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的右肩,鮮血淋漓。
楚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陶若琳沒有絲毫猶豫,也跟著站起身。
還是土豆雷一般的女婢。
「就知道你會同意。」陶若琳又露出了笑容,伸出了白皙的手掌,在楚擎面前晃了晃。
一個人,一直做好事,人們誇讚著,可當有一天,這個人突然不做好事了,或者做了一件壞事,那麼他的罪,他們的錯,他的惡,將會比一個一輩子都在做壞事的人更加罪孽深重,至少,在別人口中是如此,因為人們已經習慣你做好事了,已經給你打上了標籤。
「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出去走走吧。」楚擎站起身:「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
配比是多少,誰去做實驗?
哪怕是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謂的,糊裡糊塗的。
「擊掌為盟。」
用什麼提高,土豆,還是玉米,要條船出海去找?
楚擎踢飛了一塊小石子,扭頭看向陶若琳,突然覺得自己的技藝果然生疏了。
「我的封地就在南郊莊子,以後還是要照顧流民。」
這句話,現在想來,是那麼的可笑。
快步走進了院子里,楚擎很失望,雖然古代還沒有發明和*圖*書出安全褲,可這裙擺也太長了。
福三應該也知道,但是他裝作不知道,見到楚擎走的遠了,遠遠跟在後面。
「幹嗎。」
「天子愛才,惜才,會一直重用你的,得了閑,你回戶部衙署,衛大人定會與你商議,查李家,因蕭縣稅事而起,千騎營為主,戶部為輔,你是千騎營副統領,查天下各道稅事,戶部為主,千騎營為輔,你又是戶部算學教習,查了稅,國庫有了錢糧,流民,自然就少了,便是災民,災民,因天災,更因人禍,你要查的,是稅,也是人禍。」
換了以往,他一定會說自己家裡有個會後空翻的橘貓,或者邀請對方回家裡欣賞一塊夜光手錶。
「我被封爵了,縣男。」
最近一段時間,楚擎一直覺得自己挺廢的。
「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可我總想著,若是你我聯手,嘗試一番該有多好。」
「救濟全天下的流民?」楚擎哭笑不得:「琳姐,你這心也太野了吧。」
楚擎再也不敢像「初來乍到」時滿嘴天真的夢想,不做官了,就當商賈,賺的盆滿缽滿當個富家翁。
「早些時,城南流民,近萬人,只是京城和_圖_書城南,卻不知,其他城池,其他下縣,要有多少,看似天災,實為人禍。」
「擊掌為盟?」
工部左侍郎之子,千騎營副統領,掄大勺,還是找一群人教他們怎麼炒菜?
能夠這麼想,因為他是個屌絲,屌絲的眼裡,看什麼都是屌絲。
原本,楚擎是來「泡妞」的,可坐在陶若琳面前,突然想說些什麼,分享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分享些什麼?
楚擎恍然大悟,一副明明沒太聽明白,但是還要裝作一副聽明白了的樣子。
一個人,做了一件好事,人們會誇讚著。
楚擎走了過去,接過茶,也是捧在手心裏,聳了聳肩。
然後福三和碧華也走了上來。
陶若琳停住了腳步,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人,總要做些什麼,對也好,錯也好,總要做些什麼的。
楚擎苦笑連連。
就是這個「錢」字,折磨了他兩個月。
前者,一拍腦袋,一咬牙一跺腳,可以做。
楚擎也坐了上去,二人肩並著肩,第一次,距離如此之近,很自然,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天經地義一般,沒有什麼禮法,沒有男女授受不親。
楚擎與陶若琳走出了院子,走出hetubook.com.com了莊子,沿著北郊的小溪,並肩而行。
陶若琳見到了一塊紅色的岩台,坐了上去,兩條腿一踢踏,小蠻靴飛到了遠處,嬌笑著。
是啊,沒什麼深想的必要了。
可後者,除了責任外,更多的,則是風險。
找皇帝去,說可以提高糧食產量。
「噢。」陶若琳雙手支著下巴,就那麼望著楚擎,似乎不是很意外。
「快來嘛,擊掌為盟,我們一起做一些事,說不定會流芳百世呢。」
知道酒麴是什麼嘛,知道蒸餾器長什麼樣嗎?
楚擎實在是無法理解陶若琳的腦迴路,可不知為什麼,不願去深想了。
「好呀。」
橡膠、鏈條、鋼種、鐵線,沒有一定的工業基礎支撐,連個車軲轆都發明不出來,就算髮明出來了,什麼路面能跑,買完之後天天去鋪滿磚石的皇宮裡面騎?
清澈的溪水順著山勢在路邊流淌,清澈透底,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條條小魚在溪水裡歡快的游來游去,不知不覺間,身後那座巍峨的城池漸漸模糊。
發明自行車。
楚擎還是不懂,不懂陶若琳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
「累了。」
可望著陶若琳那hetubook.com.com雙彷彿隱藏著一片星海的大眼睛,一肚子舔狗語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啊?」楚擎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天子封賞了爵位,你依舊是千騎營副統領,還是戶部算學教習,接下來,天子會大張旗鼓的徹查天下稅事,你還不懂嗎?」
楚擎一頭霧水,不太明白陶若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總不能是給所有城池外面都建個莊子接收流民吧?
原本,他以為作為一個穿越者,最容易的事情,一定是賺錢了。
微微轉過頭,陶若琳凝望著楚擎:「我想……想你救濟流民,不止是城南的流民,還有各道流民,天下流民。」
楚擎到了莊子里的時候,陶若琳正坐在一顆歪脖樹上晃蕩兩條大長腿,看的楚擎有些眼暈。
「額……」楚擎撓了撓額頭:「是吧。」
蜂鳴之聲不絕於耳,溪旁的一塊浮木上,插著一支利箭,遠處,一行騎兵快速奔來,領頭之人,手握長刀,殺意滔天。
「錢?」
而屌絲最大的特徵,就是以為做什麼事都很容易。
再然後,楚擎和陶若琳同時回頭,前者狠狠地瞪了一眼福三,後者,則不斷地給碧華打眼色。
學別人釀酒。
去兵部說可www.hetubook.com.com以研究出火藥。
開飯館,那就更扯了。
「有什麼不懂的,救濟流民,無外乎一個字罷了。」
望著清澈的溪水,陶若琳晃蕩著小腿,輕聲道:「涓涓不壅,終為江河。」
陶若琳嬌笑道:「孺子可教。」
碧華很聰明,知道陶若琳這是不想讓她當電燈泡。
陶若琳收起了笑容,很是好奇:「為何皺著眉,是苦惱嗎?因何苦惱?」
陶若琳的雙眼漸漸亮了起來,仰著頭,望著湛藍色的天空:「我們,應該做些什麼的。」
輕盈地跳到了地上,陶若琳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坐在了石凳上,倒了杯茶,捧在手心裏,伸出秀臂。
楚擎哭笑不得,沒等開口,陶若琳抓起了他的胳膊,與自己的手掌輕輕碰了一下,又開始咯咯嬌笑了起來,越是笑,越是開懷,越是激動,修長的雙腿來回踢踏著,宛如智障。
還是眉目如畫的女子。
一道流光閃過,貼著楚擎的肩膀擦過。
這是實話,來的路上,楚擎思考過,關於做一次善事,和一直做善事的區別。
「很好呀,以後沒有人再會欺負流民了。」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詩禮傳家的陶家,怎麼能培養出這麼一個絲毫不在乎形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