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哈哈笑道:「我不止不擔憂,我還特別高興呢。」
「原來如此。」楚擎恍然大悟。
福三撓了撓額頭:「您的名聲臭大街,和吃飯也沒幹系啊。」
「那倒不是,他們罵的咬文嚼字,末將也學不來,就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轉告您了。」
「我……應該擔憂嗎?」
福三雙眼閃過一絲不常見的光芒:「少爺,您可能高興的太早了。」
江月生算是服了,這還起什麼代號啊,名都被你喊出來了。
「賣綾羅綢緞的鋪子關了,所以那些達官貴人的婦人和小妾們,都不樂意了?」
江月生搖了搖頭:「不怕。」
原本章松陵打的是這個主意,所謂「亂了」,不是激起民憤或者是讓京中商業體系運轉不同,而是讓世家、士林、讀書人等,將這些「精英」階層的怒火拉到自己頭上。
人生煩惱,十之三四,就是因為要臉。
一個探馬跑了進來,慌慌張張。
只要不要臉,人生就是一條康庄大道,走你。
現在已經可以和章松陵刺刀見m•hetubook.com•com紅了,反而是瞻前顧後。
楚擎也是這樣。
人總是患得患失,堅定著,後悔著,後悔著,堅定著。
江月生不解地問道:「私下聯絡商賈讓他們關鋪子的,是章松陵,可讀書人為何要罵楚大人。」
章松陵的商業圈子不大,就是那些商賈,可這些商賈,還有他們的圈子,就彷彿一個金字塔一般,章松陵站在最頂端,一句話,無數商賈忙碌了起來。
那些所謂的讀書人,罵的人多了,朝堂上哪個臣子沒被罵過,不都活的好好的嗎,也沒看誰少塊肉。
楚擎看向福三,樂道:「少爺教你個道理,人吶,千萬不能要臉,記住沒。」
「章松……不不不,章大人是不是在逗我呢?」楚擎目瞪口呆:「他折騰這麼久,寫出了十幾封信,見了那麼多商賈,結果,關的就是這種地方?」
「小的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您還是先別高興為好。」
是啊,自己在這著急忙慌的幹什麼呢,罵就罵唄,自己根和-圖-書本不在乎啊。
江三狗站在楚擎面前,面色很是古怪。
原本他是有準備的,可萬萬沒想到,章松陵關張的鋪子,竟然是針對「精英」階層消費的地方。
「本統領連黑魂三的八周目和只狼都通關了,還怕你一個章松陵,再狠不過黑薪王,再難不過葦名弦一郎,幹了!」
「卑職,不知道啊。」
楚擎哭笑不得:「你怕嗎?」
使勁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楚擎傻樂道:「少爺我終究還是墮落了,怎麼官越大,越是把初心忘記了,孫子才在乎顏面。」
「您現在都成萬人恨啦,短短一日,京中所有讀書人,都在罵您。」
來回踱著步,楚擎開始想應對之策。
這些人都引導著輿論,這才一日時間就讓他全京城背負了罵名,章松陵果然是老奸巨猾,一出手就來了四個二。
楚擎:「你以後別隨便亂理解了,謝謝啊。」
楚擎聞言一愣,不敢繼續「高興」了,因為很多時候,福三都會擁有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能力。
在楚擎說出了沒和圖書
有任何人能聽懂的豪言壯語后,眾多探馬離開衙署,開始密切布控京中任何一個可能和章松陵有關聯的商賈。
福三蹲在一旁,抬頭說道:「少爺,夜了,咱回府里吃飯吧。」
「什麼意思?」
「書鋪關了,讀書人沒有文房四寶寫字練字了?」
福三連忙站起身:「自從小的跟著您,您時時刻刻言傳身教,小的從不敢忘記。」
江月生點頭:「是。」
「是。」
千騎營衙署中,楚擎看向待命的眾多衙署們,振臂一揮:「代號,乾死章松陵行動,現在開始!」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楚擎走來走去,越是絞盡腦汁的想,越想不出個對策。
「哦,好。」
江月生本來想要說你應該擔憂來著,但是看楚擎樂呵呵的表情,他也有點懵。
楚擎突然止住了腳步,望著福三,似乎是意識到了某些事。
「是。」
「你等會!」楚擎叫道:「前面也就算了,老扒灰往後,那能是讀書人罵出來的話嗎?」
事實上,京中的確亂了。
果然,福三的「https://m.hetubook.com.com預言」應驗了。
「怎麼沒幹系,我是說……」
一時之間,楚擎還真有點不知所措了。
楚擎扭頭看向福三:「三哥,你怕嗎?」
楚擎二話不說,衝著福三抱了抱拳:「三哥,人間最清醒啊。」
「酒樓關了,京中的文人墨客,沒地方豪邁奔放的飲酒作詩了?」
楚擎也亂了,入夜後,他凌亂在了千騎營衙署之中。
「北市賭檔都關了,那些好吃懶得的閑漢也沒地方去了?」
江月生面色古怪:「楚大人不擔憂?」
這就是章松陵的第一槍,在章府時,他曾對楚擎說過這麼一番話,如果他們這些商賈撂挑子,京中就會亂。
「是。」
說完后,楚擎腦海一片空明。
第二日一大早,一切都如楚擎所料,南市的鋪子,關張了四成不止,北市的鋪子,關了三成。
這一夜,數十名探馬翻過了高牆,趴在了房檐上,躲在了馬棚中,偷聽著商賈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聲喘息。
「是啊,說您恬不知恥、惡貫滿盈、非人哉、和京和圖書兆府狼……狼被圍奸,還說您是不要臉的老扒灰、喪德行的損種、專門招惹寡婦的二流子、生兒子沒腚眼的狗日的……」
「那些掌柜的說的啊,說千騎營串通京兆府逼害他們,活不成了,統統將鋪子關掉。」
「大人,不好啦。」
福三一語道破天機:「和小的沒關係,小的為何要怕。」
江月生:「是。」
福三用小樹杈子刮著靴底兒的污跡,自言自語道:「您又不是第一天名聲臭大街,罵去唄,不耽擱吃飯。」
「罵我?」
楚擎咧著嘴,宛若痴獃。
「都什麼時候了,少爺我現在的名聲都臭大街了,你還有心情吃飯。」
「大部分花船停了,世家子沒地方尋歡作樂了?」
其實福三不是說不上來,而是覺得章松陵沒那麼傻。
「是。」
說完后,楚擎自己都樂了。
「是啊。」楚擎經過最初的震驚,現在都樂出聲了:「章大人這是要改邪歸正啊,搞來搞去,給這些和普通老百姓毫無關係的破地方都關了幹什麼?」
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