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花騎在了一匹馬上,一匹老馬,楚擎給她配的,這匹老馬走的還沒驢快,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如同吃多了海參的足球隊,不但有氣無力,還瞎走。
都是昌軍的老一套,新卒老卒都能看懂,這種手勢,意思是直接衝進去,反抗的全宰了,無論男女老少。
徐天辰先下馬,將暮花扶了下來。
溪部的族人們驚恐不安,抵抗之人少之又少。
不過這些和捉狼軍都沒關係,對新卒來說,這次戰鬥,只是為了磨鍊他們的殺敵技藝,而對老卒來說,就是為了看新卒的表現,總之,砍人就好,看誰不當人,就砍哪個人。
戰死戰死,死一個少一個,所以就需要從各個部落補充「兵員」,從而維持神草部落的戰鬥力。
人們逃著,跑著,戰馬穿梭著,刀光揮舞著。
「這是何意?」
火焰衝天而起,一支支火把被丟到了帳篷上,鮮血作為點綴,氣盛的年輕頭人,終究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血與火的代價。
老卒與新卒們一夾馬腹,抓緊長刀開始奔向了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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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盛兆軍來說,只要人馬足夠,他都敢直接殺到金狼王大帳,更何況一些小部落了,要麼跟著老子作死,要麼讓你們現在就死。
而作為守護水草牧場的神草部落,一旦遇到大部落掠奪,就會第一個出戰,無論是戰鬥率還是戰死率,都很高。
最多三四百青壯,加起來也就一千餘人,敢於上馬迎戰的,屈指可數。
神草部落,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戰鬥,不需要放牧,準備戰鬥,以及進行戰鬥,需要物資糧草,就去各個部落索要。
而神草部落的遊騎兵,也主要由兩種人構成,第一種,是盛兆軍的手下,也都是昌人,而第二種,則是沒爹娘管,被各自的部落嫌棄,甚至是得罪了部落的頭人或者首領,從而被「發配」到神草部落的。
戰鬥開始了,不過數百步的距離,戰馬奔騰,轉瞬間就衝進了營區。
「我在這裏等你,永遠等你。」
今夜,溪部本就不平靜,下午的時候氣盛的年輕人回來了,和長老們以及退了位的老爹大吵一架。
身和圖書旁的一位神草部落遊騎兵呲牙一笑:「沒了阿爸阿媽,在族中無人庇護,他們才會把我們送到神草部落。」
老卒和新卒們陰陽怪氣的罵著,各種羡慕嫉妒恨。
可惜,他低估了盛兆軍的肚量,或者說是他高估了所有涼人在盛兆軍心中的地位。
捉狼軍並沒有來太多人,大多是新卒,主要是為了練兵,大部分都是神草部落的遊騎兵。
還是那句話,小人物的悲哀,自己總被代表,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命運,自己的生死,不知不覺就被代表了,因為一個氣盛的年輕人,為他們招來了殺身之禍。
從後方饒進營地的徐天辰,用的是長刀,壓低身姿趴在馬背上,沖向了一群上馬的涼人。
叼著彎刀,騎在馬上,精瘦精瘦的巴羅不斷打著手勢。
所以被送到神草部落的,大多是受到排擠,沒有爹娘親族的可憐娃。
一個人沒砍死,就砍傷兩個人,完了他被射下來了。
草原上是有規矩的,哪裡都有規矩,規矩,是人定的,拳頭大的人,才能在草原上https://m.hetubook.com•com定規矩。
一聲大吼,徐天辰高舉長刀沖了過去。
暮花踮起腳,親吻著徐天辰的額頭。
與暮花同騎一乘的徐小跑面色一驚:「神草部落的遊騎兵,都是各部落挑選的青壯,他們面對族人也要痛下殺手?」
新卒們用著並不熟練的涼話大喊著,詢問那個氣盛的年輕人在哪裡。
徐天辰是個愛出風頭的人,他想要腦袋,一個楚擎唯一在乎的腦袋,所以他沖的很快,將其他新卒都甩到了後方。
騎著這麼一匹老馬,她跑不快的,她也不想跑,因為她牽挂著一個人,徐天辰。
要麼說文曲星就是文曲星,眼看雙方快要接近,徐天辰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然後……一支冷箭襲來,徐天辰跌落馬下。
神草部落領頭的叫做巴羅,涼戎人,漢話說的賊溜,還帶點昌京的口音。
那麼試想一下,哪個爹娘會將親生兒子送來?
營區之外,焦急等待的暮花心裏突然猛地一痛,再也無法繼續等下去了,用力一夾馬腹,然後……老馬打了個響鼻,慢慢悠悠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向了營地,和散步似的。
「受死!」
說話的也是涼人,漢話很流利,這一番話,讓不少新卒面露沉思之色。
有的時候,愣頭青不知道定規矩的人,拳頭究竟有多大,所以盛兆軍需要適時的提醒一下,他的拳頭,依舊大,依舊重,至少,不是一個小小的溪部可以挑戰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可以舉起屠刀隨時滅掉自己原本部落的主要原因,對待名義上的「同族」,沒有愛,只有恨,如同被放逐之人,應庇護他們的,拋棄了他們,放逐了他們。
所以說,神草部落就如同一個敢死隊,只要將青壯送來,早晚都得死。
「去吧,我的男人,征服他們,殺了他們,像勇士一樣,讓鮮血見證你的勇武。」
這些涼人要逃跑,徐天辰與數名新卒並排衝鋒,長刀掠過,四個溪部族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們原本各自的族人會出賣他們,甚至殺了他們,但是盛兆軍以及其他昌人不同,他們會拿加入神草部落的涼人當作親兄弟一樣對待。
小跑同學沖的很猛,神草部的和圖書遊騎兵大喊著,他們只殺抵抗的人。
徐天辰抽出了長刀,再次上馬:「等我。」
周圍並沒有人看管暮花,但是她知道,黑暗之中,一定有人注視著她,防止她逃跑。
所以神草部落的涼人遊騎兵才會忠於盛兆軍,忠於這個漢人。
年輕的頭人認為,盛兆軍不敢將他們怎麼樣,因為涉及到了昌人,昌朝的大官,要是盛兆軍將他們溪部如何了,這事傳遍草原,盛兆軍就會成為叛徒,其他小部落也不會再追隨他。
不是一個指揮系統的,各乾的,巴羅獰笑一聲,揮舞著彎刀帶著神草部的遊騎兵沖了出去。
他終於找到了要找的人,穿著皮甲,揮著手,似乎是在組織族人們反抗。
一千三百人,如同黑夜中的幽靈,騎在馬上,藉著月色慢慢摸向溪部的營地。
六爺也吹了聲口哨:「兩翼包抄,從後方進入營地,記住,少爺只要一個物件,溪部頭人的腦袋,將腦袋,帶回去獻給少爺。」
「族人。」暮花摟住了徐小跑的腰部,語氣複雜:「如果將他們當作族人,就不會將他們送到神草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