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輩分,李雲錦是李家三兄弟的二伯,同是行二,李雲錦最是寵愛李林。
「放屁!」李雲錦勃然大怒:「你血口噴人,敢在皇子面前胡言亂語,你可有人證,可有物證,可有鐵證!」
昌賢倒是眉頭越皺越深,剛要開口,楚擎樂呵呵的走了過來,也是衝著兩位皇子說道:「二位殿下有所不知,就在這幾年,他李家在蕭縣欺民害民,貪墨了不知多少銀兩,更是污衊朝廷命官,暗地裡逼良為娼草菅人命白嫖花船恬不知恥臭不要臉。」
別說頂著大儒頭銜的李雲錦,就是扛著義大利炮的李雲龍來了,他照樣不怕。
他很認同邱萬山的推測,天子要徹查天下稅事,李家就是第一塊絆腳石,很有可能也是第一個被天子拿來開刀的世家門閥。
既然如此,李家早晚要完蛋,為什麼還要顧忌?
至於李雲錦,先是錯愕,緊接著氣的是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
再者說了,好聲好氣的,這個叫李雲錦的老頭就會放和圖書過他?
當然,李林根本不知道,他已經給天子上過眼藥了,而且還是直接拿眼藥水瓶子懟黃老四的眼眶上了。
這就是李家厲害的地方,市井中,有他們的人,朝堂上,有他們的人,士林中,有他們的人,就連宮中教習,都有。
太子要不樂吧,老頭就是生氣,這小子一樂,顏面大失的李雲錦險些雙眼一黑暈倒過去。
「原來您是名儒?!」楚擎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誠惶誠恐的正了正衣衫,然後再一指門口:「請您滾。」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惡徒小兒!」
就和後世似的,吃喝嫖賭什麼都沾,那能當老師教孩子嗎,當然不能,他只配當校長。
這一聲「滾」,很輕,卻不亞於驚雷乍起。
李雲錦險些吐出一口老血。
「好,好,你等著!」
這是其一,其二是他不否認以前在北市胡鬧過,也欺辱過不少百姓。
「老夫何時胡說了,你敢做不敢承認,你這虛偽……」
楚擎聳了hetubook.com.com聳肩:「請滾吧。」
李雲錦瞳孔微縮:「你有什麼!」
在他的認知中,來宮中教授算學,是因為學識,和閱歷以及經歷無關,教完了拉倒,該幹嗎幹嗎去。
已經潛水的陳言不說,找都找不到,就單說楚擎,現在成了宮中教習,還是東宮屬官,李林如果再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對付他,那明顯是給天子上眼藥。
「你是年紀大了,耳朵有點不好使了?」楚擎努了努嘴:「沒聽到我請您滾嗎?」
厲聲叫完后,李雲錦看向兩位皇子:「老夫今日就是來揭破這惡徒醜惡面貌的,二位殿下有所不知,就在前幾日,這惡徒在北市行兇不說,還在京兆府大牢之中劫持了獄卒,險些一把火燒了監牢,還殺了一名獄卒,如此惡徒,行事乖張狠毒,豈能在宮中教授殿下學識!」
太子的小臉上寫滿了崇拜。
可惜,千算萬算,他著實沒算到,和他演對手戲的楚擎,根本不按劇本來和_圖_書。
李雲錦也不是傻子,知道掰扯這件事沒意義,胸膛起伏不定,冷笑了一聲:「其他不說,單單是你敢辱罵老夫,老夫今日就要去找陛下論個是非公道!」
二皇子則是滿臉震驚之色。
楚擎聳了聳肩:「我雖然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更沒有鐵證,但是……我有……」
所以在李雲錦原本的劇本之中,他見了楚擎,先聲奪人,揭露楚擎在京中的惡名,然後楚擎瑟瑟發抖,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深怕太子和皇子瞧不起他,並質疑他的人品,最後他再去找天子打個小報告,So Easy。
李家以前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付楚擎和陳言這種戶部小官,可現在卻不行了。
既然調查過,依舊選擇讓他教授算學,那就是天子根本沒當回事。
「你敢……你敢辱罵老夫,你……」李雲錦面龐充血,嘴唇子都開始哆嗦了:「老夫乃是京中名儒,你膽敢,膽敢辱罵老夫?!」
「你當你是誰,惡名累累的京中紈絝,此地乃是m.hetubook.com.com養儀堂,太子授課之所,哪有你這惡徒立足之地,還敢叫老夫滾,好一個不知死活的侍郎之子!」
「再說京兆府,我是劫持了獄卒,劫持了監牢,孫公公去了,衛長風衛大人去了,京兆府府尹也在,千騎營的人馬都到了,可現在呢。」楚擎指了指自己:「無論你看或不看,我就在這裏,人模狗樣的……不是,滿身正氣的站在你面前,站在養儀堂中,教授著兩位皇子算學,哦對,你腦子不太好使,我直接告訴你什麼意思吧,是非對錯,已有定論,若是如你所說我大奸大惡,我現在早就被拖到菜市口斬首了,不是嗎,李大儒。」
「我有一張嘴啊。」
太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臉上崇拜的神色更濃了。
楚擎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做著「請」的手勢。
這裏也不得不說一下楚擎與正兒八經古人的認知和三觀區別了。
沒錯,他今天來,就是找茬的。
天子給太子找老師,那能不調查老師的品行和過往嗎hetubook.com.com。
所以李林要搞楚擎,就得先把他的「身份」扒下去。
李雲錦懵了:「何意?」
太子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你不也是嗎,大嘴一咧,章口就萊,你能胡說,我就不能胡說了。」
「你……」
楚擎打斷道:「先說北市一事,事發那天,除了我和陶少章陶大人,知道實情的,除了我們這兩個當事人,院子里就剩下一條當事狗了,你說的和個真事似的,就和親眼所見一般,你是那條當事狗?」
當然,最重要的是,對方姓李。
別說教授太子了,就是教授寒門子弟的教書先生,那也必須是道德無瑕沒什麼黑歷史,說的再通俗點,那就是你人得「正」,你要是不正,怎麼教別人?
巧了,最寵愛他的二伯李雲錦也掛著個宮中教習的身份,又是京中名儒,入宮找茬,吵上一架,讓楚擎在兩位皇子面前顏面大失,然後再去找天子打個小報告,水到渠成的事,反掌觀紋一般簡單。
雖然楚擎成了東宮屬官和算學教習,可李林依舊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