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九

孫安今日沒有站在黃老四身後,而是站在下面,微微抬頭看了眼老四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驗明了,麒麟石碎片確如楚公子所說,害人不淺,只是因人而異,體弱多病者,夜驚、面黃、舌口見血、心神難安,身體強健者,雖是初不見病症,卻也日漸消瘦寢食難安,多見受寒,體發脫落。」
陳言拍了拍屁股站起身:「無事我便出宮了,該回戶部,總覺著李家會狗急跳牆。」
「你與楚擎,繼續查李家,告訴楚擎,非常之事,可用非常之手段。」
「滾你娘的。」黃老四抓起書案上的奏摺就扔了出去。
陳言施了一禮,滿臉感激之色:「多謝孫公公。」
陳言歪頭躲過,嘿嘿一笑撒丫子跑了。
外人以為陳言是戶部主事,孫安卻知道,陳言實際上是千騎營副統領。
孫安輕輕拍了拍陳言的肩膀:「安心辦差就是,一會咱家尋個機會,為陳統領美言幾句,莫要憂心。」
黃老四啞和-圖-書然失笑。
「好說好說。」
孫安抖了抖佛塵,走向了敬儀殿,準備回去繼續伺候黃老四。
陳言駐足,滿臉苦澀:「龍顏大怒。」
「你自行拿捏就好,對了,還有一事,前幾日見了個摺子,又是有人彈劾柳州知州,若是朕記得不錯,你那柳州郡城養父的靠山,便是柳州知州吧?」
「彈劾何事?」
黃老四伸長脖子看了眼,隨即點了點頭:「走遠了。」
皇宮,敬儀殿。
「過幾年再說吧,皇兄你初登大寶,麻煩事需一件一件解決,哪能一蹴而就。」
沒人介面,天子沉默了半晌,又看向昌賢。
「是啊。」黃老四長嘆一聲:「朕總想著知曉這天下每個角落,每個人心,奈何,卻總有人要遮擋住朕的眼睛。」
老太監以為陳言是千騎營副統領,可實際上,陳言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天子的老弟,黃老四同父異母的老弟。
過了片刻,陳言抬起頭,輕聲道和圖書:「昌賢和老太監走遠沒?」
「退下吧。」
這句話,與其說是天子讓他轉告楚擎,不如說是黃老四直接暗示他,可以光明正大並且極為高調的「收拾」李家,哪怕不講理,不講昌律。
「你說除了這李家,京中還有多少人已是暗中投靠了老三?」
天子彷彿習慣了一般,面無異色。
「兒臣明白。」昌賢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黃老四沒有發怒,而是微微搖了搖頭:「都是些陳年舊事了,總是……」
「哎,咱家也是想到了,此事也不能怪千騎營,誰能料到吳王竟會在京中留了人手,還留在了李家之中。」
老太監和二皇子倒退著離開了宮殿,陳言站在了原地。
黃老四抬起頭,看向了穿著千騎營真正的扛把子也就是副統領陳言:「李家與吳王,查的如何了。」
陳言喝了杯茶解解渴,又和在自家卧房似的坐在了台階上,打了個哈欠。
真要是較真的算,人家陳言是九皇子和圖書,只不過老娘的出身不太好,從小又是被接盤俠養父給養大的罷了,加上陳言個人的緣故,這才一直隱瞞身份。
不得不說,陳言的演技是真的好。
「不去。」陳言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待哪一日快駕崩了我再去。」
「我哪裡曉得。」陳言搖了搖頭:「千騎營初建,多是軍中殺才,不是不用命,可腦子大多不靈醒,人手又不夠,像李家這種世家門閥,暗中收買或是能混進去的,少之又少。」
「混賬話,說你的事,提朕的母妃作甚。」
「昌承恪!」黃老四咬著牙低聲叫出了吳王的名字,聲音沙啞低沉:「你若謀害朕,來便是,卻禍及朕的皇兒,找死!」
「求個屁的情。」陳言罵罵咧咧地叫道:「都他娘的不講骨肉親情了,明知皇兄將麒麟石給了太子還繼續裝瘋賣傻,還好是楚擎看出了貓膩,倘若太子有失,我第一個弄死昌承恪。」
黃老四揮了揮手,卻只是對孫安和昌賢m.hetubook.com.com揮手。
黃老四還沒換下龍袍,端坐在書案后,下面站著三人,由左到右,孫安、昌賢、陳言。
陳言面無表情,沒介面。
陳言面色一緩,朝著黃老四敷衍的行了一禮:「末將告退,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千秋萬代早生貴子,告辭。」
眼看快邁過門檻了,陳言又放慢了腳步,面露肅穆,如同一個剛剛被天子訓斥過的臣子一般,快步走了出去。
黃老四掃了眼陳言,沒好氣地說道:「想求情?」
黃老四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出宮前,去看望一番?」
頓了頓,黃老四看向坐在台階上的陳言,話鋒一轉:「前日,朕去了正陽宮,太上皇……又提及你了。」
不裝瘋賣傻怎麼辦,難道來宮中說麒麟石是要害朕的,而不是太子?
「朕何嘗不想擴建這千騎營,可朝臣本就是極為忌憚,提及了,定是百般阻撓。」
陳言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被逼死的又不是你老娘,你當然不放m.hetubook.com.com在心上。」
天子的面色很平靜,低垂著雙目。
話音一落,原本還極為恭謹的陳言竟然不顧臣子禮儀的走到了書案前,抓起黃老四面前的茶杯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極為隨意。
「貪贓枉法,朕想撤裁那知州,卻不想連累你那養父,明日我讓孫安將摺子送到千騎營衙署,你寫一封書信,讓你那養父收拾好首尾,莫要被牽連到。」
「陛下訓斥你了?」
「那叫陳八的市井潑皮所言非虛,張雲此人,是吳王家將無疑。」
孫安站在遠處,見到陳言走來了,嘆了口氣。
孫安微微一笑,頗為得意:「這宮裡宮外,陛下最信任的便是咱家,不管是何事,都會或多或少與咱家說上一說,待陛下心情好上一些,咱家就給陳統領求求情,陳統領也莫要多想,陛下還是倚重你的,更是顧及你的顏面,若不然豈會訓斥你時讓咱家與琅琊王退避。」
天生就是個演員的陳言裝模作樣的又客套了幾句,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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