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缺失了靈魂

人是懵了,可問題是沖船舟沒懵,就算收帆也來不及了,再之後……又是五六艘沖船舟狠狠頂在了楚擎的心窩子上。
陶若琳:「……」
青陽郡主淚如雨下:「本郡主的船,本郡主的船呀,說好了出海,要船出海……嗚嗚嗚,本郡主的船呀……嗚嗚嗚……」
就是往船上沖的舟,通俗易懂。
「哎呀,是,是漢家男兒,我們是專門殺瀛賊的,各位英雄好漢,來啊,快來玩玩啊,大家親熱親熱,快,人家等你們哦,快來快來,人家都迫不及待了,快來快來。」
敵友不分,福三和墨魚奮力的划著槳,雜牌軍和湖女部落的人們也跑了過來,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知道肯定是被「襲擊」了。
楚擎的傷心,瞬間化為了怒火,又一把抓住了溫雅的脖領子:「那群王八蛋究竟是誰,喊的什麼寶玉號,寶玉號又是個什麼鬼?」
大家面面相覷。
陶若琳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青陽:「憋回去!」
船身開始下沉了,船下,是一群赤著膀子和*圖*書打著火把的傢伙們,猖獗的傢伙們,大聲吼叫著,將一艘艘沖船舟,無情的撞在了海船底部。
當第一艘沖船舟無情地、狠狠地、毫不猶豫的撞在了海船的船身底部時,楚擎,終於懂了。
「王天玉?」陶蔚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禮部郎中王無疾之子?」
「哎呦,本將最懂逃卒了,提起逃卒,沒有人比本將懂,說說。」
「寶玉?!」溫雅面色微變:「王天玉那小子的人馬?」
楚擎一把給同樣滿臉獃滯的溫雅薅了過來:「這他媽又是誰,誰,到底是誰,是哪個挨千刀的撞沉了老子的座舟,我的座舟,我的……」
可既是誤會,這人為什麼是舟師逃卒?
他們倒是想,問題是那群撞船燒船的狗日的,都在海上,根本不過來。
就連歷來穩如老狗的三哥,也張大了嘴巴。
這一撞,彷彿不是撞在了海船上,而是撞在了楚擎的靈魂深處,那種疼,更勝於切膚之痛,痛徹心扉。
這群人不止撞船,還燒船,沖船www.hetubook.com.com舟不大,造型和梭魚似的,三米來長,就能裝兩三個人,前面極為尖銳,像一把長槍。
越說,楚擎越是無力,都快掉眼淚了:「我的復讎嘟嘟號啊,我可憐的兒啊,我可憐的……可憐的復讎嘟嘟……」
也就是片刻的工夫,船艙不但漏水了,底部還被點燃了。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沖船舟,就那麼撞了過來,藉著順風風勢,自北側衝來,不大的風帆張滿,義無反顧的撞在了海船的底部,撞在了剛被賦予了名稱的復讎嘟嘟號上,如同義無反顧英勇就義的……老六,專坑自己人的老六。
陶若琳滿臉無語:「你做什麼?」
「哇」的一聲,另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嚇了楚擎一激靈。
青陽郡主趕緊一抽鼻子,止住了眼淚。
前端插入大船底部后,沖船舟上的二人合力扭轉絞筋,隨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沖船舟船頭前側的「尖刺」就會旋轉,生生從大船底部下方剮一大片「皮肉」,再將火油罐子高www•hetubook•com.com高扔到船身上,最後射出火箭點燃,動作極為絲滑順暢。
墨魚想要給楚擎拉走,福三卻探著身子大喊道:「蠢貨,你們這群該死的蠢貨,老子是漢人,我們是昌人,他娘的殺瀛賊的昌人,撞錯啦,你們這群蠢貨,撞錯啦!」
他懂了什麼叫沖船舟!
大嘴巴子沒有,但是另一件事,提醒了他這就是現實,那就是半裡外,瀛賊那艘劫掠船,也沉了,被沖船舟撞沉了。
陶若琳嘆了口氣,走過來后輕輕摟住的楚擎:「以後再制就是了,鬼叫什麼?」
「我……我舟師逃卒。」
一聽這話,船下那些站在沖船舟上的不速之客們,也懵了,手中的裝有火油的罐子啪嗒一聲,接二連三的掉在了地上。
「嗬~呸,就是個叛徒。」
「楚擎!」墨魚最先反應了過來,大喊道:「快下船!」
「給老子亂刀砍死他們!」
兩艘船,兩團火光,一面是海水,一面是火焰,水在下,火在上,楚擎木然的癱坐在小舟上,靈魂,缺失了一大片。m.hetubook.com.com
小夥伴們一看楚擎這死出就明白了,一個個開始捏著拳骨。
楚擎,沒有一絲絲防備,也沒有一絲絲顧慮,意外來客,就這樣出現了。
大軍哥瞅著溫雅,頗有興趣:「和末將說說,這逃卒,是怎地一回事?」
「我不管他爹是誰,我楚擎!」楚擎雙眼都快噴火了:「定要取他狗命!」
千騎營大統領,京中活畜生,北關大冤種,楚家大少爺楚擎,這一刻,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張著嘴,灌了一肚子的海風,凌亂在船頭上。
「王天玉又是哪個王八蛋?」
溫雅苦笑道:「三言兩語說不清,說了,盛將軍也不懂。」
「說!」
楚擎呆若木雞。
這一刻,他的心,比風更冷。
楚擎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眾人一頭霧水,都搞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打伏擊,怎麼還跳出來個不速之客給船都毀了呢,而且看這意思,是誤會?
這一刻,他如同數九隆冬站在冰天雪地中電話亭旁的袁華。
氣呼呼的看著陶若琳,青陽又揮舞了一下粉和圖書拳,呲了呲小虎牙。
「那本將是不懂了。」盛兆軍指了指旁邊看熱鬧的肖軼:「不過這事他熟。」
這已經不是皂化弄人了,這是皂化之後給人往死里弄啊。
「我不只不哭,還能扮鬼臉嚇唬你,哼!」
楚擎全程木然,幾乎是被福三扛著扔進了吊籃里,眾人這才從靠近沙灘的另一側下了船。
楚擎面色一變,滿臉笑容,轉過身,如同京中花船上的老鴇子,不斷揮著手。
他多麼希望,誰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給自己扇醒,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夢,都是假的,復讎嘟嘟,還在。
楚擎還沒摸過一次船舵,他甚至沒來得及下到船艙,船,就這麼漏了。
溫雅點了點頭:「這小子的爹是叫王無疾。」
這一刻,風,是冷的,他的心更冷。
話音一落,無數小舟緩緩划來,卻沒有特別靠近,有人大喊道:「報出名號,哪一路的人馬,可是我漢家男兒?」
她是真的傷心了,她還沒做過船呢。
渾身虛弱的楚擎被架了回來,雙眼終於開始對焦了,憋了半天,喊出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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