,我是不死的。」那屍鬼掙扎著說道。
陳瑾卻並沒有退縮,他的心中雖然生出一絲恐懼感,但是卻似有一個念頭在催促著他一定要看清下面有什麼。
銀光刺在一片陰影上,陰影里一個屍鬼顯露了出來,一把劍扎過了它的胸膛釘在一塊石頭上,深可及柄處。
但是天上的月未落,本就是他一念所化,此時照著山的那一邊,正有一個屍人在跳動著。
他一邊說著,一邊也在那裡再畫了一道門。
離去的人宛若活人,根本就不是濕屍的模樣。
棺蓋蓋上之後,樓近辰說道:「我們走。」
現在這壁畫則似科班出身的美術大家畫的。
那火球如小太陽一般,落入井中,爆散開來,一片大亮。
看了樓近辰一眼之後,便走了進去。
他緊緊的跟著,沒過多久,便覺得自己走在水中,陰寒無比,他甚至感覺到水中有東西拉自己的腳。
不過樓近辰看得出來,這壁畫的色澤明顯不一樣,最後面這一段明顯要新很多。
樓近辰的劍已經擲出。
壁畫上面有畫著詭異的怪物徘徊,卻根本就不敢進入村子。
他對於樓近辰的手段,心中生出一絲的感嘆,明明樓近辰是一個專修劍術的人,可是其他的法術卻越來越玄妙了。
看清之時,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山洞之中,回頭,看到洞外有淡淡的月光照在那裡。
樓近辰眼中的月輝斂去。
樓近辰甚至聽到了細微的開棺聲。
那些人頭像是被符火鳥給驚醒了一樣,和_圖_書他們一個個都仰著頭,朝上方看來,陳瑾看到一隻只血紅的雙眼,然後他的火符瞬間滅了。
「等會會有感覺走在水裡,會有感覺走在橋上,會有感覺有人在喊我們,都不用理,無論是聽到或者看到任何詭異的聲音或者人,都不要理會。」
再接著他彷彿聽到了別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沒有理會,一路的走著,然後眼前的天色慢慢的變了,從陰晦變成了微亮,再接著,像是從黑暗走向了白天。
兩人出了畫壁,然後,卻看到山洞的門口,有一雙腥紅的眼睛,在往裡面看來。
他原本從石棺之中重生的欣喜,和那種志得意滿的意氣,直接被樓近辰給熄滅了。
兩人打量著四周,這裏只是一處狹小的空間,白霧茫茫,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而那些白霧都朝著那石棺匯聚。
如果說一開始他沒有將樓近辰放在心上,但是卻一招不慎,便直接被轟殺至死後,他心中又生出了某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懼意。
他先是看了井,然後在井上面建立了一個棺材,又建立了一個畫壁,再然後他將自己捆住了,呆在了那井中。
它在山石之間跳躍著,雖然它跑的姿勢很彆扭,但是卻有一種詭異的輕盈與靈動。
「走!」
樓近辰與陳瑾兩人出現在屍鬼身邊,屍鬼依然在掙扎。
於是,村子被詭怪覆滅,壁畫到此結束。
……
「應該是。」陳瑾說道:「從這裏出來的。」
然後他終於看清楚了,他看到了井底,那裡是幽暗的水,而通過符火鳥的火光,他看到了井底的水中竟是密密麻麻的飄浮著一個個的人頭。
「回去之後,不要再想這事,你要知道,越是神秘詭異的存在,你越想祂,祂便越是真實,越是會靠近你,遺忘是最好的辦法。」
聽到這裏,樓近辰又想到了,當時在太學里,龐稷山長讓自己回陽世之時,是指了路給自己的。
陳瑾來到石棺前,卻看到了石棺之中一片黑暗,一股幽冷撲面m•hetubook•com.com而來。
再接著,他感覺自己走上了橋,橋上有許多人在賣東西。
這個祭司在村子里,雕刻著各種石像,這些石像似有著某種魔力,能夠讓村子不被迷霧籠罩,而村外的詭怪也不敢進入村中。
只勉強的知道,其中有些符文,代表著「獄」「囚」「禁」等字。
樓近辰也沒有再多說,陳瑾已經是第五境的大修士,他知道該怎麼做。
