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少章微微點頭:「應該是兩個時辰前死掉的。」
肯定不是能多帶人,多帶人就沒辦法栽贓陶少章了,身後倆小弟都是親信。
楚擎又問道:「發現屍體不報官,私自驗屍,對你的名聲有影響嗎,大哥你是文人,是讀書人,太子少師之子,大理寺少卿,破壞案發現場還私自驗屍?」
撲哧,咔嚓,咣……
福三不太確定地問道:「陶大人做了無用功?」
「什麼說錯了。」
「你怎麼知道?」
「本官是大理寺少卿,你區區一個衙役,你說,世人會信誰!」
「這幾日,找武卒再打探一番吧。」
陶少章愣住了。
陶少章面色陰晴不定:「你早守在這裏,故意引我入局!」
李尋楠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駭然,身後倆跟班小弟都嚇壞了。
「陶大人,下官,自然是認得你的。」
李尋楠看向楚擎,皺了皺眉:「我見過你,在戶部見過你,你又是何人?」
明知道和陳言無關,驗他幹什麼,驗了又不能和京兆府說,這不是白折騰是什麼?
「瞎了你的狗眼,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是來查案的,你敢抓本官?」
和*圖*書「額……」楚擎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個,我能提問嗎?」
「那不對啊,晚上不讓尋常百姓出屋,都快大半夜了,坊間全是巡街的武卒,尤其是北市,武卒最多,不可能沒人看到有人出沒啊。」
「慢著!」
「不錯。」側移一步,李尋楠看向房內:「那瘦猴,想來也是死掉了,屍體在這裏,陶大人也在這裏,你又與陳言是至交好友,旁人定會以為你是來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鐵證如山,哈哈哈哈,陶少章,便是你父陶瑸也保不了你的了!」
李尋楠冷笑一聲:「你可帶了腰牌。」
陶少章滿臉猙獰之色,狂笑道:「明明是本官聽聞了陳言一事心生古怪,前來北市私下調查,卻看到你們三人鬼鬼祟祟,一路暗中跟著你們來到此處,發現你們要毀屍滅跡,跑進來阻止,並亮明了身份,誰知你們惡向膽邊生,要殺本官滅口,大胆,敢謀害朝廷命官!」
楚擎的嘴巴咧得大大的,福三都吞咽了一口口水,悄聲道:「少爺,這文臣……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可當的。」
陶少章彎下腰,撿起半截磚石,拿在和*圖*書了手中。
陶少章大罵一聲,然後……半截磚石又狠狠拍在了自己的臉上,血流如注。
果然被盯上了。
他想起一件事,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掐架,然後兩邊都沒咋地,最後非常可樂廢了,王老吉和加多寶干仗的時候也是這樣,和其正沒了。
「不。」
陶少章獰笑一聲,抓著半截磚石就沖了上去,手臂胡亂地揮舞著,而且還是閉著眼睛的。
這些聲音已足夠讓楚擎作嘔欲吐了,便是連驗屍的畫面他想都不敢想象一下。
「你說錯了。」
緊接著,院門突然被踹開,三個人走了進來,身穿紅色差服,領頭之人,正是早些時候去戶部衙署外捉拿陳言的李尋楠。
「不錯,眉內濕潤,瞳孔透明,必然是兩個時辰。」
楚擎沒有再進入屋子,光是聽聲音就夠夠了。
楚擎破口大罵:「我他媽說啥了,就說你被跟上了,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聲「不」字后,陶少章突然用半截磚石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陶少章老臉通紅。
「吃瓜群眾。」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兩世為人,第一次看到屍體,和圖書然後陶少章就給他來個狠活,短刀驗屍。
「本官……」
楚擎衝著福三叫道:「愣著幹什麼,擒住這些賊人,反栽贓……不是,阻止他們毀屍滅跡!」
楚擎都聽不下去了:「咱別磨嘰了行嗎,先去京兆府吧,找人通知你爹。」
陶少章面色微變。
「說便是。」
剛要伸出雙手束手就擒,陶少章突然大喊道:「慢著,本官乃是大理寺寺卿陶少章!」
陶少章四下看了眼,頗為喪氣的繼續說道:「殺死周虎、毆打瘦猴、毒殺瘦猴,應是同一人,此處多是棄宅,人跡罕至,京兆府想來也是詢問過,卻一無所獲,這兇徒,也不知該從何找起。」
「誰說是無用功,怎麼就是無用功了,這瘦猴是被毒死的。」
楚擎嗯了一聲,陶少章的腦子確實有點問題。
「你放屁,明明是你們先進來的!」
「你……顛倒黑白。」
「不,剛剛我在北市搜尋陳言,兄弟們卻說在坊間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如同小賊一般縮頭縮腦,我還當是陳言,誰知竟是陶大人。」
福三還好,面如常色,陶少章身上全是血。
下一秒,這位少卿大hetubook.com.com人額頭流出了血跡。
楚擎罵了聲娘,就知道跟著陶少章得不了好。
李尋楠笑意更甚,對手下打了個眼色,身後的差役將門給關上了。
「肚子里發現了黃蒿,此毒兩個時辰作用便會毒發身亡。」
「也只能這樣了。」
一炷香后,福三和陶少章出來了。
「就算你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為何會來此地?」李尋楠嗅了嗅鼻子,面色微變:「好濃的血腥味,你們殺人滅口?!」
將鐵鐐往地上一扔,李尋楠笑道:「陶大人,請吧。」
楚擎恍然:「憑這個你確定了死亡時間?」
笑了笑,陶少章如釋重負地說道:「與尚語無關,那時他還在戶部衙署。」
李尋楠面色大變:「你想負隅頑抗!」
「我陶家,與你李家,勢不兩立!」
人死後血液是不流動的,可想而知陶少章給屍體禍害成什麼樣了。
也沒追問楚擎的身份,李尋楠望著陶少章,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樣說道:「我李家,也是你敢招惹的,不自量力。」
他還以為自己的「偽裝」技術挺高超的。
「你笑什麼!」
楚擎瞅了瞅陶少章,又看了看李尋楠,垂頭喪hetubook.com.com氣。
陶少章第三次喊出「慢著」。
「一派胡言,本官……」
「就知道兇徒會回來威脅瘦猴!」李尋楠一把抽出腰間佩刀,對著兩個手下叫道:「拿下,帶回京兆府!」
楚擎也是著實沒想到,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竟然……比自己還不要臉。
陶少章沒理楚擎,只是望著被關住的院門:「只有你們三人來?」
李尋楠沒吭聲。
「去你娘的!」
陶少章突然笑了。
「我就先不問你通過什麼方式確定了死亡時間,就問你怎麼作證吧,你去京兆府,說你驗屍了,確定了死亡時間?」
楚擎微微嘆了口氣。
陶少章瞳孔微縮:「你就是李尋楠?!」
「你們就是殺人滅口!」李尋楠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人贓並獲,還敢狡辯。」
「大佬。」楚擎的雙眼之中滿是敬畏:「驗明白了嗎?」
陶少章嘆了口氣,走向了井邊,準備洗洗身上的血跡。
楚擎話音剛落,柴火垛上的土狗突然叫了起來,而且呲牙咧嘴的那種叫。
走到了死胡同,死無對證,查無可查,別說陶少章,即便是看了數百集CSI、NCIS和柯南的楚擎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