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呵呵一聲。
「原來如此。」楚擎拱了拱手：「明白了。」
「為何提及此人？」
「宿衛黃四？」邱萬山搖了搖頭：「未曾聽聞過，必是軍中武將，愚兄不與丘八來往，辱沒了身份。」
「為什麼？」
真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這些京中大佬每天吃什麼喝什麼全都被天子洞悉？
直到說完后，感情這傢伙是因為人家給的少了，一生氣就給行賄的舉報了，老邱這人……下輩子投胎重新做人的幾率看來是小於等於零了。
「丘八而已，莫要耗費時間與這種人打交道，對了，是幾品的。」
「能多餘地問一嘴嗎，邱大人為什麼提起孫公公就罵，是不是他當初坑過你？」
「天子都知道了？」楚擎滿臉不可置信：「上達天聽了，竟然沒將你拉出去槍斃一小時？」
「拉到吧，您都說是好人了，我可別給人家往火坑裡推了，邱大人別忘了晚上送銀票到楚府，886。」
「他娘的，當時本官也是氣壞了，才給了本官五十貫，事後尋人問了一下，林城虧空了足足上千貫，足足上和*圖*書千貫吶，才給了本官五十貫，本官是何人，哪能受的了這份屈辱，尋完了衛大人，便直接去了吏部揭發那吝嗇之徒。」
「城府？」
「那時恰逢各道各州府的官員入京，都會將賬目親自送到戶部之中，本官負責的是臨城稅事，這臨城的倉司，除了賬目，還給了本官一個夾線。」
本來剛聽這事，他以為邱萬山是貪了錢，惴惴不安。
「哦，我看他也不像什麼好人，城府挺深的一個死太監。」
說到這裏，邱萬山的面色極為陰沉，如同快要滴出水來一般：「總是，那孫公公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入了宮，躲的遠一些。」
楚擎笑了，樂呵呵的坐了回來。
就你這德行還好意思管人家叫丘八？
「拉到吧，邱大人還是別說這些陳年舊事了，我都怕知道多了哪天被你滅口，再打聽個人，宮中有個宿衛，叫做黃四，聽說過沒？」
「類似於這碳敬冰敬，孝敬京中官員的錢財，一個布囊，裏面皆是價值十貫銀票，更有甚者，因稅事虧空，便以此賄賂于戶部官和圖書員。」
楚擎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是啊，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楚擎可以確定了，孫安絕對搞過邱萬山，要不然老邱不可能罵的這麼難聽。
再往後聽，以為是良心發現。
看來宮中正五品的宿衛應該是個很大的官了，要不然臭不要臉的老邱也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那個……邱大人。」楚擎拱了拱手：「本來吧，我是聽明白了，但是吧，又覺得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人家給你送錢了，你一摸裝錢的布囊，就知道人家貪沒貪錢，因為沒貪錢也不可能行賄，可轉念一想吧，我又覺得按照您這為人，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你通過摸這布囊的厚度，能猜測到裏面裝了多少賄賂你的銀票，裝的多了，你就能徇私枉法說人家沒貪錢？」
楚擎獃獃地說不出話來。
一提孫公公這仨字，邱萬山那老逼臉拉得和個被催更的網路寫手似的，冷聲冷語：「怎地，你在宮中見了這老狗？」
「五品？」邱萬山神情一變：「黃四，聽這名字，便是道德高遠之士，改日為愚兄引和圖書薦一番如何，愚兄最是喜歡與軍中將領結交一二了。」
「明白就好。」
楚擎猛翻白眼。
估計邱萬山也不敢和別人一起罵孫安了，見到楚擎主動問，氣呼呼地說道：「當年本官剛來這戶部衙署時，險些被這老太監弄丟了官職。」
「沒那麼誇張吧，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有那麼多，何況能混到五品的也不是傻子，真的被千騎營的人混到身邊都沒察覺？」
說到這裏，邱萬山頗為自得的一笑：「本官雖初入戶部，卻非是酒囊飯袋之輩，為官多年，不是和你吹噓，關於這稅事，本官輕輕一摸這布囊，便知當地官府是否貪墨了稅銀。」
「那是什麼？」
「總之，本官覺得你不像什麼好人，願意點撥你一番，記住本官的話，這孫公公，你離遠一些，倒不是此人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只是說這太監乃是天子近侍，天子的眼線，京中的一切都瞞不過這宮中大太監，若是他對你有了興趣，必會將你所有私事都挖出來，不知何日何時就會稟告于天子，這臣子啊，哪裡會希望自己的一和_圖_書切私事都被天子聽聞呢。」
「笑話，你當本官是什麼人。」邱萬山冷哼了一聲：「本官自然是後者。」
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假的？」
「這城府……」邱萬山呷了口茶：「便是平日里，句句都是實話，而到了緊要時，才會說上那麼一句假話，讓旁人以為，這是真話。」
邱萬山輕笑了一聲：「所謂城府，非是你所言的那般。」
邱萬山目光有些閃爍，猶豫了半晌后這才說道：「這老太監，掌管著千騎營，本官懷疑，京中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府中都有千騎營的人馬。」
邱萬山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兵部五品，不高不低，不過五品宿衛，若是離了宮外放到兵部或是各州府，那便是正四品乃至從三品了，宿衛非比尋常，都是天子最為信任之人，你多結交一番也好，改日引薦給愚兄。」
「離他遠一些！」
千騎營這三個字，楚擎還是聽說過的，但是決然沒想到誇張到這種程度，竟然所有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都有千騎營的人手？
「哈哈哈，道高一丈魔高一尺，本官收和圖書了錢后，覺得數額太少，擔的關係又太大，思慮一番后，便將錢財主動交於了衛大人，現在想來還是后怕不已，若不是當時本官福靈心至鬼使神差的告知了衛大人，今日怕早已是被流放千里之外了。」
「人家未必能看上你，不過邱大人，正五品很高吧？」
「他一個宮中的太監，搞你幹什麼？」
「沒事，就是碰到了，感覺人挺不錯。」
說到這裏，邱萬山壓低了聲音，嘿嘿一樂：「當時本官雖不知道千騎營已經知曉此事，不過，本官卻去了吏部，揭發了那行賄之人。」
「夾線是什麼意思？」
「對，打過幾次交道，和你打聽打聽這人。」
楚擎釋然了：「那對了，我就知道您不是什麼好人，沒事了，你繼續說。」
「五品的。」
「本官不敢隨意斷言，不過卻知這千騎營無孔而不入，手段盡出無所不用其極，若是想要打探京中官員的私事……」
「這錢收的隱秘，結果不知怎的就被千騎營的人知曉了，報于那孫太監，孫太監最終又報于了天子。」
楚擎目瞪口呆：「您還有這正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