只見壁畫上面畫著,一個戴著高冠的白髮修士來到洞中。
之前的壁畫畫風粗獷而帶著幾分詭異之色。
他手中的金色符光散去,而那金色的鳥朝著石棺之中落去。
「不要看別處,只看著這燈光里。」陳瑾說道:「也不要去施法看清燈光。」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詭異氣息。
陳瑾手中的還陽燈湧起一團柔和的光,樓近辰被這光照著,居然覺得暖暖的,頗為舒服。
但是久而久之,這個人的雙眼會越來越紅,然後開始發瘋,不過這個祭司又會在自己完全發瘋之前,讓族人將自己捆縛住,投入一口深井之中。
樓近辰招呼了一聲,先一步踏入其中,身後的陳瑾看到在他踏入之後,那「門」中的虛空像是浪花一樣的涌動,浪花既似有形,又無形,他也跟著一步踏入其中,只感覺面前的虛空不斷的化開。
他感覺到了阻礙,但是阻礙並不強,樓近辰也跟著進去,然後看到了那個石棺,石棺的蓋子已經被推開在一邊。
它在樓近辰看到它時,它立即朝外面縮去。
「這個地方不對,高泉宗只是借用了這個地方而已。」樓近辰說道。
「不要多看,你如果看實了,那你就會被留在這裏。」陳瑾再一次的說道。
然而樓近辰曲指一彈,一點冷光飛落,並迅速的化成紅光,然後突然炸散開來,化作一片火焰,撲在那屍鬼的身上,將之焚燒。
「這個離去的人是高泉宗嗎?這是預言嗎?或者,這最後的壁畫是那個從裏面出來的人自己畫的?」
壁畫上面,畫https://m.hetubook.com.com著的是一個人類族群,他們之中有一個祭司模樣的人在參拜星空,從中獲得法術。
樓近辰簡短的說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壁畫。於是兩人再一次來到了畫壁洞中,卻已經看不清畫壁裏面了,因為那畫壁裏面只有濃濃的白霧。
刀身幽黑,刀的前半段還透著紅。
形狀與上面的石棺一模一樣,只是下面井壁上面寫滿了奇異的符文,在符光里泛著光。
不過,這壁畫上畫著的,卻是吊著的人,從井中睜開了眼睛,然後順著繩子爬上去,推開了石棺,然後離去了。
那井就是在一個山洞之中。
「咔嚓!」石棺重新蓋了上去。
陳瑾被勾住的感覺瞬間消失了,立即後退。
他站在那裡不動,可是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依然在,他心中警惕萬分。
他沒有沉浸在這種感嘆之中,因為他看到,面前這個畫壁明顯是有人出來過的痕迹。
符鳥不斷朝下飛去,陳瑾通過符火飛鳥,感受到了陰冷與邪意。
「你不是高泉宗,你究竟是誰?」樓近辰問道。
樓近辰知道他是在告訴自己怎麼回陽世。
難道是龐稷當時的指路,其實也是在給自己施了一道法?
「我知道。」陳瑾說道。
他曲指一彈,一點光輝照耀著,他看清了石壁上面的壁畫。
然後他們開始朝前走。
陳瑾沒有出聲,樓近辰看了看他,說道:「那個地方是迷霧之時便有的,是一處投葬之地,只不過被高泉宗尋到了而已。」
回陽間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不是陳瑾看著他們,而是他們看著陳瑾,甚至像是,他們通過目光勾住了陳瑾的陰神,要將陳瑾勾入這石棺之中。
之所以說是新的壁畫,是因為畫風大變,變的飄逸美觀起來。
他伸手自寶囊里拿著一道符來,在手中一抖,那符便湧起金光,又見他一吹,那金光便似被風吹變了形一樣,于風中拉扯著,竟是化做一隻鳥,從他手中飛了出來。
「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走。」樓近辰說道。
符鳥身上的光越來越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