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中州第一預言家

這老頭,這麼樂觀嗎?
其實最開始吧,光是張成孝和楊保北幾個將軍來了,見到楚擎趴在那睡覺還沒起來,就輕手輕腳的。
馬如敬雖然做不到心平氣和,但是努力讓自己無視楚擎。
馬如敬分析道:「不說阿勒根噠所言,單說草原如今的動向,各部族棲息之地,並沒有調動的風聲傳來,你們別忘了,金狼王大帳雖是草原之主,涼戎貴族亦是同意攻我大昌,可貴族麾下的各部族,並不團結,涼戎大汗夢見了那神鷹,便召見各部貴族,這些人,贊同攻昌,可等到貴族和各頭領回到部落時,這些人,當真能說服麾下各個部族嗎?」
因為楚擎還有另外兩個身份,軍器監監正,以及千騎營大統領。
還是那句話,一天不見楚擎,就鬧心,見了,鬧心一天。
仰著頭,望著面沉如水的馬如敬,楚擎雙眼慢慢對焦。
按理來說,邊關戰事,和楚擎沒關係,但是呢,這種重要會議,最好是楚擎在場。
然後很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楚擎趴桌子上呼呼大睡,將軍們都輕手輕腳的。
眾將連連點頭,就連楚擎都覺得老馬頭說的有幾分道理。
「大帥,西關軍情,涼戎使者至城牆下,說要與大昌興刀兵而戰。」
不得不說,馮洛即便走了,很多東西卻留下了,包括一種邊軍的「風格和圖書」。
馬如敬搖了搖頭:「因為一個夢,各貴族與統領被草原大汗召見,欲開戰,本帥,是信的,可若是真興師動眾全族攻我大昌,本帥,倒是覺得不過是那阿勒根噠一廂情願罷了。」
古代通訊不發達,通訊基本靠吼,草原那麼大,上一次開會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其他部落距離那麼遠,就算是不想打,也未必會去金狼大帳表明態度,即便是想表明態度,也未必會那麼快,所以阿勒根噠沒準真是一廂情願。
大家再次爆發出了哄堂大笑的聲音。
大帥府,名義上是人家馬如敬待的地方,隔壁軒轅館才是楚擎待的地方,不過楚擎的隨從比較多,再一個是這裏採光好,所以大家就盤踞到這了,算是鳩佔鵲巢。
人們都有個從眾效應,又來了幾位將軍,一看張成孝和楊保北等人坐在正堂里輕手輕腳的不敢吭聲,他們也不說話,鳥悄的。
他在邊關待了一年多都沒這待遇,楚擎才來一個月不到,趴大帥府的正堂書案后呼呼大睡,二十多號將軍,大氣都不敢喘。
剛要找個地方坐下,楚擎略顯不滿,嘀咕道:「開會為什麼要來我這裏?」
打個再簡單的比方,老四給六部尚書叫來了,說太上皇他爹給他託夢了,讓他乾涼戎,六部尚書覺得可以干,也hetubook.com.com同意幹了,然後回到各衙署,結果屬官們開始分析實際情況,錢不夠啊,兵不夠,什麼都不夠,幾個尚書們一尋思,好像確實不太好打,然後第二次去敬儀殿開會,意見可能就不同了。
眾人:「……」
真要是涼戎有所動作,楚擎在場的話,可以寫信后讓探馬送往京中。
不過馬如敬不知道的是,楚擎還想著剛把信寫完,看看有沒有什麼軍報,讓邊軍順道給捎回京中。
都是愛憎分明的性子,昨天要是沒有楚擎,可能要死不少弟兄,楚擎直接給孫堯弄死了,「手下」墨魚又生擒了草原二王子,一條龍服務,最後陶蔚然又慷慨解褲讓二王子開了口,都是楚擎這群人扭轉乾坤。
老頭這麼一分析,大家也反應過來了。
楚擎趴了不到兩個時辰,六大營的將軍們陸陸續續的來了。
「什麼?」馬如敬霍然而起:「當真要打?」
這麼一笑,不少人的神情放鬆了下來,馬如敬也是如此,笑道:「就算開戰,那也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由頭。」
見到沒人吭聲,馬如敬又開口了。
如此詭異的一幕,就這麼出現了,等馬如敬帶著劉望來的時候,本來就一夜沒睡的他,更鬧心了。
說到這裏,馬如敬頓了頓,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對了,倒是可以和圖書用咱們邊軍擒了他們草原二王子為由,這可比什麼夢中金鷹這狗屁理由順耳的多。」
「是,那使者還說,邊軍抓了草原二王子,金狼王大汗,要報仇雪恨。」
就這種馬如敬的「風格」,這些將領們很不適應,也不是太喜歡,弄的挺正經的,說那麼多幹什麼,干就完了唄。
「額……老馬頭?」楚擎揉了揉眼睛,慢慢回過神來。
大帥這張破嘴,就和開了光似的,忒准了。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涼戎的組織架構很複雜,正常來看的話,是頭領聽貴族的,貴族聽大汗的,第一次開會,大家嗚嗷亂叫說要攻打昌朝,可開完了會,頭領和貴族們回到部落,還有很多頭頭腦腦,這些人,會同意嗎?
