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如此的,監牢的大門都從裏面鎖住了,鑰匙都在他手裡,他說誰敢靠近,他就宰了差役,還在監牢里鋪滿了乾草,誰進去就點了監牢!」
「混賬!」
馬睿這次是真的開始搖曳不定了。
「那楚擎,那叫楚擎的人,抓了四名差役,封了監牢,還有二十三名案犯,都被他抓了!」
他對工部沒啥好感,除了老爹,都是一群廢物,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當然,除了某個走後門的從八品署丞。
「大人,太子少師陶瑸陶大人,與大理寺少卿陶少章陶大人,求見。」
一直到了,衙門外,見到了陶家父子,馬睿再次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
見到馬睿猶豫,陶瑸笑道:「馬大人安心便是,楚擎此子,品性純良,是個難得的好後生,觀他模樣就知曉,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安生的很,莫說駭人,便是吵嘴都……」
捂著眼眶的馬睿大吼道:「給老子把門砸開!」
馬睿氣歸氣,又補充了一句:「砸開門,莫要傷了他性命!」
被邱萬山這一口一個「他娘的」罵著,到底還是生氣了。
「你什麼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和李家是一夥的。」
陶少章剛要再開口,陶瑸趕緊拉住了自己的好大兒。
馬睿和要出殼似的,然後把腦袋伸了過去,剛要定睛一看,然後……一個碩大的拳頭直接懟他眼眶上了。
「不錯。」
邱萬山急了:「放人,現在就放人,快!」
「你拿的近和-圖-書一些,若有冤情,本官必會為你討個公道。」
雖然他是大昌朝第一背鍋俠,沒什麼牌面,可畢竟品級在那擺著,邱萬山是戶部右侍郎,雖然掌握著實權,可要說怕,也怕不到哪去,無非就是不想得罪罷了。
馬睿急得夠嗆,拖的時間越長,自己越倒霉,連忙說道:「楚公子這是何必,有何冤情說出來便是。」
陶瑸的笑容,還停留在臉上。
三人進了正堂,馬睿也不敢做主位,親自泡了茶。
患得患失之間,文吏又跑了進來。
加上二十多個囚犯,人質都在牢房裡關著。
邱萬山雙眼都呈現出了血色了:「少他娘的廢話,快些放人!」
可以這麼說,但凡混官場的,都不願意得罪陶瑸,因為這老頭子一句話,就可以讓某個讀書人身敗名裂,而官場上的,都是讀書人。
陶瑸淡淡地說道:「馬大人無需多禮,老夫是來保個人。」
想到這,邱萬山笑了,拱了拱手:「是下官唐突了,告辭。」
今天不是很給面子,日後……這王八蛋會不會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的京兆府穿小鞋啊。
「也好。」
「嗬~呸。」楚擎一臉不屑:「還你媽擱這跟老子裝!」
大鏈子一纏,鐵鎖在裏面一掛,牛來了都拉不動。
看向馬睿,楚擎目光漸冷。
「你好大的狗膽。」
「你糊塗啊,楚擎他可是衛……」
該有的禮節,絲毫不少。
楚擎沉默了,眯起了眼睛。
楚擎也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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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多問幾句才對,看得出來,這邱萬山,似乎還挺在乎那楚擎的。
「哎呦。」楚擎聳了聳肩:「這不是親愛的馬睿嗎。」
是啊,楚擎好歹是工部左侍郎之子,又在戶部任職,沒必要劫持獄卒鬧出這麼大個案子啊。
……
話還沒說完,文吏瘋了似的跑了進來。
剛才還好好的,這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
楚擎站在監牢大門的後面,掏了掏耳朵。
這邱萬山不是什麼好鳥。
「你把腦袋伸進來不就完事了,我要是把手伸出去,你再把竹簡搶走了呢。」
陶少章想查李林,可陶瑸呢,卻只想著給太子教書,不願意讓陶家人牽扯到這些破事之中。
文吏苦笑道:「是。」
甲一甲二是衙役,敢這麼囂張的栽贓他,八成是這個京兆府府尹也被李家收買了。
但是他現在對工部改觀了,還真別說,這京兆府的大牢蓋的,嘿,那叫一個結實。
所以馬睿還真就不怎麼怕陶少章,陶家的扛把子是陶瑸,陶瑸和皇帝走的近,陶少章就是個愣頭青罷了。
其實吧,還真不是這麼一回事,馬睿不願意多事是不願意多事,但是確實不存在投靠誰或者被誰收買的情況,甚至還是個願意為老百姓做主的好官,當然,如果欺負老百姓的也是老百姓,他是願意聲張正義的。
其實陶家那點事,他很清楚。
「也是。」
「你……」
馬睿驚著了:「楚公子竟與陶師是忘年交,還切磋hetubook.com.com詩詞歌賦?」
