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道人聽了福三這話后,不怒反笑:「你這護院倒是有趣,昨夜便見你非同尋常,好啊,有何高談闊論,與老道說說。」
「你都開始看《後漢書》了?」
江月生大笑道:「急了,大人快看,他急了,急了急了。」
突然回想起來,福三接連兩次,差點沒給黃老四整自閉了。
風道人不吭聲了,獃獃坐在那裡,瞳孔渙散,也不知在想著什麼,如同一個泄了氣的充氣娃似的。
「放屁,放屁放屁!」風道人怒不可遏:「一派胡言,你二人……」
楚擎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風道人說怒就怒,雙目滿是冷光:「一派胡言!」
「不錯,救世!」風道人抹了抹嘴,連連點頭。
楚擎:「……」
楚擎剛要回頭交代一下,碧華拎著個酒壺走了進來,略顯嫌棄,陶若琳也在,應該是剛醒,歪著腦袋,雙目有些直勾勾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牆壁。
他想知道更多關於長公主也就是自己娘親的事,還不能太過刻意的詢問,以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福三介面道和圖書:「南北晉,天師道教主盧循、孫恩等人,裹脅百姓造反,荼毒一方,殘戮多及嬰孩,這六個字,老道士你可知曉是何意?」
福三沒吭聲,只是看著楚擎。
楚擎:「……」
「少爺安心就是。」
福三終於開了口,一開口就和要考研似的。
這話,他是真沒說過,他就隨口一說,而且說的還是亂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關門避禍,意思差不多一樣,但是福三稍微修改了一下說出來,就很高大上。
「不!」風道人望著楚擎,沉聲道:「老道我謀划數載,心血豈可毀於一旦,將拓跋樂交給老道,老道帶他出關!」
福三望著楚擎,準備隨時暴起。
楚擎愣了一下:「什麼文斗?」
「這老道滿嘴屁話,小的幫您教訓教訓他?」
「想不通,想不通,亦猜不透。」
「我家少爺曾說過,亂世菩提不問事,老君背劍救蒼生,太平佛門迎香客,道君歸隱山林間。」
陶若琳:「人家還聽說,道教還有口號呢,叫中皇老君,地上道國,真人,這是www.hetubook.com.com何意啊?」
風道人和個精神病似的,哈哈大笑,拍著桌子:「說得好,酒來,還不快上酒來,當飲三杯。」
江月生則是一臉狐疑。
足足過了許久,風道人終於平靜了下來。
福三又扭頭看向了面色陰晴不定的風道人,略顯揶揄地說道:「張道陵的兒媳,也就是道教三代天師張魯之母,為子謀劃地盤,出賣了色相,從益州太守劉焉換來了漢中,《三國志》之中明文記載,老道士,你認是不認?」
說著說著,風道人額頭上的青筋就凸顯了出來,滿臉猙獰之色。
「你說什麼?!」
他是著實沒想到,今時今日,還能聽到這仨字。
風道人就和魔怔了似的,連連搖頭,喃喃自語:「這亂世之局,已是鑄成,昌朝內有貪官污吏,世家橫行,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人禍未停天災不斷,北有涼戎虎視眈眈,南有反王如毒蛇窺探伺機而動,西側連年大旱,百姓易子而食,東海三道赤地千里慘目忍睹,這昌朝,這中州,明明只需一點火https://www.hetubook•com.com星,便可天下大亂戰火紛飛,國將不國,朝亦不朝,大破大立,破大昌,立大夏,為何……為何雨道人又尋了你昌朝二皇子……為何,為何?」
「天師道,道教老祖張道陵,創道教,造作符書,以禍百姓,你認是不認!」
楚擎樂了。
見到楚擎不吭聲,福三試探性地問道:「少爺,文斗還是武鬥?」
楚擎用腳尖輕輕碰了碰福三,悄聲道:「三哥,注意言辭啊,你懟他就懟他,千萬別帶上宗教什麼的,我容易被詛咒或者被噴死的。」
話音落,面露微笑,三哥望著老道:「這話,你可認同?」
風道人一把奪過酒壺,將裏面的烈酒倒進了嘴裏。
楚擎也不吭聲,給福三盛了碗粥,耐心地等著。
「就憑你?」
風道人眼眶暴跳,沒吭聲。
楚擎略顯激動,他很期待三哥直接給老道說自閉了。
「你有病是不是。」楚擎漸漸失去耐心:「涼戎的事,基本上算解決了,肯定會內亂,南側反王,昌承恪現在就在京中,在我千騎營的監視之下,他敢跑路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就敢大義滅……大義凜然的滅了他,至於西側,無非就是發展經濟罷了,還有東海,東海之患,在世家,在瀛賊,過些時日我去東海,宰了那些世家,將瀛賊滅國就完事了,解決完了瀛賊,我大昌朝只會越來越好,天子年富力強,寒門書院遍地開花,破除舊制,我和小夥伴們開創盛世,指日可待。」
福三依舊喝著粥,只是右手探向了腰后的千機,江月生躍躍欲試,隨時準備抽劍捅死這老道。
畢竟當年跟著黃老四混過,又和陳言執掌了千騎營,關於三道隱門的事,他了解的還算是詳細,所以知曉,這群牛鼻子老道,那是真……牛鼻子老道啊。
楚擎驚呆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楚擎略顯無語。
陶若琳緊隨其後:「那三道隱門,不也信奉道家,卻創建了教派,是不是和天師道……嘻嘻。」
福三笑意漸濃。
風道人又羞又怒:「道教,非是道家,老道,只認老子,創道家老子!」
福三笑容一斂:「敢問真人,三道隱門,為的,可是救世二字?」
福三開始進入m•hetubook•com.com暴擊狀態了:「那老子,為何不創立道教,只是創立道家?」
沒等風道人開口,陶若琳終於開機完成,蹦蹦躂躂的跑了過來:「還有還有。」
風道人神采飛揚,看著福三:「這話,說的好,說的好啊,好後生。」
「少爺,《後漢書》有載,張道陵是道教祖師,創建道教,所謂造作符書,以禍百姓,就是燒了符紙放在水裡,令生病百姓飲下,說是可治愈病症,若是百姓身子好了,便說是符紙妙用,若未治愈,便是信教不夠虔誠。」
「三哥,噴他!」
楚擎暗暗將「夏」字記在心裏,回頭準備查查哪個世家和官員姓夏,提前宰了。
「好嘞。」福三坐直了身體,看向風道人,調整了一下表情。
風道人面容大變,反覆念叨著這句話,隨即一拍桌子:「酒來!」
足足過了許久,風道人的雙眼終於對焦了。
楚擎沒發怒,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直接坐在了楚擎的腿上,陶若琳笑吟吟地說道:「張魯上任后,殺了漢朝使者,還宣稱,要創立道國呢。」
「可為何我覺著,這道教亂世下山,是為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