望原城和六大營的直線距離,基本上是一致的,而且平常商議軍情上的,來的就是大帥府。
「和鬼似的,一個個走路都沒聲呢。」
馬如敬:「……」
「本帥想了一夜,又看了近幾個月來的軍報,分析了草原上的動向……」
再看到馬如敬這,磨磨嘰嘰的,上來就問,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大家覺得真的假的,是真的嗎,為啥是真的啊,要是真的,可咋整,大家有啥看法,有啥看法,到底有啥看法啊。
所以可以這麼說,如果昨日楚擎沒去,大家絕對會吃很大的虧。
一旁的田海hetubook•com.com龍佩服的五體投地。
事實上,這種情況經常在涼戎那邊出現。
馬如敬是發現了,不是錯覺,更不是偏見,是這小子真的一開口就欠揍。
楚擎嚇了一跳,嘴上還掛著口水,猛然直起腰,這才看到邊關將領們都齊聚一堂了。
馬如敬說完后,目光掃過眾多將領,沒人吭聲。
馬如敬的臉黑的和鍋底似的,一指旁邊的位置,楚擎打了個哈欠,慢慢站起身,嘟嘟囔囔的。
以前的時候,如果知道了什麼風吹草動,馮洛給大家叫了過來,一拍桌子就是一句他娘的可算要干架了,然後大家就嗚嗷一頓亂叫,別的不說,鬥志和軍心首先就起來了,然後馮洛就開始帶著大家憧憬,能不能趁機滅了涼戎的根兒,大家能殺多少人,搶多少好東西,憋了十幾二十年,可算能好好乾一場了,最後再是商量計劃,大家各抒己見,氣氛很熱烈,各自吹噓著,恨不得馬上帶兵殺出去。
笑了沒兩聲,一個軍伍突然跑了進來,單膝跪地。
「阿勒根噠所言之事,你等如何做想。」
楚擎揉著眼睛,看向眾多將領,發現這群窮哥們挺逗的,一個個和沒睡醒似的,吊梢個眼睛瞅著大腿膝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將軍們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不少先來的對著後來的做出了「噓」的手勢,完了他們還不知道為什麼不和圖書能吵到楚擎,總之就是看別人不敢吵鬧,他們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再說了,大帥府大帥府,也不是統領府,楚擎問的話,的確是有點欠揍。
就近五六年,涼戎傳出過好多次風聲,要干昌朝,可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田海龍灰溜溜的走了。
正在喝茶的楚擎差點沒噴出來。
他能比二狗聰明一些,知道繼續待下去可能要遭受成噸成噸的打擊,回屋自己鬧心去了。
將領們也齊齊看向了馬如敬,哭笑不得。
大家哈哈大笑,就信仰這一塊,草原這邊的確挺複雜的,都記不全他們究竟有幾個神。
馬如敬畢竟是大帥,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本帥倒是覺著,未必是真。」
既然是實話,研究怎麼應對就完事了,還問大家如何做想,放那沒用的屁。
大步邁過門檻,馬如敬走到書案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見到眾將已經開始附和了,馬如敬微微一笑:「要知道,草原信奉的神五花八門,除了金鷹,還有金狼銀狼,若是小一些的部落,信奉的是草原之神,那草原大漢真若是想以夢見一隻金鷹為由開戰,不少部落,怕是反而不會同意。」
其實真沒什麼可想的,大家覺得阿勒根噠說的是真的,昨夜軍帳里二十多個人,褲子都脫了,給阿勒根噠圍成一圈,一個個滴了噹啷的,這傢伙敢不說實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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