來到監牢外,馬睿面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了。
馬睿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困惑。
陶瑸呷了口茶,沒好意思吭聲。
如果他直接報出衛長風的名號,馬睿肯定是會放人的,可問題是來的人是自己,要是李家人知道了,八成會記恨上他。
「此話當真,獄卒栽贓你?」
不用想,這事肯定得上達天聽,陶家和李家的事先不說,他京兆府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不知道要怎麼被天子責罰呢。
「是如此。」
可一聽這話,心裏卻咯噔一聲。
監牢外狹長的甬道中,衙役門拿著水火棍,如臨大敵,罵罵咧咧。
「求你奶奶個腿,我一開門就被剁成肉泥!」
馬睿一臉白日見鬼的模樣:「胡說什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豈能劫了監牢?!」
「和你說,說個屁,狗官!」
來到監牢外,馬睿大罵道:「想抄家滅族了不成。」
黑燈瞎火的,馬睿哪裡看不著。
馬睿頓感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實話,馬睿雖然油滑,但是決不允許自己的手下出這種惡徒。
「騙你幹什麼,你過來看。」
四個衙役,他弄死一個,抓了仨,都被捆的嚴嚴實實的。
過了片刻,楚擎從懷裡拿出竹簡,隨即攤開。
「本官為何會騙你。」
馬睿大失分寸,剛要跑出去,陶少章叫道:「我也去。」
陶少章目瞪口呆。
「別他媽吵吵了,再吵吵,老子宰了人質。」
楚擎一臉狐疑,問道:「那陶大人https://m.hetubook.com.com
,如何說的。」
馬睿神色大變,連忙將腦袋湊了過去。
說到一半,邱萬山及時收住了話頭。
一頭霧水的坐了回去,馬睿有些犯嘀咕。
「這上面,是獄卒自己寫的口供,要栽贓我,你看。」
「累死你大爺!」
「不可,萬萬不可,此等兇徒本官聞所未聞,陶大人不能去,陶師也不能去。」
「將牢房打開,本官會為你求情。」
「快請快請,不不不,本官親自迎接。」
要知道陶瑸非但是太子少師,還與皇帝關係近,非但與皇帝關係近,還是京中士林的大哥級人物。
「下官,京兆府府尹馬睿,拜見陶師。」
誰能想到,太子少師竟然親自來了。
馬睿不樂意了。
馬睿哭笑不得:「區區一個工部左侍郎之子,邱兄這是怎地了,難道還……」
馬睿頓時慌了神,趕緊整了整官袍,快步而出。
他活這麼大歲數,頭一次見識犯人能給監牢「劫持」的。
楚擎微微一愣:「真的?」
楚擎一擊得手連忙後撤,破口大罵:「上墳燒報紙,糊弄你爹,狗官,還想忽悠老子,陶瑸那老王八蛋不罵我就不錯了,還忘年交,還切磋文采,還當親兒子對待,你當我是白痴!」
「邱大人。」馬睿沉著臉冷聲道:「雖不知道你為何要保那楚擎,可這小子,的確是打了人,他也沒有反駁,打了人,被拿下大牢,應有之意,更不要說,李林可是交代了,本官……」
一語落畢,邱萬山轉身就走,走的還特別快,留下馬和-圖-書睿一臉懵逼,如同刑天拿著海飛絲,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人,大人不好了,監牢被劫了。」
馬睿霍然而起:「什麼?」
馬睿一臉苦笑:「楚公子?」
楚擎走到鐵門旁,將竹簡貼了過去。
馬睿嘴裏暗暗發苦。
一時之間,馬睿有些後悔了。
陶瑸雖然是心中百般不情願,可還是依舊違心地說道:「這誇口小……這楚公子,與老夫,與老夫,也算是忘年交了,平日里,切磋些詩詞歌賦,品性上佳,斷然不可能謀害旁人,老夫想將楚擎保出來,馬大人賣老夫個情面如何。」
「還能如何說,說你是年輕俊傑,與他是忘年交,整日與他切磋文采,拿你將親兒子對待。」
「想不到,下官倒是沒想到,這楚公子,竟還有如此文采。」
陶少章不發一言,臉上只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好好好。」馬睿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不與本官說,那與太子少師陶大人說如何,陶大人就在上面。」
馬睿一個機靈坐了起來:「陶師也來了?!」
衙役門不吭聲了,隨即齊齊喊了聲大人,京兆府府尹馬睿來了。
而且剛剛也沒為難陶少章,就是抓了個楚擎,誰知連太子少師都來了。
李家固然可怕,問題是這陶瑸都親自出面了,這面子,不給不行啊。
事到如今,去他大爺的,放手干吧,總是苟著也不行,關鍵時刻該莽就得莽,不莽的話,早死甲一甲二手裡了。
老陶也是震驚了。
「陶師請入堂,先喝杯茶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